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你尉迟宝林还当兵了?
马厩窝棚里,长孙冲给杜荷套上一圈稻草。
这临近寒冬,杜荷身子有些弱了。
“冲哥,我想服个软,我似乎生病了!”
长孙冲摸了摸杜荷的额头,似乎真的有点发热。
“不行!”
房遗爱翻过身来,尽管今天又累又饿,但都坚持到了现在了,岂能轻易服输。
长孙冲和杜荷都没有说话,马厩里的稻草是很多的,但怎么也担不住这袭来的冷风。
“再耗下去,杜荷有些三长两短,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杜荷出事了,你说说杜大人还会跟着大理寺廷尉说秉公执法么?我想他定然会气疯了!”
“你……”
杜荷浑身发抖,想生气却发现头越发痛了。
尼玛他人都病死了,想以此让他父亲犯错,房遗爱好毒啊。
便在此时,马厩外响起窸窣的声音,程怀亮悄咪咪的钻了进来。
“冲哥,你还好么?”
长孙冲眼神一亮,示意程怀亮往这边来。
等到了近前,程怀亮从怀里掏出一堆吃的,“来,弟兄们,给你们带了吃的!”
长孙冲本以为程怀亮所谓的吃的,就是些干粮什么的,结果程怀亮掏着掏着,不仅摸出来半只烤鸡,还有羊腿和酒水,几人都愣住了。
“怀亮,你还是罪囚么?”
“罪囚个啥,我坐在马上,刚进泾阳城就有百姓给我送吃的,来到了这边,又安排了我一间卧房,你说我还是不是罪囚!”
房遗爱几人都懵逼了。
这什么情况。
好吃的一到嘴边,几人就连忙胡吃海喝起来。
一入口,几人都惊为天人。
“卧槽,真比我家万仙楼的还好吃,这羊肉咋不膻呢!”
“这酒,好生浓烈,但过瘾!”
“我尝一口,咳咳……咳……”
几人胡吃海喝的样子,全然没有了之前文臣之后该有的体面。
吃着吃着,杜荷就哭了起来,“要不还真是服个软吧,我快病死了,我还是个孩子啊!”
几人都拍了拍杜荷的肩头,没有说话。
“谁病了!”
薛仁贵此时路过马厩,今晚他巡夜,看到这边的动静,凑了过来。
这几人都是长安几大世家的公子哥,送到这边的时候,薛仁贵就知道了。
一看跟他们也没什么两样,庄子里的弟兄们也就失去了兴趣,还以为这长安世家豪族的子弟,当是何等的光鲜亮丽,没想到不过如此。
看到薛仁贵年纪不大,房遗爱示意长孙冲。
长孙冲一懵,傻了吧,想对这支先前给他心灵造成震撼的铁骑动手。
薛仁贵走进马厩,拿着杜荷的脸看了看。
此刻在他身后,房遗爱各种示意长孙冲动手,但长孙冲一直拒绝,程怀亮就当做没看见一样。
就在房遗爱下定决心的时候,薛仁贵起身,直接把房遗爱一把推到墙角。
“给你同伴治病呢,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如此巨大的力量,让长孙冲动都不敢动。
房遗爱摔的七荤八素,猛然咳了几声。
“得,又一个生病的,看来得全治好,不然明天怎么出力!”
“那谁,就那个新来的!”
几个贵公子一听,让一个新来的给他们治病,这不是要让他们彻底得病么?
长孙冲和程怀亮往后一缩,“你们,你要做什么,你们可是泾阳唐军,我爹……”
薛仁贵一把按住程怀亮,以薛仁贵的记忆力,自然能认出程怀亮不是跟这帮人一伙的。
程怀亮不敢呼喊,以他两百多斤的体重,薛仁贵居然把他给提溜了起来。
要是真动手,十个他都不够薛仁贵打的。
一边在喂马的年轻小兵听到薛仁贵呼喊,马上擦擦手就走了过来。
“薛哥,啥是啊!”
一听到口音,长孙冲一行皆是一愣,程怀亮更是震惊出声:“尉迟宝林?”
体型瘦下来些许的尉迟宝林也是眨眨眼。
“卧槽,程怀亮,长孙冲,杜荷,那墙边耗着是的房遗爱?你们怎么在这?”
