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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 81 章

道衙内兵马修整,响起衣衫动静之声,脚步踏踏,铁甲粼粼,成群结队的修士向道衙外大步而去。楚寒今和越临隐去身形,躲到了墙后,眼神碰了一下“何解”“得想想。”越临说。他俩跟在动身的六宗背后,隐匿了自己的行踪,细心思索着这件事。想知道一个人行事的目的,需要将事情结果的利害反复比较。楚寒今道“刚才他将遇水城死人的案子推到了我身上。这件事利害如何”越临道“利,是他解决了遇水城之围,赢得行将信和六宗好感,而害”楚寒今接过他的话头“其实很奇怪,慕敛春本来的目的是想借遇水城的纷争起事,挑起战火,现在为什么自己反将这火浇灭了”“对,他的行为前后矛盾,”越临脑子里闪了一下,“那说明他重新做出的这个选择,带来的结果,必然比让遇水城起事对他更有利。”没错。慕敛春的最终目的,是令六宗自相残杀,魔族自相残杀,仙魔互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达成如此战果,扩大战争为不二之选。而他竟然选择暂时压下了此事。那比遇水城起事对他更有利的是什么越临开口了“要我看,战争是一定要开始的,只不过借口可能不一样了。”楚寒今心里也明白,点了点头“先跟着他们过去看看。”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头顶,空气都变得凝滞堵闷。六宗修士正在队列御剑,人数极多,气势磅礴,如此大的阵仗,却是奔赴一个谎言,让楚寒今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和越临很快看到了慕敛春所说的那座山。东南十六里,绵延数十里的崇山峻岭,草木深莽,中被一道巨峰隔为两段,一眼望不到山脉尽头,而林间隐隐涌出黑气,显然并非良山好水,而是穷山恶水。这样的山脉没有开发,不铺驿道,山林无人气踏入,便会自己会形成一个吞噬撞入者的系统,普通人闯入,要么被毒虫毒木所伤,要么被野兽猛禽所伤,要么被林中的瘴毒所伤。行将信发号施令道“还是像先前那样,六宗分头搜索吧。”负阴君不赞成“且慢。行宗主,你也知道那越临是弑父灭族的暴戾魔君,而楚寒今的修为更是不必说,连慕宗主都有所忌惮。分头搜索的话,如果遇到他二人合力,岂不是撞入虎口吗”他这句话说出了大家内心深处的疑虑。分头行动唯恐被单杀,而合力效率又低了不少。行将信皱眉“本宗主难道畏惧这两个小子”他性格自负傲慢,年事又高,根本听不进这些话。慕敛春说“绝无此意。行宗主修为高深,不惧他们二人。只是我们诸位年轻些,还想仰赖行宗主照料。”这话说得中听了,行将信点头“那就一起走。”看着他们踏入山林,楚寒今和越临碰了下目光“难道慕敛春想杀六宗的人”越临摇头“慕敛春一人之力,绝无可能。”但慕敛春此举一

定又有大的动作。行将信背后跟着傀儡,负阴君身旁阴犬傍身,正在搜寻楚寒今和越临的气息。近不得身,楚寒今等了半晌,捉到一位落单的修士,将他挟持下了道追索咒。修士眼神茫然了片刻,便又清醒,大步回到了人群之中。借由他的双眼,楚寒今和越临距离颇远,但也能看到他们现在闲聊的一切。行将信单手执剑,前方山谷涌出层层叠叠的烟雾,他道“诸位小心,这瘴气吸入过多会中毒,可以采用呼吸吐纳之法,运灵化解毒气。”众人纷纷点头,楚寒今感觉到被操纵的修士腹内一暖,也运气了灵气。“我们在山外设置了结界,他俩破坏结界会有动静,料想他们并不敢鲁莽地冲出,所以我们只要在山里搜寻,一定可以寻到下落。”