第42章 第 42 章

（上章新增三百字, 两个情节：1简尘和于副官告别前要了一张星际地图 2飞船上拿出地图，决定寻找叶斯廷。其他未变，标注方便大家空降）

简尘下飞船的时候, 中转站的工作人员正在交替夜班, 晨光从地平面的一头悄然溜进, 整个星球缓缓苏醒。

简尘抱着小熊猫, 托着小行李箱，慢步走出了中转站。

这个时间是星际时代联邦帝国、上班高峰期的前半个小时。

实际上，星际时代的节奏飞快，由于科技的发展和光脑的流行，大家行色匆匆，脚步丝毫没有停留。

人们似乎很久没有放松一下，甚至在夜里回家, 他们在被窝里, 也很难完全变回最舒适的本体。

只能支愣着耳朵，疲惫地等待时间流逝，进入第二天忙碌的循环。

如果简尘能够看出眼前行人们的本体, 就会发现，穿着西装裙的猫头鹰白领咬着面包片走进大厦, 刚睡醒的金丝猴打着哈欠伸手拦了辆计程车，蜗牛先生因为扶老奶奶过马路而错过三个红绿灯, 成功迟到……

但世俗的烦恼, 仿佛与这位刚成年不久的爸爸和他的幼崽无关。

毕竟动物园的业绩, 已经低出了阈值, 导致年轻的园长无从下手。

咸鱼的同时……

多少有点辛酸。

所幸墩墩现在有了自己的小金库, 小家伙的伙食问题没受到丝毫影响, 所以小熊猫没有烦恼、无所畏惧。

简尘伸手, 拦了一辆计程车。

抱着墩墩进入副驾驶。

父崽俩没有直接回动物园，而是先去了趟大型市场，简尘打算给自己买一个光脑。

毕竟先前自己的光脑因为变成兽态后丢失，光脑的主人变成了小熊猫。

小熊猫还没学会如何使用光脑，简尘深深地认为，墩墩在遥遥无期的进化旅程中，短期内应该是没可能玩转光脑了。

所以，现在暂时无法联系到班奈特和ab两位小机器人，不知道动物园那边的情况，同时，简尘忽然庆幸自己带了足够的现金，不至于带着崽流落街头。

但他两天未归，有点担心家中的三个崽急哭。

于是加快步伐，走进了帝国最大的杂货市场。

从一楼进入，简尘还没来得及寻找光脑区，就被眼前这座星际时代的杂货商场震惊住了。

这里售卖的零件、科技物品、家具家电和日用品，每一样都远远超出了简尘的想象。

一秒就能消除疤

痕的药水，能够防护核弹威力的安全服，全真模拟未来游戏体验器、触感真实但却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让你体验到与虫族作战的刺激感。

简尘又把目光投到杂货市场最隐蔽的角落，甚至这里都售卖着能让人上天的飞行器、外形如同哆啦a梦的竹蜻蜓……

简尘被深深地震撼住了。

随便找出一样，都是古地球时代人类苦苦钻研而没能实现的幻想。

然而时境过迁，历经几千年后，人们不仅将自己的生存领域扩宽到整个星际，并且自由地实现旅行穿梭。

这的确是神奇而伟大的科技进步。

同时，也属实让地球人简尘…无从下手。

好在这个商场有向导小机器人，发现了手足无措的小人类先生，并询问简尘需要什么。

简尘回答光脑区。

小机器人乖巧地说：“在二楼，请跟我来。”

简尘松了一口气，迅速跟在小机器人身后。

幸亏墩墩这时候已经进入梦乡，如果小熊猫清醒着，抬眼，看到如此纷杂耀眼的大型杂货市场，准得吓得缩在小爸怀里。

在简尘即将

到达光脑区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非常引人注意的吆喝声，让青年忍不住停下脚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时间维度转换器！”

“星际旅行必备良品！！”

“如果您想旅行，或是出差，或者寻找失散儿童或伴侣，甚至是当一名自由的星际海盗，时间维度转换器，您必须拥有！”

