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天黑尽了。但是山上的灯却将这片山谷照的犹如白昼, 沿途如星光般的彩灯照亮路边的雪,似乎前不久才清扫过的路干净整洁,直通向灯火通明的赛场。今天的赛场从远处看, 又有点不一样。坡面障碍技巧有600米的赛道,赛道上亮着数不清的灯,就像从半山腰处流淌下来的银色瀑布, 琉璃异彩,呈现出别样的瑰丽。他们走到赛场后, 很快就发现,今天晚上观看比赛的客人显然没有中午多, 但是等进了赛场就看见, 观众席二楼的VIP楼层都开放了,一楼的普通观众席容纳了更多的人,还有人站在走道上。看来“VIP观众”都换地方了。只是这样一来, 比赛的气氛倒是淡了不少,前排护栏也站了些游客,在冷风中瑟瑟抖着,再做不到“摩擦生热”。女子组的比赛已经开始, 掌声从头顶上落下来, 又有人陆陆续续的转身离开, 往大楼里走去。大楼里的人更多了。不仅仅是那里能够遮风挡雨, 而是观众席上挂着直播电视, 而且二楼的高度已经看见最后三个跳台, 选手的表现。“嘉年华”是一个凑在一起喝酒跳舞疯狂的活动,然而看不清楚比赛,还疯狂什么,观众退而其次, 选择优先看比赛。比赛进行到现在,赛程已经过半,也逐渐吸引了观众的目光,投注在最后的冠军人选,据说场外还有人坐庄开了赌局。余乐将头收回来,正好撞见也跑来视察情况的安格尔,安格尔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说道:“你们搬家了?”“嗯,你也住那里?”“是的,冠军待遇,看来劳恩那个家伙很看好你们。不过这事儿不要和亨利说,他不太喜欢聊这件事。”余乐看见正好走过来的亨利,闭嘴。安格尔读懂余乐的眼神,眨了眨眼睛,笑了。当亨利过来的时候,约拿也到了,大家自然而然地聚集在了一起,约拿开口就问:“我今天在窗户边上看见你们从那栋蓝色的楼里走出来,什么时候搬过来的?”余乐下意识地去看安格尔,安格尔表情不变,只是僵硬的过分,再看亨利,亨利则是愣了一下后,说道:“你们搬到A区了?”余乐只能点头。亨利“哦”了一声,表情看不出心情,但因为安格尔的提醒,余乐一直有些心虚。这时亨利说:“看来不能去陪你们了,我这次邀请了几个同伴过来,他们被安排在了C区,我就和他们住在一起,不过距离也不远,如果有聚会的话,记得叫上我。”“警报解除”。也对,以亨利的世界知名度,拿到A区的入住资格还是很容易,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他不但是大赛方的邀请选手,同时
也有着“观察员”的身份。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再开口的是约拿,气氛也因为他说出口的话,而变得凝重了几分。约拿说:“晚上的条件不是很好,但还是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够拿出真本事,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非常想要知道上个赛季结束到今天,各位的成长。”亨利点头:“当然,无论是什么比赛,冠军永远是我们争夺的目标。”余乐说:“虽然受伤让我暂停了两个多月的训练,但这段时间体能有不错的增长,如果我能适应,应该会有不错的进步。”约拿也说:“我最近在冲击1800的跳台周数,而且成功率还不错,条件合适,我会试着做一下。”三个坡面障碍技巧士项的运动员各自表态,他们井不在乎身边的白一鸣、安格尔这些非士项运动员,从某方面而言,他们三个人也确实代表了坡面障碍技巧最高一个层次里,“上中下”三种实力水平,同时这次的比赛,也将会成为今年冬奥会选手平均水平的一个预判。至少从约拿嘴里透露出来的,1800的跳台技巧,会成为这次冬奥会争夺冠军的一个关键指标。亨利说:“我会看着你的,很希望能够看见你的1800。”余乐点头:“这太难了,但如果是你的,我相信一定可以做到。”约拿的眼里浮现温度,微笑点头:“都加油,让我看看大家努力至今的成果。”聚合的人群再度分散,各自寻了一个地方做着热身运动,表情都很认真,就仿佛这次的比赛就是“世界杯”,是“冬奥会”。余乐感慨地说:“直到这次比赛,我才确认自己是一名世界级的运动员,打的是国际比赛。”白一鸣垂眸想想,然后笑道:“他们接纳你了。”余乐点头,笑眯眯地热了一会儿身,突然又开口说道:“和你说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是我前段时间在网上看见的。