慕敛春说。负阴君的阴犬鼻头翕动,口中落下大滩涎水,躁动地东张西望。白雾阵阵,冷风潮湿,前方的树林中闪过一道鬼影,像是有人匆匆走过,阴犬猛然狂吠出声。负阴君按住阴犬的头,问“怎么了”阴犬持续发出低沉的咆哮,仿佛暗示那里有人。阴犬和楚寒今照过面,负阴君低声与它交流片刻,按紧佩剑“它闻到了楚寒今的气息,在左边,不过”另一头阴犬也猛声狂吠起来。负阴君说“越临的气味在道路另一端,他们二人不在一起。”慕敛春道“那我们分头搜寻吧。”负阴君沉吟道“分头搜寻或许会中计,不如我们先一起去抓了楚寒今,再抓越临。”慕敛春神色怔了一秒,点头“也是。”说完,他想起什么,“但他二人四处逃亡,楚寒今又身受重伤,还带了一个小孩子,我只怕他这是断尾自保,好让另一个人趁机逃走。”“这么说也有道理。”紧张商议片刻,慕敛春说“不如我们分为两头行动,一方人去抓楚寒今,一方人去抓越临。”负阴君点头“一人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六宗分为两部,对付他俩肯定绰绰有余。这样很好。那要怎么分配呢”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头绪。行将信自负道“那就本宗和阴阳道二君一道,诸位一道,分头寻找。”“这”流明似乎有异议。为什么行将信要和负阴抱阳走在一起简单。负阴君携着阴犬,嗅觉灵敏,找人极为方便,他跟上去,擒住楚寒今与越临立功的机会大大增加了。行将信要领这份儿功,众人沉吟,到底不好再说什么“那就如此吧。”慕敛春拱手道“诸位小心。”说完,人群分成了两队。楚寒今抓住的落单修士原是行将信的人,此时便跟着行将信向迷雾的尽头走去。那一团迷雾极为浓烈,伸手几乎不见五指,负阴君一身白衣,手指勒紧了阴犬的狗绳“迷雾之处往往设有陷进,行宗主要小心。”行将信笑了一声“负阴君还是看顾好自己和抱阳君吧,不用担心老夫。”他背后的傀儡巨人脚步噔

噔,目光如电,警觉地四处查询。“既然如此,晚辈就不多言了。”负阴君笑了笑,闭嘴。他背后一步外,抱阳君穿着黑衣劲装,玄铁臂甲,双目冷锐,走在负阴君背后一两步。阴阳道修的是二道合一,他目视前方,抱阳君就是他背后的眼睛。迷雾似乎越来越浓了,什么都看不到,行将信起了疑心“负阴,你的狗呢没闻到味道了”负阴君摸了摸狗头,交流片刻“气味突然消失了。”行将信不悦地“啧”了一声。迷雾之地目力受限,再继续往前走风险会很大,行将信招了招手,他背后的傀儡巨人便走到当中,摘下负着的巨剑向着空气中一划,试图划破迷雾。然而刚切开的迷雾又迅速合拢,像水流一般,成为一片灰白。行将信“恐怕有人在此结阵。再来”傀儡巨人收起剑,半蹲在地,掌中运起灵气猛拍向地面,金纹浮凸显现,将他掌心的火焰逼得骤然熄灭。行将信道“果然有阵。”负阴君蹙眉“浓雾不散,地下又有法阵,不如暂时退避,或者驱散浓雾再”行将信兴致勃勃打断他“既然在阵中,说明我们离这魔孽已经不远,楚寒今身负重伤,又带着幼童,机不可失,还等什么”负阴君和抱阳君碰了一下目光,并非不认可行将信,只是面上仍有疑虑“只是”他和楚寒今有同窗之谊,总觉此时还有蹊跷,见了面未必能下狠手。而行将信一心想立功,到时候只怕荣枯道更加势大。负阴君为人温润含章,但心思缜密,一切都在细细地思考。行将信哪里不懂,见他二人不动,忍不住道“阴阳道阴阳同修,难道把你们二人修成了妇人,一点儿犯险的勇猛都没有了”抱阳君猛地抬眸,如冰的寒光迸出,直直地目视他。隔着极远的距离,楚寒今听见这句话心中一顿,心道不对。