其他简尘倒是没有想法，只不过那一句“寻找失散儿童或伴侣”，让青年忍不住驻足。

目光落在吆喝的老板身上。

老板从商多年，十分眼尖，一眼就看出了这位人类小先生对自己的商品有兴趣。

他心想：嘿，有门！

老板非常热心道：“小先生，是对时间维度转换器有兴趣吗？”

他语速很快，甚至都不用打草稿，解释自家的产品：“毕竟咱们进入星际时代，宇宙中许多星球都被迅速地开垦，为咱们提供了居住区和旅游风景区。”

“所以，当我们想移民或者旅游的时候，有时会和家人分开，这个时候，如果你去了一个时间过得异常漫长的星球居住，比如你在新星球的一天，相当于小尘星的一年……”

老板为了让简尘购买，特意换成了通俗易懂的原理解释：“然后您在新家住了五十天，回到帝国的时候，发现已经过了五十年，

您的老婆已经七十岁了，满头白发，那是多么的残忍。”

简尘：“……”

是真的通俗易懂。

简尘突然想到，自己先前前往莫礼星的时候，似乎也在飞船上见到过戴着这种手环的乘客。

转换器类似一个手臂的环带，但是却是特殊的材质，宽度很细的同时，能在夜里也发出淡淡的光亮。

似乎真的有让时间不随着自己所在星球而改变的功能。

“小先生，买一个吧。”

老板拍拍胸脯：“我家转换器质量杠杠的，比寻常的转换器更加耐用持久，非常适用于长途旅行、短程出差，甚至在多个星球内穿梭都没问题！保证与‘小尘星’的时间流动一致！”

简尘陷入沉思。

他看着那颗小小的转换器，拿起来，有些怔愣地戴在左臂上。

老板眼睛一亮，语重心长道：“星际那么大，您总要出去看看，等您回到家，崽没长大，老婆容颜依旧，家庭事业双丰收，简直是成功男人的典范！”

简尘：“……”

他忽然开始有点羡慕这位老板的口才。

尽管不是同行，但简尘同样身为一家经营者，陷入了一丢丢自卑中。

自己要是有这样的口才，动物园早就开张了。

并且极大概率游客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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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尘把目光投向转换器，这个小小的臂圈，不仅能够摆脱时间的量化和维度，甚至避免黑洞和各个星球的引力导致的时间缩短或被拉长。

甚至已经超越了四维的概念。

简尘心中诧异。

同时，他想起了和于副官告别前的对话。

于副官说，叶斯廷坠落的星球未知，并且他已经在能力范围内搜寻了大部分的重点星球。

而那些被遗落的荒芜星球，搜寻难度大，知道陛下失踪的军官少之又少，所以人力极其有限，又受到时间的拉扯，找出一个不大点的星舰，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于副官肯定也用到了这样的转换器。

青年沉吟了一下，对老板说：“谢谢您，我决定买了。”

简尘说：“请给我来10个。”

老板：“……”

中年男人不动声色地、递给了简尘十个转换器

，迟疑着告诉简尘：“三万星币。”

声音多少有些中气不足。

小人类点点头，准备去掏现金。

老板看了一眼这个小先生。

他知道，这个时代用现金支付的人不多，多数是穷的揭不开锅、或者是不会使用光脑的老年人。

这个人类肯定不属于后者。

那就是——

穷的揭不开锅了。

老板咋舌，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默默把简尘拿过去的10个转换器收回了9个，随后说：“小先生……你买一个就够了。”

简尘：“？”

老板叹了口气，实话道出：“一个转换器就够用，转给我三千星币吧。”

老板虽然挣了不少，但还是没忍心欺骗这位人类小先生。

因为这个时代的物种，如果经常进行星际旅行就会知道，时间纬度转换器一个就足够旅行者撑过整段旅程，因为功能长期有效。

但还是会有很多的外行旅行者不知情，为了保险起见，囤了大量的库存，最后才发现上了当。

简尘点点头，和老板颔首道谢。

青年把时间维度转换器带在手臂上。

兴许是他没有离开小尘星，转换器并没有发生出任何威力，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臂环。

简尘没再停留，迅速买了光脑。

登记，绑定，然后带着墩墩回家。

这次简尘坐上计程车后，并没有来时那样平静。

因为他感觉到，司机的视线好像忍不住隐隐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好奇，又像是在确认。