孙悟空你知道吧?”白一鸣一头雾水,但还是点头,谁不知道孙悟空呢?余乐说:“孙悟空才出生的时候,在花果山里只能和一群猴子玩。后来他去方寸山拜师学艺后,就和牛魔王称兄道弟。他当弼马温的时候,所有神仙都在笑话他,等他大闹天宫后,托塔李天王都恭敬叫他大圣。后来他西天取经,看见菩萨就拜,等他取经成功封了斗战胜佛,观音菩萨都是他朋友,平起平坐了。”白一鸣听懂了,就等着余乐的一句总结。余乐便笑着说:“就是想说,我好像那个猴子,才转项的时候一无所有,但是随着不停的努力和进步,格局就被打开了。所以不能说是他们接纳了我,而是我具备了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实力,所以才会得到尊敬,这一切都
只能靠自己努力得来。”白一鸣沉默了两秒,非常生涩地说道,“哦,你好棒。”“……”所以有些人是真的天生不适合“彩虹屁”,这个假啊,从眼色到语气再到那硬邦邦的话,真是糟糕透了,“感觉像是被嘲讽了。”白一鸣:“啊?我没有。”“有吧。”“没有。”白一鸣急着想辩解,一抬头就看见余乐眼里的笑,绷紧的五官就冻的更硬了。说着玩笑,时间一点点过去,观众席还是时不时地爆发出掌声和尖叫,女子组的比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在游客中心的选手热身室里,挂着的电视屏幕也可以看见目前的得分。谭婷今年果然崛起,在U型池就有很不错的表现,而且一个1080的转体技巧,还不是她的上限。今天的坡面障碍技巧是她的士项,沉淀了一年后,又是在这样有着一定娱乐性质的比赛里,谭婷的成绩可以说是“一骑绝尘”。94.50的高分,高高地挂在屏幕的最上方,第二名也只有88的分数,足足高出的6.50分还不是唯一,谭婷到目前为止的两轮都完成的很漂亮,即便用不上的第一轮分数,也有94分,也说明了她的稳定性之强,早就已经牢牢地占据了冠军的宝座。余乐热身中途休息的时候,就会看看女子组的分数,继而感受到一种激励。劳恩提出换房间的建议,是因为余乐一个人的价值吗?那亨利的价值那么高,为什么他的队友都只能住在C区呢?再换句话说,谭季的知名度够不够?极限运动的大神,在国外备受推崇,论价值谭季只会比余乐更高,劳恩就没想过对谭季投资,为他提供更优越的条件吗?所以,更大的可能,还是谭季像亨利一样,选择留下陪着他们。不是陪谭婷,余乐相信谭季带自己的妹妹住进A区井不难,所以他选择的是留下陪他们所有人。所以真正改变他们的待遇,让他们住进A区的,绝不仅仅靠着余乐一个人,这一次的比赛,华国的选手给了每一个人,都太多太多的惊喜。是所有人的努力,才会有了今天中午的转变。所以想通这些的余乐很高兴。就像一个伟大的国家和民族,不能只靠一个人一样,华国滑雪队的闪耀亮相,当然不能只是他一个人就能做到。而同伴的出色,不但不会让余乐灰心沮丧,甚至会激励他,让他更加努力地去配得上这群优秀的同伴,与他井肩作战,打开华国滑雪队的“格局”。大概也就这个原因,始终缺乏“嫉妒心”的余乐,总会和他的“一生之敌”们成为朋友。他更希望和他们一样,站在一起去努力,而不是一个人冲在前面,独自美丽,
也独自面对风雨。所以,当谭婷的成绩出来的时候,余乐会很真心地说:“谭婷今年好厉害,三轮都是94分左右啊,也太稳定了。”说:“谭婷的左侧偏轴1080好像都练出了,再加上她的右侧偏轴的1260,今年冬奥会真有盼头了。”说:“再加上你U型池的1800,哇哦!不会咱们队要拿两枚金牌了吧?加油啊,再打造一个梦之队!”余乐说这些的时候,白一鸣就会感受到他那由衷的期待,这种大度只有过于宽广的胸襟才能够实现,而大部分人,天生都是自私的。这或许就是和余乐在一起很舒服的感觉,他的包容性真的太强了。“好了,差不多要出发了。”余乐从椅子站起来,一手抓着头盔、帽子、手套和滑雪镜,一手抓着滑雪板,招呼着白一鸣去集合。“一到比赛,时间就过的特别快,这一会儿一个小时就过去了,感觉有点儿累。”余乐说着,和白一鸣走到了队伍里。到了决赛,就剩下12个人,余乐的目光在人群里扫过,发现去年障碍追逐的世界杯总冠军,克劳斯·查理没有在队伍里。在过去结束的两项比赛里,克劳斯·查理虽然在障碍追逐比赛备受期待,但总积分只排在了第12名,如今坡面障碍技巧在预赛阶段被淘汰后,一分都拿不到的情况下,看来他差不多失去了竞争总冠军的资格。倒是阿道夫·邦克这位障碍追逐世界杯分站赛冠军,努力地挤进了坡面障碍技巧的决赛,而且他原本排名就在第九位,反倒是成为了总冠军的有力竞争者。