这话可谓精准踩雷,许多不理解阴阳道双修的人,为了恶意中伤,总是将其中一方比拟为妇人,一方比拟为男人,如果两方都是男子,那一定有个人不男不女,被暗讽为阉人。这是阴阳道的忌讳,行将信心直口快说了出来,抱阳君不悦,负阴君面色也淡漠许多“有不同的想法可以协商,行宗主怎么出口伤人既然行宗主执意要走,那就走吧,只是晚辈已经提醒过,出了后果再不负责。”行将信哼了声“负阴君只要让阴犬找准方向即可,其他事情无需出力,出了事也无需二位担责。”话不投机半句多,两方不再多言,往前走了不远的距离,负阴君手中嗅闻的阴犬再次狂吠。望着吠叫方向行将信招手,傀儡如离弦之箭大步冲上去,一锤将迷雾驱散,前方出现了离去的黑影。行将信“楚寒今”那道背影也没看清,他求功心切,便飞身追去,负阴君刚道“行宗主小心”地面的金阵刹那间跃出,裹挟狂风,骤然袭向行将信的后背。区区一

道法阵,行将信哪里看在眼里,抬手一招想挥去桎梏,没想到袖子被黏住,法阵化作一道金网将他笼罩住。行将信暴怒“什么东西”他慌忙探知,咒术脉络并不明晰,不符合记载中的,那应该一道禁咒,他暂时摸不清这金网的效果。行将信运起灵气想破解,没想到灵气刚灌入绳索脉络,绳索便像吸饱了养分的树藤,枝条更为粗宽,“嘭嘭嘭”胀大,宛如树枝新生,逐渐形成了交织的金笼,将他困于笼中。负阴君叹了声气。呼之欲出的“早说过要小心”。但他还是道“行宗主,晚辈过来帮忙。”不过他刚想动身,抱阳君先行一步“前面危险,你留在这里,我过去吧。”抱阳君顷刻行至行将信身旁,此时行将信的傀儡们眼看主人被束缚,焦躁不已,围着这只金笼打转,似乎要暴力将金笼拆开,但每一缕涌入的灵气除了让金笼更加坚不可摧,毫无用处。对碍事的东西,抱阳君冷冷道“让开。”解开法阵,第一步查看法阵,探知其中的脉络和灵气走向。抱阳君正是如此,但没想到他的指尖刚碰到金笼,那藤蔓倏忽沿着他手腕攀爬上来,迅速长开,在周身形成了一模一样的金笼,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将他紧紧困在了笼内,同时,枝条也从坚硬而是变成了一种柔软的纯白色条状物,轻轻波动,挥舞着。“什么东西”抱阳君不耐烦,反手从背后取出匕首,利落地劈砍下一条藤蔓,谁知道被切断的藤蔓管口流出的不是白色液体,而是殷红鲜血。与此同时,耳边霎时传来一阵痛呼,是行将信的惨叫。行将信左臂不知何时被切断了,掉落在地,血流如柱,白骨森森,跟被切断的藤蔓扭动幅度完全一致透过这幕情景,楚寒今心中骤然明了。这阵法,是双生咒世间灵气的总量保持不变,有得必有失,在曾经的许多年里,远山道祖师爷里有一对师兄弟,感情极好,后来师兄出任务时身负重伤,即将身死道陨,师弟不想看师兄死去,便创习了这套阵法,将自己的命过给师兄。当时师弟用灵物编制了金笼,将自己的命和对方系在一起,以金笼为媒介,使血肉和灵气灌注给对方,而他自己的身上则慢慢出现了师兄的伤口、血迹,等师兄从昏迷中醒来时,师弟的血肉早已喂养给了金笼,变成了血迹斑斑的枯骨。这明明是一段令人痛惜的情谊,但始终有心术不正者学得了此术,却背后饲养修士,让别人过命给自己,变得令人发指。远山道便销毁了这道禁术,让世间再无留存。现在,显然有人复制出了这则禁术。可并不算成功的复制,金笼以命换命,这两人都被束缚在金笼内,只能活一个。楚寒今后背一阵冷汗。好歹毒的计策。歹毒至极。双生咒最初发源于远山道,慕敛春复制出禁术,他们只会猜到楚寒今身上。而

