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进退两难

钟嘉宇又一次望向易芒的时候, 易芒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该是他杀青的日子了。于是他的心情莫名的好，早上去食堂吃早饭和食堂阿姨聊天都多了几分笑。钟嘉宇在等, 等徐奉发现那副画的问题，油画没有保护, 自然会因为天气，出现些许变化，而那副画实际上是他临摹的夏芒的画，在临摹的画只要徐奉发现了不对, 他就会知道, 除了马阳正知道他们的那些事之外，还有一个人也知道他们做过的那些罪孽。一心不希望被发现的徐奉为了不曝光这件事，必然会如同处理掉马阳正一样, 去处理掉夏芒。警察不会那般无能，他们肯定会顺着马阳正的事情, 查到杀死马阳正的人到底是谁，最后肯定也能锁定几个嫌疑人, 这时候徐奉找人动手又或者是迫不得已自己亲自动手，都必然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夏芒一死, 他杀人的罪名必然成立, 两条人命，□□, 他自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至于剩下的那几个, 在知道徐奉落网之后必然再也无法安稳坐着。毕竟马阳正的手机, 可是被徐奉拿走了, 而他杀死夏芒，肯定也是因为发现了夏芒手里也有什么东西。之后钟嘉宇会依靠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让他们一步步走入真正属于他们的深渊。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老师”不满他的擅作主张，又或者是给出“解决方案”后，“老师”就不会再出现，最近漂流瓶一直没有给他回应。这稍微让钟嘉宇有些担心和着急。事实上他在做出利用夏芒的画来引诱徐奉杀人之后，一直有一种不太自在的感觉，特别是在最近一直关注夏芒的情况下，这种感觉是越发明显起来。钟嘉宇并不算太了解夏芒，他是有调查过对方，但是并没有调查出实在的证据表明夏芒和整个交易有关联。但是有一个环节，在钟嘉宇看来，是有可能是夏芒做的。马阳正作为一个农村出来的金凤凰，和那群人基本没有可以交集的点。与之相反的，夏芒作为当代画家，每年都可以举办几场画展，单幅画作最高可以卖出七位数以上的价位，在整个画家界都可以说相当富有名气的存在了，自然也就颇受上流社会的推崇。那些人每一个都参与过他的义卖、画展。钟嘉宇觉得，介绍马阳正与这些人认识的，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夏芒。而他根本不用自己去做低端产业，他只需要把合适的人推荐给那些人手上，或许就可以直接或许巨大的利益。而与之同时，要想调查到他，自然非常的难，要想得到他的罪证更是不可能。他会比任何人都清白。夏芒表现得越是完美的好人，钟嘉宇越是不相信他就是个好人。他表现得越是如同圣父一般，钟嘉宇越是觉得他把一切的阴暗隐藏得够深。事实上，他最近

对夏芒过分在意，不是因为夏芒表现得大度，毫不跟他计较。因为夏芒不跟他计较，只会让他觉得，夏芒虚伪，一切都是伪装。但是夏芒居然一点问题都没发现，还是让钟嘉宇很是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像这种基本找不到证据证明问题的人，谨慎程度应该远胜于那些人，他知道有人找人来撕碎他的画，他不可能一点都不去查看情况，只要他稍微查看一下，就会发现，画作并不是都被撕碎了，有些是被伪装着撕碎，实际上消失了才对。这样一来，他肯定会联想到徐奉这些人，接着他变回恐惧着害怕着，最后迎接来他的死亡。这样，钟嘉宇才能稍微消解心里的愤恨。钟嘉宇也想过夏芒报警的可能，夏芒如果报警，必然会根据他留下的线索查到画作到了徐奉手里，徐奉被警察盯上，依然可以达成钟嘉宇的目的，虽然他自己可能也会付出些许的代价，但是问题并不大，如果他真的被抓了，那些人也拿他没办法，毕竟他在警察手里，甚至于他们会担惊受怕，担心他手里有没有马阳正留下的什么东西。因为钟嘉宇在“老师”的帮助下，让马阳正在国外的那个账户给自己转过一笔钱。计划本是完美的，奈何夏芒似乎并不恐惧，甚至于钟嘉宇在他身上感觉到了放松，越是靠近画作最适合被发现的时间，他越是轻松。甚至于今天，他的心情极其的好。钟嘉宇看到夏芒在食堂吃饭的好心情时，居然从里面看出了一个消息。就是今天了，徐奉发现画作问题的时间。这个想法太奇怪了！事实上钟嘉宇自己都不确定徐奉会在什么时候发现画作的不对，他只是确定徐奉迟早会发现。马阳正的客人性格有一部分趋同，在谨慎方面就是如此，如果不是这样，在持续这么长时间的交易里，他们不会完全遵守规则且丝毫没有被摄像头拍到脸。画作的签名是夏芒的，徐奉不可能把画收在收藏室落灰，而只要放在外面，依照徐奉每周会去一次情人那里的状况来看，他肯定会在油画微融之后发现不对。根据线索，找到夏芒。大概的时间，钟嘉宇也只能确定是在什么时间之后，但是具体的某一天他都无法知晓。那夏芒又怎么可能知道呢！就算是他知道了画作没有被毁，而是被送到了某处，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画被临摹了，在里面加了另外一幅画。就算他知道了一切，他又怎么可能确定自己会在今天发生什么事情呢？就算他一切都知道，徐奉对他来说，那也是灾祸，怎么会心情好呢！钟嘉宇的脑子里满是疑惑，甚至于他的额头和背后慢慢升起了一阵冷汗，他有一种恐惧的感觉，这种恐惧源于未知，源于不和谐感。他只能强压下心里的不安和恐惧，自嘲一笑：“大概是想太多了吧。”一切都源于夏芒是知道一切的基础上的