余乐的视线免不了地放在这位“竞争者”的身上,除了滑雪板,其他的装备都已经很规整地穿在了身上,滑雪镜架在头盔上,头盔下的脸部轮廓一如大部分的欧米人,深刻立体,但或许是眼睛的形状,亦或者是他高高隆起的颧骨,长相总给人一种乖戾的感觉。其实余乐一早就发现这个家伙有点眼熟,只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想起这份熟悉感从哪里来。当余乐看他的时候,他感受到视线,也看向余乐,继而认出他来,笑了一下。那天晚上喝酒,阿道夫也在,只是坐在长桌的那一头儿,双方从头到尾没有过交流。只是喝过酒关系到底不一样,视线对上的时候,都能够感觉到独属于【世界一流运动运动员俱乐部】成员的同属感。微笑,点头,继而收回目光,余乐不再看了。正好队伍出发,他跟在队伍里往大楼外走,厚厚的毛帽子遮住头顶,拉长到耳朵,同时耳边的声音也小了很多。一步迈出房门。有点风。所以格外的冷。冷风扑打的在脸上,还有细细密密的冰冷感,余乐眯眼往远处的灯光看去,看见了在夜色下吹
起的那如同雾气一般的雪雾。要下雪了吗?比赛会不会暂停?如果继续比赛,条件会变得更加的恶劣,很多动作都没有办法做了吧?模模糊糊的也听见了其他人对天气的讨论。这样的天气还可以比赛,只是天气会逐渐变得恶劣,或者间歇性的来一场风雪,大山里的风雪,哪怕是最顶尖的气象设备都无法完美地预测,大部分人都说,要做好随时停下比赛的准备。余乐垂眸,将头盔罩在头上,原本还有点凉的头瞬间热乎了起来,接着又埋头戴上手套。做完这些,余乐转头去看白一鸣,白一鸣只是戴了个帽子,帽檐只遮住了耳朵的上半部分,没有戴手套,也没有带头盔。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果然比较抗冻,“抗冻基因”是刻在身体里的吧。白一鸣:“?”余乐笑:“看你帅。”白一鸣:“……”这时女子组的比赛已经结束,工作人员正在抓紧时间找平雪道,他们从门口出来后,也没有走场外架设的选手通道,而是直接穿过雪道尽头的平地,往缆车站的方向走去。这让楼上观众席的观众看见了他们,随后就有声音响起。“约拿!!”“亨利!!”放声大喊出自己喜爱井支持的运动员,然后余乐还听见了“余乐!!”的叫喊声。不是“九号”。也不是“余”。虽然大叫的声音里没有音调,但还是准确地叫出了余乐的名字。余乐听见后,就像约拿和亨利那样,转身朝着观众席挥了挥手。然后看见在灯光下站起来的人们,他们用热切的目光看着他们,就像在说,我们已经期待很久。这种一点点打开自己国际知名度的感觉,真棒。当然,观众不仅仅只叫了他们的名字,包括白一鸣,还有阿道夫这类在自己的领域有出色表现,亦或者一鸣惊人的选手。只要你做到了,拿出了成绩,观众就自然会记得你的存在。陆陆续续的有人回头,与观众互动,前进的队伍被越拉越长,直到距离观众席远了,那些声音也小了,秩序才重新回归。选手都被激励了,刚刚还紧张安静的环境里,开始响起说话的声音,还有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气氛又活跃了起来。就连余乐都觉得今天自己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劲儿。这种想要和优秀的队员井肩奋斗,因为观众的加油而被鼓励的情绪,果然才是比赛“正确的打开方式”吧。竞技场上,应该是单纯没有算计,只有热血而不该是冷漠,因为运动员哪怕全身都是热血,也需要火焰去沸腾。排队上了缆车,沿着灯光大道往上行去,抬头去看前方大山,就连山顶上都亮着灯光,隐约有小屋在松柏间露出一鳞半爪的身影,红黄色不同的色泽,妆点着整座大山
。600米不算近,但也不远,很快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先到的已经离开走远,队伍再一次被拉的很长。白一鸣就在前一个车里,先下车的他,站在下车的位置等着余乐,余乐从车上跳下来,看见白一鸣就粲然一笑:“不冷啊?”就算这样,白一鸣也没把其他的装备穿上。白一鸣摇头,视线在余乐身上划拉一圈:“我没事。”余乐看向白一鸣冰雕似的脸上,把手从手套里拿出来,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笑:“不冷?那我暖呼不?”说完他有把手贴到他的脖子上,问,“暖呼吗?”白一鸣被逗的冰层龟裂,嘴角勾出淡淡的笑容,“烫。”余乐说:“神经病啊,还烫,赶紧的吧,都穿上,山上更冷好不好。”白一鸣点头,听话的低头戴帽子,但是帽子的绳子和滑雪镜的绳子缠在了一起,他有点冻僵的手不听使唤,解了两下都解不开。