让二人被困住,只能取舍一条性命选的人,好巧不巧,不是别人,居然是行将信和阴阳道的二位道君谁都知道负阴和抱阳在外为二君、战士、伙伴,在内以夫妻相处,出入成双,同塌而眠,感情深厚,从幼年被选中结为对子起,两人的性命感情便连接在了一起,至死不渝。现在,倘若负阴君想抱阳君活命,就得杀了行将信。至于杀了行将信的后果,必然是六宗大开边衅,伏尸百万,血流千里。而如果行将信抢先一步,杀了抱阳君,自己活命,负阴君眼睁睁看着抱阳君被杀会怎么样被复仇趋势,阴阳道也绝对会向远山道开战,同样流血漂杵,尸盈遍野。这是死结。楚寒今终于明白,慕敛春为何放弃遇水城的矛盾,转而讨好行将信,原来他已找到了更稳妥的毒策现在情况紧急,如果行将信和阴阳二君能稍微冷静下来,好好商议,恐怕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此时情况非常不妙行将信的傀儡巨人看见主人断了一臂,疯狂躁动着,发出凄厉的嚎叫,他急于救出主人,铁臂握住金笼藤蔓猛力拉扯谁知道正是这一拉,抱阳君骤然跪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变为苍白色,筋脉竟然被捏碎了。负阴君脸色骤变“住手”他纵身跃起,扇子化为一张弓箭,弓弦绷紧,顷刻间射出万千弓箭,将那动手快的傀儡巨人双手射得稀烂,血肉飞溅,大步走到金笼之前。“你们想干什么”负阴君怒不可遏。行将信断了一臂,痛得疯狂“你想干什么他断我一臂,你又伤我傀儡,是不是想杀尽荣枯道的人,再杀我,这样就没人知道了”性命攸关,激动之下,再顾不得表面的礼节,负阴君暴怒“我何时要杀你,反倒是你想置人于死地。你的命是命,抱阳的命就不是命了傀儡尚且知道护短,我为何不知明知金笼与骨肉相连,不制止暴行,反让傀儡伤他,倘若真有三长两短,阴阳道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行将信几乎咬血“难道荣枯道会就此作罢吗”毒。真毒。事情正朝着慕敛春和白孤希望的方向发展。他俩要是死一个,这场恶战非开始不可。楚寒今再也看不下去了,从修士神智中抽离,脚尖点地,纵身朝着争议的地方跃去。丛林中雾气浓密,他到达之时,负阴君长剑将行将信的一只傀儡肩膀捣烂,而行将信此时早已怒不可遏,仅存的右臂执剑正要将金笼割烂。负阴君看见了这一幕,眼中骤然闪过一抹阴狠,万千弓箭指向行将信他想杀了行将信。、千钧一发。“住手”楚寒今一柄利剑飞去,和负阴君的长弓相撞,“铿锵”燃起幽蓝色的火焰,电光鸣爆,撞得负阴后退几步。行将信趁这简短的空隙将手伸向金笼,却被一条不知从何而来的绳索捆住了手,怒而望去,见越临眉眼懒散立于身后,黑衣挺拔“月照君已经叫

停了,你听不见吗”他说完,回到了楚寒今身后站定。行将信嘴角抽搐,满眼复杂,简直要发笑“你,你们”他唇瓣颤抖,无语至极,愤怒至极。半晌,转向楚寒今“你是来索命的”负阴君箭尖也转向楚寒今。楚寒今素白的鞋履踩着地面,驱散了浓雾,发缕被风吹得飘扬起来,双目沉静如水“我既不是来索命的,也不是来看你们笑话的。”行将信怒目“你用阴谋诡计把老夫和抱阳困在金笼,观我们互斗,现在不就是杀人来了”“行宗主,”楚寒今一字一句,“我再说一次,我不是来杀人的,我是来救人的。”行将信仰天长笑,支着断裂的左臂,愤怒欲狂“你说你是来救人的,可这金笼双生咒是你们远山道的禁术,这里所有人,除了你有资格观阅禁术阁书目,还有谁”他声音掷地有声,满含哀戚,楚寒今听完,不恼不怒。反静静地看着他“行宗主说的有道理,那我们想想,还有谁”气氛沉默了半晌。负阴君冷静了下来,道“楚寒今,你身后还站着魔族那残暴弑父的魔头,勾结之罪证据确凿,竟然堂而皇之将罪名推给你师兄慕敛春,你师兄一直待你不薄,你想过你现在变成如此嘴脸,他多痛心吗”楚寒今唇轻轻动了一动。再望向负阴君,他目光澄澈平静“你的确是我师兄最好的朋友。