，万一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没发现，所以心情越来越好呢！但是这话根本说服不了钟嘉宇。因为如果是这样，那就以为着夏芒是个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那钟嘉宇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他将会害死一个真正的好人。这两种结果，都通往了无尽的恐怖之中。只是一种是得罪不能得罪的深渊，或许会遭受无法承受的报复，而另一种是害死无辜的好人，被“杀人”的罪孽所淹没。他似乎真的走向了一条死路。钟嘉宇感觉周围的气氛都凝重起来，粘稠得让人无法呼吸，努力呼吸进一口气，那也是带着腥臭的如同淤泥办的毒气，钻入他的肺腑，最后在里面凝固，滋养无数隐藏在黑暗中的蠕动的虫子，它们在啃食着钟嘉宇腐烂的内脏。夏芒突然站了起来，随着他的走动，空间跟着扭曲，沉重得如同巨人走动一般的脚步声敲击着钟嘉宇的耳膜，仿佛要将他的耳膜震碎，接着钻入他的脑髓之中，化作无形的棍棒，在脑子里搅动着。他就这么看着，看着夏芒慢慢靠近。而易芒尚且不知道钟嘉宇的感受和猜测，他只是吃完了早饭，想着今天便可以顺利离开这个世界，给脑补系统看看，若是他不想改变，世界终究会如他所愿，丝毫不变。他也可以放下一直被支配的烦闷感，宣告自己的生活总是能自己做主。[系统：......宿主这个年纪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叛逆啊。]难得的，系统居然暂时出来说了一句话。惹得易芒眼底的笑越发真诚。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脑补系统的求饶，这是在即将失败的关头，做的最后的求饶。只是可惜啊！这次，他顺应台词，顺应剧本，怎么也不可能再被脑补了吧！就连人设，他也是看了再看，最近做了不少好事，可以说是完美的受害人了！因为即将胜利，易芒的心情着实是好，朝着钟嘉宇挥了挥手：“钟同学，你能如此自控，甚好。吃完饭后，记得好好练习绘画。”他可真是个好老师啊，都要死了，还惦记着学生的课业啊。钟嘉宇没有回话，显得有些呆滞。易芒也没太在意，抬步离开了。他懂，这会儿钟嘉宇应该意识到了夏芒或许真的是无辜的，他擅作主张的事情，有极大的风险会害死一个无辜的人。法律是人制定的，当然会有需要完善的地方，但是它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证据也是不可缺少的，如果只是依靠主观的猜测，就对别人处以私刑，那被冤枉的人，何其的无辜，只会制造新的一桩悲剧。而这样的悲剧是无法填补受害人家属的心的，只会在他们本就破裂的心上，再横添一笔。这方面，易芒觉得夏溪那个反方主角写得挺不错的。虽然他和正方主角不一样，并不会完全依靠法律，会帮助无法用法律保护和填补自己空缺内心的人，但是他从来会讲究

证据，会在确定某些人是有问题的之后，才会帮助受害人家属。就好比这次的事件，夏溪虽然没有明确写出“老师”到底是谁，但是却隐晦的描写过，钟嘉宇提出的诉求，提供的证据线索等各种东西，“老师”都是亲自查探过的。他从来不会只看一面之词。毕竟人都是主观的，有时候自以为的迫害，或许并不是真的。本来，“老师”会是一个“完美”主角。他帮助的人不会牵扯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每一个都是该死的有罪之人，所以他是不具备成长性的，从一而终的“完美”，毫无纰漏的存在。而章瑞辰才是成长性主角。但是偏偏因为易芒对夏溪的要求，导致出现了稍微的纰漏。让他也呈现出了些微的成长性。或许这会导致故事结构的变化，毕竟总归是需要一个从始至终都不会改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