长孙冲还来不及套近乎,薛仁贵已经指着几人,“他们在长安犯事了,被校尉带过来帮忙收庄稼,既然你们都是熟人,你给治治吧!”
尉迟宝林马上郑重道:“是,不过薛哥,我这手法才几天,你能在旁边指导一下么?”
见到薛仁贵允诺,尉迟宝林才凑到杜荷身旁,开始检查杜荷的身体状态。
程怀亮和长孙冲都是一愣一愣的,尉迟宝林啥时候学会治病了。
问下杜荷的状态,尉迟宝林才说道:“可能是风寒导致的发热,伴随着轻微的炎症,需要用药!”
见到薛仁贵点头后确认后,尉迟宝林就从怀里捞出一包感冒药,取下了腰间的水壶,就要给杜荷喂下去。
“唉,等等,宝林,这可是你杜荷老哥,你可别乱来啊!”
“就是,你小子在长安,要论不学无术,你排第一我排第二,你这胡乱给治病,要出问题了你爹可担待不起!”
尉迟宝林没理会程怀亮的挖苦,看向杜荷道:“杜老哥,你信我么?”
杜荷何曾受过这样的苦,眼下罪囚的身份,老爹也不管他,能缓解下头疼别死了就好。
见到杜荷点头,尉迟宝林取出一颗小小的药片,伴随着保温的水壶喂给了杜荷。
长孙冲和程咬金看的都懵了。
许久不见,尉迟宝林怎么变成这种状态了。
检查了房遗爱,尉迟宝林起身,“房老弟状态好着呢,并没什么损伤!”
薛仁贵点头,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与旧相识见面叙叙旧就好,早点回屋。”
尉迟宝林恭敬的行了一礼,看到薛仁贵走开,这才看向几位长安城里一起混日子的兄弟。
“你们咋成了这样,惹谁不好,惹到我家校尉头上来!”
“你家校尉?”
几个人都是一脸震惊,程怀亮推了一把尉迟宝林,笑道:“怎么,你爹大黑熊身为右武侯大将军,你世袭吴国公的爵位,现在跑来当一个县城小兵,你很神气嘛!”
房遗爱也缓过劲来,怒道:“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背叛了我们,加入了敌营!”
尉迟宝林有点不开心,在长安他就时常因为脑子笨,做什么都没这几个公子哥好,经常被他们取笑。
他只能跟着父亲收的徒儿李长歌身边,只有李长歌才能收拾这帮人,维护他。
他现在也不生气,只是淡然道:“什么叫敌营,这是泾阳铁骑,要不是当初周边的几个青年想加入,我胜过了那帮青年,不然都进不了这门。”
“哟呵,你还喘上了!”
房遗爱愤愤不平,“你小子就这点出息,世袭国公的世子不当,来当个小兵还是我们死对头的兵,你很光荣?”
“当然光荣,不都是保卫大唐么,而且我在这学了不少东西!”
几人嗤之以鼻,这个尉迟宝林真是蠢到家了。
“几位!”
杜荷现在坐了起来,他没吃过什么药,没抗药性,尉迟宝林的药吃下去才一会,头就不痛了。
见到杜荷起身,长孙冲想让他休息,结果杜荷起身,躬身一拜道:“宝林,多谢你,你那真是神药,居然这么快就给我治好了!”
房遗爱一行皆傻眼了,连忙上来摸了摸杜荷的脑袋,发现真没那么热了,眼神诡异的看向了尉迟宝林。
尉迟宝林憨憨一笑,“没事,大家认识一场,你要是明天还不舒服,可以来找我,我再给你看看,这还有几颗药,你回头记得吃!”
杜荷郑重的接过了药,淡褐色的药片十分小巧。
在大唐,每年风寒发热而死的人不再少数,所以先前杜荷只想着保命要紧,没想到吃了之后,病症马上好转。
好歹是杜如晦家门出来的,怎能意识不到这药的珍贵,要是在长安开一个药铺,那也得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多谢宝林!”
“好,要没事我得回营地了,明天见了!”
看到尉迟宝林离去,几人凑了过来,房遗爱不屑道:“这地方真是魔性,这小黑炭都被骗来做小兵了,看看那得意的劲!”
长孙冲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杜荷吸吸鼻子,“要不是宝林,我现在还躺在地上头痛呢,你说话注意点!”
“唉,我们几个还要内讧了不成!”
“房遗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