可事实却是,他为了满足私欲,不惜将你的道侣抱阳置于死地,你为什么还为他说话”“楚寒今。”负阴君不信。不止不信,甚至于满脸无可救药。“诸位不信我,我没有半分怨恨,”楚寒今说,“诸位都上当了。此事,我自会与师兄论说,还我自己一个清白。”他朝金笼过去“金笼双生咒并没有诸位想的那么可怕,本质不会伤人,二位只需安安静静待在笼中,找出解法放出来就行。可我师兄用如此无害小术,却险些引得二位自相残杀,六宗大乱,二位难道不该反省一下吗”是不是太贪生怕死了。行将信摇头“轮得到你一个魔孽来教我反省”楚寒今手刚要放上金笼。行将信喝道“你又想干什么”楚寒今“救你。”“不要你救,”行将信说,“金笼双生咒使两条性命同气连枝,要么一死一活,要么双死,现在老夫和抱阳至少还能活一个,可你碰了,老夫和他都要死”听见双死,负阴君神色一凝,望抱阳君一眼,闪身挡住了金笼“住手。”楚寒今“让开。”行将信怒道“不能让让了我俩一个都活不下来”负阴为阴阳道的人,并不了解此咒术,他信行将信的话至少还能保住抱阳,可信了楚寒今抱阳的性命却是前途未卜。他短暂地思考后,护住金笼“我不能让。”楚寒今“负阴,你向来聪明,现在何其迂也。”“不需多言,”负阴君拔出长剑,“楚寒今,再不退后三尺,便是与我阴阳道为敌。”何其紧要的

关头啊,慕敛春用此法挑拨荣枯道和阴阳道,保不齐在另一头又用同样的咒术挑拨末法道和流离道,楚寒今知晓他惯用的伎俩,急着去另一头救人,却没想到二人却被苦苦阻拦。再耽误一会儿,就是耽误一条条性命。而行将信还在仰天长笑“对不能让他碰不能让他碰”聒噪至此。楚寒今向来礼貌端正,终于忍不住怒道“闭嘴”行将信脸色猛地难看“你说什么”行将信辈分最高,最好面子,何曾被人当众怒斥过,他眼眶微微睁大,怒视楚寒今。为了让他听得更清楚,楚寒今重复“我叫你闭嘴。”行将信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胸口重毙,白色眼球几乎瞪出,直勾勾地看着他。“一直以来,倘若不是你们荣枯道贪得无厌,不知收手,六宗何至于落得互相提防,内部倾轧我师兄也不会心中积怨,误入歧途。”楚寒今拂袖转身,“你为老不尊,只知争强好胜,自私自利,已经不值得我尊敬,赶快闭上嘴别惹人发笑了。”“你你你说我惹人发笑你”行将信脸涨的通红,确信楚寒今是在怒骂自己,愣了好半晌,看向负阴君,像是希望负阴君帮他说两句。此时他左臂断裂,披头散发,看着十分可怜,可负阴君神色冷漠,连看都不屑于看他一眼。楚寒今心口忍耐的怒火消解了一些,手又要探向金笼,但负阴摆明了要与他对抗,长弓挡过,抵住了他的手腕。楚寒今此时再也不想解释,运气振袖,将他重重逼得后退四五步,“让开”呵斥后,抬手合上了金笼。负阴君“你”可他的半截话卡住了。金笼散发出浅淡的光线,缓慢收敛了色泽,纠缠的白色藤条不再张牙舞爪,而是缓慢地收拢,像两朵开放的花又合为花苞。越临抱手,斜他“人死了吗”没死。负阴君接住了跪地不起的抱阳君,拂去他脸侧的头发,半抬起头。越临目光沉静“你们当中,可曾有一人亲眼看见他犯杀,作孽,行凶没有。你们只是道听途说,只是妄加猜测,竟然众口铄金,臆测他为幕后真凶。你们就是不信他。”越临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跟上楚寒今的脚步,朝着浓雾的另一端快步行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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