最后司机欲言又止。

简尘：“？？”

这是简尘今天，第一次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预兆。

而这种预感，在他到达了动物园后，看到排在自家动物园门口一整列的游客之后，达到了顶峰。

大约有七八个人，探头张望，排在还没营业的动物园门口，目光十分热烈。

小机器人b站在动物园门口，面对着这群兴奋的游客，显得有些茫然不解。

b先生脑袋露出了“不知所措jpg”的表情，急的左右直转。

它告诉游客：“我们园长还没回来，所以暂时不能开门！请你们耐心等待。”

其中一个游客探出脑袋，道出了大家的心声：“……园长回不回来我们并不在意，可不可以先让我们买票进去呀？

“这个时间已经可以营业了吧，你们动物园那个小美人饲养员来了吗？”

b先生一听，怒不可遏，这是公然垂涎他们饲养员？

他刚想宣称我们的园长就是饲养员，但很快，它被出现的

a先生拦下。

a先生理智地和游客们解释： “没有园长的命令，我们不能擅自开门，无论大家来动物园想看什么，都要等到园长回来再说。”

游客们面面相觑，问：“那园长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回轮到两个小机器人同时陷入茫然。

简尘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说话，但是清晰地看到两个小机器人的表情，所以他快步过去，打算给两个小家伙解围。

只是没走两步，他忽然被一只手拉住了。

简尘一回头，是班奈特！

仿生人轻易不会表露出自己的情绪，也不会像小机器人那样直接在脸上写出表情。

所以简尘既然能在班奈特的脸上看出委屈的表情，证明小机器人是真的很想念他。

表情仿佛在说：“您怎么才回来？”

“为什么不接光脑电话也不回复消息？”

“只要墩墩不要它们了吗？”

这会轮到简尘

愧疚了。

青年摸了摸班奈特的头，歉意道：“我的光脑不小心掉落，然后墩墩戴上了。”

“墩墩无法启动光脑，所以一直没回复你们消息。”

简尘揉揉班奈特的脑袋：“抱歉，等急了吗？下次走之前，一定好好跟你们说一声。”

班奈特停了一下，有些愣，它问：“简尘先生不是回来了吗？为什么说下次走。”

简尘有些语塞。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小机器人解释这件事，也不确定，如果自己把要去找叶斯廷的事告诉几个崽之后，这些崽会不会自爆。

毕竟班奈特被改造成仿生人之后，简尘也不确定，班奈特是否保留着先前古地球的自曝功能。

……当然，这种事也不能当面问。

于是，青年暂时转移话题。

简尘目光投向那些游客，忍不住小声道：“他们是…迷路了吗？”

班奈特有问必答，他摇摇头，顺着侧门，把主人连带着墩墩带回别墅，远离游客。

“简尘先生，这批游客来的时间相同，且诉求一致，有可能图谋不轨。”

班奈特防范意识极强，尤其是在园长的安全问题上。

小机器人理智分析：“表面上要花钱买票看动物，但他们的目标好像另有其人。”

简尘说：“谁？”

班奈特：“他们一直想见饲养员。”

身为园长兼唯一饲养员的简尘：“……”

他忽

然严重地怀疑。

这些游客是看过那条被凯丽传到星网的视频后，慕名而来。

并且说是奔着饲养员，简尘却非常有自知之明。

游客们想看的未必是他，很可能是盼望看到……

饲养员大战黑熊。

面对熊哥不堪一击·战斗力为零·纯人类简尘：夺笋呐。

深夜。

简尘熄了灯，抱着小熊猫上床。

他盯着天花板，发呆了许久，忍不住把早上买的那颗时间转换器拿到眼前，在夜色下，看了又看。

转换器在简尘的注视下，很快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

像是夜空中的一抹弯弯的月芽，转瞬即逝，又如同冷玉般光滑细韧。

这个小东西似乎能够帮助他，即使在各个星球里，也能保持与小尘星的时间一致。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去了遥远的外太空，停留在某个时间过得异常迅速的星球，墩墩、小机器人和动物园，也不会在等待自己的过程中，一晃过去几十年，物是人非。

