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透的小丫头
黄晓徽知道,他让她把别人打发出去,创造这个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肯定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她已经做了准备,还是防不胜防。
他一定是早就想好了办法,设计了这个问题,和她说着她感兴趣的事情,趁她分散了注意力的时候,突然就抛出这个可以从里面知道答桉的问题来。
这就像是初中数学,解几何证明题。知道了前提条件,就可以推断出结论来。
在心机上,他们不在一个档次,她只能完败。
看她的表情,知道成功把小丫头给唬住了,周大林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暗得意。
小屁孩,跟我来弯弯绕,你还早点儿。
临水是地级市,职能部门众多,处级以上的干部不说多如牛毛,也是数不胜数。
姓黄的干部他不见得都认识,就算都认识,也绝对不是像他说的,只有两个。
单凭从她嘴里得到的这点线索,想从这么多人里面,去找她叔叔,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可不能让小丫头捯过闷来,得趁热打铁。
“给你两个选择哈。”
他坐在她身边,弯下腰来看着她,一副不紧不慢不着急的样子。
“乖乖告诉我你叔叔是谁,然后你就可以去泡你想了很久的大浴缸了,带泡泡按摩的,可舒服啦。
泡完了澡,你还可以睡这个大卧室。这床太棒了,能给你婴儿一般的睡眠!”
两个人离的很近,呼吸声可闻。
“另一个选择呢?”
小丫头大眼珠子转着,肯定也在憋坏主意。
他可不想给她反击的机会。
“没有另一个选择。不告诉我,现在就给我滚楼下去,永远不许再上来!
我明天回临水,找那俩姓黄的。顶多三天,我还是会知道你叔叔是谁!”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她突然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句。
问你叔叔是谁,这怎么扯到亲她上来了,这都什么奇葩条件?
他又让她给整不会了。
他愣怔一下,立刻拒绝说:“不许勾引我,小心我打你屁股!”
“谁勾引你啦?”她拉着脸说,“你不是我爸爸吗?爸爸亲女儿一下,也算勾引啊?”
这个,貌似还真不能算。
可是,小丫头刚才叽里咕噜转眼珠子,绝对在憋坏主意!
他急于知道答桉,只能妥协,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
“太短了,不算。”她果然耍赖,“亲这里。”她指着自己的腮说。
“我是你爸爸,亲额头是正确操作。”他解释说。
“才不是,你见有哪个当爸的,只亲闺女额头的?你又不是洋人,学外国规矩,崇洋***!”
好像又有道理。
他亲桐桐,似乎也是亲脸蛋的。
可桐桐是亲闺女啊。
这就叫作茧自缚了。
是他死皮赖脸要做人家爸爸的。
闺女让爸爸亲一下,当爸爸的竟然如临大敌,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只好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准备如法炮制,在她脸蛋上来一下。
小丫头已经是大闺女了,过于亲近了,他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真的拿她当闺女。
就在他低头的那一刹那,她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唇就贴他唇上去了。
这一下电光火石,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估计得有那么十几秒,他这才强迫自己抵抗住了诱惑,把她脑袋重重地按离了自己。
“小坏蛋!你屁屁痒了是不是?”
他恼羞成怒,抓住她,就想把她翻转过来,打她屁股。
她拼死挣扎,努力不让屁股暴露给他,让他打不着。
她边反抗边喊:“饶命,饶命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小丫头练舞蹈,腰腹力量不小,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拿她没法。
突然就心生一计,趁她只顾保护屁股,手就趁虚而入伸到她肋下,上下抓挠。
小丫头怕痒,这下比打屁股还惨,她立刻就开始打滚,拼尽全力挣扎。可她小女孩的力气,比他差太远,根本挣脱不开。
“还敢不敢了?”
她咯咯笑着,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地摇头,表示服输。
“我再让你给我搞恶作剧!这回非得让你一次就记住,看你还敢不敢没大没小!”
“不敢了,饶命啊!我真不敢啦!”
看看求饶没用,她用自己的手不断去抓他的手。
他正为自己偶尔发明的这个办法得意着呢,就放松了警惕,终于让她抓到了一只手,使劲往外拉。
他不想就这么饶了她,当然就得使劲往回压。
两下里一较劲,手就偏离了要去的方向,没放对地方。
两个人突然就静止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犹如触电一般,赶紧把手拿开。
“我不是故意的。”他赶紧解释说。
“你就是故意的!”她恼羞成怒,“还说我勾引你,明明是你成心想欺负我!”
“我真没有。我对天发誓!”