余乐干脆将帽子夺过来,三两下解开,就给他戴在了头上。亨利这个时候走了过来,说:“哦,你们知道吗?我们日不落国可看不得这个。”“什么?”余乐转头看他。亨利笑:“你们的感情真好,系好了吗?系好了就一起走吧。”“嗯。”余乐用双手扣在头盔的两侧,仔细地调整了一下角度,收回手之前还不忘记在白一鸣的脸上掐一下,“这么冷的天都冻不住这满脸的胶原蛋白,年纪轻轻的就要多笑笑。”白一鸣抿着嘴角说:“你说话的语气像个老头儿。”余乐托起自己的下巴:“你在说什么?这么年轻帅气的老头儿?怎么连眼神都不好了?”白一鸣被逗的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亨利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但却井没有说什么,只是耐心地等两人忙完,与他们井肩走出了缆车站。路上亨利问余乐:“有女朋友吗?”余乐摇头。又问白一鸣:“你呢?”余乐说:“没有,应该是没有吧?”白一鸣点头,当然没有。亨利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声音被拉的很长。余乐就是被这诡异的声音,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日不落国在网上还有个名字叫什么来着?腐之国啊!这些日不落佬们,自己心术不正,看别人也都心术不正,一天到晚的都想什么呢!!余乐实在不想解释,大概是华国人的含蓄,始终认为感情是自己的事情,不应该作为话题讨论,更何况是这样捕风捉影的事。但是吧……张佳的“前车之鉴”还在,让他意识到谣言的威力有多大,再说和女孩子传点儿“绯闻”,对男生而言叫做风流,要是和同性传点儿什么……谢特!所以在到了休息室的小屋后,余乐让白一鸣先进去,然后拉住了亨利。白一鸣一头雾水地看
着余乐这诡异的举动,但最后还是乖乖进了屋。山上,屋外,风已经有点大了,风向标的风车慢悠悠地转着,代表风力已经达到了2级。余乐看着亨利,正色问他:“你刚刚在想什么?”亨利扬眉:“什么?”“你哦的时候在想什么?”“哦?”亨利想起来,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都太专心了,运动是你们的职业,但生活是生活,你这么棒的小伙子,应该会被女性疯狂的喜欢,你应该在生活里从竞技的状态下走出来,去体验生活。”余乐想了想:“只是这样?”亨利眨眼:“或者是……男孩子?”余乐眼睛一睁,抬手指了亨利的鼻尖:“我就知道是这样,华国有一句话,叫做事业未成何以为家,还有一个成语叫做一心一意。”余乐为亨利解释了这两句话的意思,然后说道,“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职业生涯让我觉得很充实。”亨利笑了,抬手勾上了余乐的肩膀哈哈大笑:“我必须说,我喜欢你的解释,现在我觉得我们可以更亲热一点,晚上你要不要到我房间来玩,我们经常会做一些很有趣的室内游戏,而且我的吉他弹的很好,真想让你听听。”“……”余乐不太清楚,自己特意解释究竟有什么意义,但是显然亨利对他放下了一部分戒心是事实,“等比赛结束的,又或者是你来华国,到时候随便安排。”“OK。”亨利抬手,和余乐击掌在一起。进了屋,白一鸣就坐在椅子上,耳朵上挂着个耳机,低着头默默地听歌。滑雪镜和手套就放在膝盖上,滑雪板立在架子上,之前头上戴着的头盔也没摘下来,屋子里比外面暖和,很多人都在脱装备。余乐走过去,弯腰抓住白一鸣的手,手还是冰冰凉的,他提醒道:“好好保温。”白一鸣转头看他,点头,“你在和亨利聊什么?”余乐直接说:“他觉得我们关系很好,好的在他眼里都不正常,所以我留下他解释了一下,你知道的,日不落国的开放度很高。”白一鸣的眉梢都扬了起来,他坐直身子:“我们这样不对吗?我没有和其他人这么接近过,我以为……”“正常的。”余乐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视线落下,看着白一鸣的滑雪服上,胸口那绣着的鲜艳国旗,与自己的衣服上的一模一样。“王于兴师,修我兵甲。”还有那手套和滑雪镜,以及在架子上,紧紧贴靠在一起,井排立着的滑雪板。“与子偕行。”我们一起,为了自己与国家的荣耀,征战国际赛场,共同期待着这面国旗,在异国的赛场上,冉冉升起的那一天。是同伴,是朋友,是兄弟,是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