简尘在买下这个小东西时，他的决心，似乎也跟着愈发坚定。

——他要去找叶斯廷。

刨除于副官已经找过的数十个星球，剩下仍有无数难度异常凶险的星球尚未被搜寻，而叶斯廷完全有可能，存在在这些星球里。

也许会耗上几周、几个月，甚至是几年。

即使能看到星舰的残骸也好。

简尘无法接受男人的失踪，哪怕是小小的证据，甚至一点点消息也好，可是男人最终，连一点痕迹都没能留给他们。

简尘辗转反侧。

最后青年起身，把自己新买的光脑拿了出来，启动，登录，进入论坛和资料帖，进入查询界面。

他在搜索在星际中寻找星舰残骸的方法和注意事项。

于副官说的没错，进入星际时代后星舰坠落的几率就和古地球发生车祸的概率一样，十分普遍。

只不过车祸可以当场进行解救市民，而一旦星舰失去了方位和信号，就如同一块废铁。

石沉大海，且搜索难

度极大。

但日常生活中，星民基本都会乘坐大型公共飞船前往自己己想去的星球，而星舰，一般用于军队、国家战争之中，寻常的普通星民几乎不会接触到。

简尘读着读着，微微皱起眉头。

他俯下身，从窗户柜里拿出纸和笔，一点点的记，文章里许多词语，对于简称来说都有些晦涩难懂，于是

他把不理解的生词分别圈出，再另开界面，进行搜索。

实在看不懂的就记下来，打算明天问班奈特。

就这样简尘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大概学会了如何在一个宽广无人、或者环境恶劣的星球上，寻找到可能坠落星舰的方法。

除了要进行平面测试的同时，简尘发现自己缺了一个关键的东西——

搜寻器。

放在地上，就能够精准的测量出距离他60公里以内的生命迹象，如果能够放入被搜寻者的dna，那结果将会更加精准，比如叶斯廷的头发，指纹、虹膜。

简尘：“……”

简尘突然想到。

于副官变身后的叶斯廷，他的头发或指纹是不是也行？

那如果自己也易容成叶斯廷的样子，再用搜寻器进行搜索呢？

简尘在星际购物网上，查询了一下易容试剂在哪里能购买，同时还有对应价格。

几分钟后，简尘默默退了出来。

“……”