“我说我没有的时候你听了吗,信了吗?”
他无言以对。
“对不起。”
“对不起你也干了。”
他只好不出声,看她下一步要怎么样?
“不过本姑娘不和你计较了,把浴室门打开,允许我在这里睡,我就权当什么也没发生。”
小丫头出乎意料地大方,大大咧咧地说。
他刚松一口气,立马就知道不对了。
怪不得刚才她眼珠子叽里咕噜一个劲乱转,果然没憋好屁!
他是要逼问出她叔叔到底是谁的。眼看已经成功了,这怎么变成了他被她胁迫了?
嘿,最后一步,竟让她咸鱼翻身,给成功反杀了?
不管怎么说,小丫头吃亏了,他也不好意思反驳,愿赌服输,从床头橱里拿了钥匙,把浴室门打开。
她抱着睡衣经过他身边,看他一眼说:“我叔叔叫黄洋,在经开区,人家叫他黄主任。”…
没想到小丫头还挺义气,履行诺言了。
估计还是让他给成功忽悠住了,以为他真的可以查出她叔叔是谁来,卖个顺水人情。
原来是他的侄女。
黄洋是和他们工业基地直接打交道的干部,去德国的时候,还是他的顾问小组的组长,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他突然就又想到了,小丫头恐怕早就从她叔叔那里,知道他是谁了,所以才会这么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也是啊,这么漂亮聪慧一个小丫头,凭什么会喜欢他这个相貌平平的大叔呢?除非知道他是谁。
失落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说完了那句话,她并没有立刻进浴室,而是站在他面前,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比程晓要高出一些来,头顶到了他的额头,程晓在他鼻子那儿。
他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只能装傻充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这叫以不变应万变,不成功则成仁。
“刚刚是我的初吻,给了你了。”她说的很平澹。
他依旧沉默。
她说的是真是假,他也无从考证,她说是就是呗。
问题是她这么说的用意。她想用这个交换什么呢?
“我早就不想用自己,从你这里换回什么了。”
她依旧说的很平澹。
“我已经明白了,你这样的大老,翻脸跟翻书一样快。就算你答应我什么,回头不承认,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小丫头,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要说是你,就是邱***这种远不如你的,我又能怎么样?”
“人,不只是你,不管你想达到什么目的,都要首先让自己强大。
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别人两个字。
不要指望任何人,这是我唯一可以教你的。”
他说。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只要是你教我的,我都会记住。”
好久她才说。
“你是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你比我亲爸会教育我。可是,我内心里没法把你当爸爸,我只想和你真的在一起。”
“这个不可能!”他立刻说,“我不能只为自己考虑。我有老婆也有女儿,我很爱她们。”
“虚伪!”
“虚伪就虚伪吧,反正,我不想害你,也不想害自己,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我知道不可能啊。”她忽然就笑着说,“可是,初吻只能给我爱的人。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
“你这是喜欢父亲,这是病,得治!”
“你才有病!”
“又顶嘴,你是不是成心要找挨揍?”
她突然就直接贴他身上去了。
“你打吧,打多狠我都不叫疼。”
“好了,好了,赶紧洗澡去吧,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晚上在这里睡,不能你一个人上来,必须得叫一个人和你一起上来睡,听到没有?”
“你还没打我呢。”
“滚!”
小丫头咯咯笑着跑了,留下他独自在浴室外面凌乱。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让他猜不透的女孩。
她到底是像他说的那样,太思念她的父亲,从而真的喜欢上他了呢,还是另有所图?
他当真就拿不准了。
罗克果然就在洗浴中心吃自助餐的时候,发现四个女孩变了三个,少了黄晓徽。
他走到正在挑食物的杨阳跟前问她:“徽徽呢,还在浴池那边没出来?”
他希望得到的回答,当然是这个。
可是,杨阳却没有给他想得到的。
“谁知道?”杨阳阴阳怪气说,“她根本就没进来。说是出去接个电话,然后就给我打电话说,她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让我们自己玩。”
末了还不忘评价一句:“神经病!”
罗克脑袋里就“嗡”地响了一声。
这些天他看徽徽看的很紧,知道她一直和三个女孩在一起,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周老板在一起。
让他们出来玩,就是一个阴谋!
那个姓周的憋不住了,这才想出这么一条毒计,把他们打发出来,好单独和徽徽在一起。
在一起干什么,那还用想吗?
修改了不下三十遍,才找着毛病在哪儿,总算发出来,这两天又耽误进去了!发个文太难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