他好穷。

易容试剂不仅天价，同时还不对普通星民出售，只有军区内部高层才有相应授权。

简尘意识到，他需要再回一次帝国首都，找于老元帅……要一根头发。

简尘略窘。

毕竟他一天前还和于副官信誓旦旦表明了自己不再心存希望的态度。

这还没超过二十四小时，自己就变卦了。

简尘把光脑放下，重新躺下。

又翻了个身，面对窗外淡淡投进来的月光。

微弱而漂亮的光辉，夹杂着细微的灰尘，慢慢的铺在地板上，洒向简尘的被褥。

小熊猫睡的很熟，如果简尘呼吸轻一点，甚至能听见小家伙的打呼声。

青年发了一会呆。

随后，简尘默默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舒展开，朝向月光。

无名指上是空的。

古地球时，他和叶斯廷的婚戒，被自己戴了整整三年，以至于最后无名指上都出现了一个圆圆的勒痕，不疼，但却是短暂的岁月留下的永恒烙印。

而那圈烙印，如果自己没有死去并且穿越，就会永远留在无名指上。

而现在，那圈痕迹消失了。

即使指纹和原主相同，简尘在此刻却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换了身体。

很多记忆和证据，伴随着自己的死去，被永远留在了古地球。

简尘发了会呆，昨天和于副官见面的场景忽然慢慢

浮现在脑海里。

青年一诧，眼睫颤了颤。

……于副官是戴的戒指的。

他记的很清楚。

并且，于副官带着的那枚戒指，款式和形状、乃至于色泽，都和他和叶斯廷的那枚一模一样！

陛下对外声称已婚，并且是一直戴着那枚戒指，于副官在模仿他的时候，没有忘记复刻了这一点。

也就是说，叶斯廷一直带着他和自己的婚戒。

……那自己的那枚呢？

难道已经随着自己的身体失踪，永远地沉落在古地球之中了？

还是说叶斯廷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尸体，并且取下戒指，顺利保留下来了呢。

简尘突然有些后悔。

昨天见到于副官之后，没多聊一会儿，问清这些问题。

但似乎也情有可原，毕竟自己当时脑里只顾着消化叶斯廷失踪的事实，根本没有余韵询问这些细节。

简尘沉吟了一会儿，忍不住拿出光脑，昨天于副官告诉了自己的id，他便记住了，于是搜索，并给于副官发了两条消息。

简尘抱着光脑等了一会儿。

突然想到，自己用的是新买的光脑。

原本的光脑和于副官加了好友，但被墩墩夺去，目前无法启动，所以对于余副官来说，自己现在的id等同于一个陌生用户。

一般……会被系统自动扔进回收站。

简尘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来明天要出发一趟，前往帝国首都，再见一次于副官。

最重要的是，要一根叶斯廷的头发。

简尘缩回手，无意识地蜷起。

他慢慢闭上眼睛。

如果叶斯廷最终找到了自己的身体，会留下那颗戒指吗？

如果被男人保存下来，他又会放在哪里？

简尘脑袋昏昏沉沉，今天实在奔波地有点累，即使是在睡眠的状态，也没法完全放松身心。

几分钟后，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简尘睫毛一颤，猛然睁开眼。

青年起身迅速下床，在没有开灯的状态下，快步走到一楼。

自从上次在地下室发现墩墩之后，地下室的物品就被全部搬空，连带着ab两个小机器人一起住进了一楼。

记忆中，除了无法挪走的生态小竹林，小熊猫喝水的水池，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家具之外，所有的东西都没有落下。

……除了那个装钱的保险箱。

为了安全起见，简尘只拿了修复动物园的一些资金，以及给小熊猫的干饭钱，剩下的一并装好，放在了保险箱，留在了地下室中。

原本的地下室与1楼没有连接口，也没有可以进入的门。

但能干的班奈特，在1楼和地下室之间打通了一个小楼梯。

简尘打开金属盖，翻身而下，顺着楼梯爬到了地下室。

动作很迅速，他似乎在急切的寻找着什么。

其实简尘也不够确定。

他只是觉得如果是叶斯廷的话，就很可能那样做。

手不自觉的，也跟着有些颤。

简尘拿起一个小的手电筒，寻着光亮走到了保险箱面前。

他伸出指尖，按下了自己的生日。

青年淡淡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深夜，显得有些沉。

保险箱在密码输入完成后，应声开启。

灿烂的小金库瞬时呈现在青年眼前。

可自己记忆中的别无二致。

简尘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始慢慢的往外掏出纸币和钞票，放在保险箱旁的地面上。

这些东西比较轻，如果叶斯廷在保险箱里放了什么其他东西的话，只可能在它们的下面。

等到简尘把大部分的纸币搬空之后，他的动作忽然停住。

呼吸随之微滞。

在工整排列的纸币下面，也就是保险箱的最底部，简尘发现了一个夹层。

类似于暗格的夹层，大约能容纳一只拳头的大小。

其实并不能装下什么其他的东西。

但如果放入一个戒指盒，却是绰绰有余。

简尘手心有些僵，忽然感觉，眼眶酸酸的。

像是涌上一层湿热的水雾。

他咬住唇，伸出手，把覆盖在暗格旁边的纸币移开。

果然。

暗格里，藏着一个不太显眼的戒指盒。

小盒子的表面明显已经暗沉，不知道被放进了多久，也或许是和班奈特保存红围巾的特殊材质一样。尽管颜色暗沉，有了些许的划痕，但依旧保持完整，能辨别的出它最根本的颜色。

简尘忽然有种直觉。

这是它和叶斯廷在古地球时，最初结婚的那枚戒指。

简尘拿出戒指盒，颤颤巍巍的指尖，勾出了那一小枚熟悉的环戒。

戒指的内圈，刻着两人的名字缩写。

叶斯廷竟然就这样，把它连同着为自己而设置的生日密码的保险箱，一起保存至

今。

他不知道叶斯廷是否肯定，自己会有朝一日醒过来，也不知道叶斯廷是否预料到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可是这种事，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男人把墩墩唤醒，连同着所有隐藏在心里的爱意和秘密，一同封存在了地下室内。

孤注一掷地、等待着自己的醒来。

只要简尘醒过来，就会发现这个地下室。

崽崽在等他。

而爱人，在战争归来的路上。

次日，简尘在收拾行李前，把三个小机器人叫到了客厅里。

简尘不像是要宣布什么重大的事，反而异常平静的、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和小家伙们告别，说出自己即将离开一段时间的事。

不出意外的，三个崽崽都十分激动。

b先生甚至差点表演一个当场自爆。

简尘：“！！！”

后来他详细地把自己和陛下的关系，这两天去帝国首都的经历，一一告诉了小机器人们，并且略微精简地讲述了自己古地球的事。

他眼睁睁看着两个小机器人的脑袋表情变成了“目瞪口呆jpg”和“震惊jpg”。

班奈特一直没说话，眼睛里闪着泪花。

简尘这次离开动物园，不打算带上任何人，也包括三个小机器人。

毕竟未知的星球还是有风险存在，这是简尘自己的事，他自己一个人去赌就够了。

简尘虽然话语温柔，但态度却异常的坚定。

拜托三个小机器人，尤其是无微不至的班奈特，要好好照顾小熊猫，想他的时候可以和他从光脑发送视频通话，这样即使隔得很远，也可以看到爸爸。

简尘最后想了想，他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

于是决定。

散会！

只是三个小机器人迟迟没有离开客厅，他们围坐在沙发上，非常安静地掉眼泪。

a和b先生没有泪腺，但他们脑袋上，表情一直维持着“悲痛欲绝jpg”。

场面非常壮观。

简尘心中酸涩，却没回头，也没像往常一样安慰他的小机器人。

他要去2楼，和刚睡醒的小墩墩告别。

只是，班奈特忽然叫住了他。

班奈特边闪着泪花，一边征求简尘意见：“主人，可以多留一个晚上吗？”

简尘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他柔声道：“当然可以，但是…怎么了？”

班奈

特擦了把眼泪，说：“想给您做顿最后的晚餐。”

简尘：“……咳。”

他非常感动的同时，隐隐感觉貌似不对劲。

这不像是送别。

像是给他送终。

于是，班奈特为临行的小主人准备了无比丰富的盛宴，基本都是简尘爱吃的。

班奈特的手艺很棒，完全不输给任何星际大厨。

简尘拿着筷子和勺，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就连墩墩好久没吃到的小竹糕，班奈特都做了三份，险些把小熊猫撑哭。

简尘一想到自己即将出发，于是多吃了一大碗米饭。

等到以后，如果自己去了一些未开垦星球，也许只能吃压缩饼干了。

他的第一趟旅程涵盖了六十多个星球，大约要用上两个月。

简尘担心墩墩会离不开自己的同时，对动物园能否撑到自己回来不倒闭的这件事，也产生了深深的忧虑。

不管怎么说，这里涵盖着简尘的梦想。

抱着对未知未来的忧虑，也有着无穷的希望，简尘把行李箱放在一边，抱着墩墩上楼，出发前，度过在小尘星的最后一个夜晚。

夜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简尘抱着还不知道自己即将离开的小熊猫，轻轻揉了揉墩墩的小脑袋。

为了一家三口的团聚。

简尘拿起光脑看了一眼，凌晨两点半。

该睡觉了。

明天还要早起。

简尘慢慢闭上眼睛，怀着复杂的心情，安详入睡。

二十分钟后。

动物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如果仔细听，那不像是寻常的爆炸，或是树木倒塌、动物搏斗的声音，因为那种强度，根本无法与之比拟。

那是一种……类似于陨石撞击地面般的轰动。

十分强烈、震撼，声音过后而引发的冲击力，甚至使得四周的建筑都微微颤动。

简尘猛然惊醒。

床头柜的水杯，水面在微微颤动。

小熊猫也吓得叫了一声，它被响声从睡梦中拉出，迷茫地扬起脑袋。

简尘微微睁大眼睛，迅速把小熊猫安置好。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简尘起身。

拿着枪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