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185 自投罗网
小四子和小金蟒也不知道是哪个运气好, 总之误打误撞,发现了那些羊皮地图里藏着的秘密。通常么,地图都是指路用的, 那种羊皮古卷上记录的无外乎古墓古堡古宝藏之类的路线……可这几份显现了隐藏纹路的古羊皮一被拼到一起, 竟然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每一张羊皮里记录的复杂的线路图, 连在一起, 却成了各种经络和血脉的图,这图越湿,显现出来的线条越多,其结构之复杂令人惊叹。光一截胳膊上,就有密密麻麻上千条线路,各种点还有图符。殷候和银妖王看了一眼,都明白了, 这并不是一幅古地图,而是一幅古医术的人体血脉图。小四子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就激动了,“爹爹!”公孙正坐在台阶上捣药呢, 幺幺嗲得都没样儿了,一边在他跟前打滚, 一边大尾巴不停扇公孙的头发。小四子叫他的时候,公孙正抱着药碗撸头发呢。“爹爹!”小四子站在凳子上对着公孙招手, “好像是血笼图哦!”“什么?!”公孙一惊, 蹦起来就冲了过来……幺幺还被踩了一脚。殷候和妖王就听到幺幺“咕”一声, 一个翻滚,雪白的肚皮上出现了一个鞋印子。两位老爷子哭笑不得, 幺幺躺在地上就不干了, 嘴里幺呜幺呜叫个不停, 好像在控诉公孙踩了它,一个劲扑腾着翅膀搞得半天都是土。晓晓本来听到小四子的召唤也想过去看看,不过幺幺一直滚到眼前,就蹲下看那只撒泼的龙。见到幺幺身上有个鞋印子,她就想伸手帮它擦一下,可幺幺还不让,扑扇着翅膀飞来飞去地躲,像是要留着这个公孙踩它的“罪证”。公孙已经冲到小四子身旁了,小四子和殷候都拿着湿漉漉的宣纸擦羊皮,因为只要一干,那些隐藏的图案就会消失。公孙仔细地看了一会儿,一拍桌子,“真的是血笼图!”殷候挺好奇,问,“血笼图是什么?”话问出口,原本一脸兴奋的公孙父子俩都惊讶地看着殷候,随后一起眯眼,再一起摇头,那意思相是说——殷殷你竟然连血笼图都没有听说过!父子俩一大一小一瘦一胖一个丹凤眼一个大圆眼,不过神情举止一模一样的,连摇头的幅度都一样,殷候都没忍住笑。妖王显然是听说过,就跟告诉殷候,“血笼图是一份传说中的医图,这张图上详细绘制了人体内的各种血脉经络,对于治疗一些疑难的病症以及解毒都有大用,不过这份确定是真的么?”“嗯!”公孙点头,“我师父有一份血笼图手部的图,我记得很清楚,跟这张羊皮上的几乎一致,而且这份更清晰也更详细……”公孙边说,边在小四子身旁坐下,拿着那些图看着,“传说中,血笼图是属于隐居深山的山民部落创造出来的。山中多有毒的蛇虫,但同时又有大量珍贵的
药材。山医是最精通解毒术的,他们有一套自己的医术,和我们平时使用的医术不一样……”公孙巴拉巴拉开始给众人介绍血笼图的用处,殷候和晓晓都听不大懂,只知道这几张羊皮肯定是好东西。妖王也说,“反正这份图,比金子有价值多了。”公孙和小四子都点头啊点头。公孙还摸小四子脑袋,夸他能干。小四子则是伸手摸小金蟒的脑袋,说,“多亏了球球。”殷候和妖王都看他,“球球?”小四子把团成一个球的小金蟒捧了起来——可不就是个球球么…………后院众人发现了“稀世珍宝”欢欣鼓舞,客厅里展昭和白玉堂听姜望楼那一通歪理邪说,听得却已经想打人了。展昭觉得,这小子再这么说山神宫坏话,有被欧阳手撕了的危险,就打断他问,“你说了半天,是想我们怎么做?”“要在祭祀开始之前,除掉熊垣此人!”姜望楼说。展昭乐了,“姜城主,忘了我是官差了?他熊垣要真有你说的那么十恶不赦,你报官抓他不就行了么?”“唉。”姜望楼摆了摆手,“我说除掉并不是说要杀了他,而是要阻止他……”展昭听到此处,突然就有了个想法,话锋一转,来了句,“再说了,他不过是花重金来寻根溯源而已,找祖宗遗物不犯法,又不是杀兄弑父之类要挨铡刀的大罪。”展昭说“杀兄弑父”的时候还对姜望楼笑了笑,五爷自顾自喝茶,门口众人听得都点头,“说得好!展昭上!收拾他!”姜望楼脸色就有些尴尬,不过以展昭和白玉堂的关系,他听说过曾经自己跟白玉堂之间的那点争执,倒是也合情合理。姜望楼可是不知道,展昭何止是听说,还亲眼看到他掐死生父了。“我这不是……没证据么!”姜望楼也对展昭笑了笑。那意思——你说我弑父也得有证据啊,凭白玉堂小时候几句话,那可行不通。展昭“啧”了一声,“说得对!可不是没证据么,要有证据早送他上断头台了,是不是!”姜望楼就微微愣了愣,看着展昭,显然展昭说“断头台”三个字的时候,故意还加重了一下语气。姜望楼就有些疑惑。展昭接着说,“再说了,也不能因为传说就定一个人的罪啊,你说熊垣想血迹一群人来成为神主,可他不是还没动手么,要是没等他动手我们就先把他掐死了,那有罪的就是我们了。”展昭再一次重读了“掐死”两个字。姜望楼看着眼前笑吟吟像是随口开玩笑的展昭,也拿不准他是凑巧乱说还是知道什么……断头台和掐死姜望楼不禁疑惑,展昭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呢?“话又说回来。”展昭继续忽悠姜望楼,“熊垣如果真有那打算,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姜望楼点头,“对!可以先查一查,别说,奎秋很可能也是在山里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所以才死在山神宫
手里的。当时在山里的正是熊垣他们几个,不能相信他一面之词啊!”展昭点头,问,“你有这方面的线索么?”姜望楼无奈摇了摇头,“还是没证据。”“嗯……”展昭为难,“没证据怎么办呢?总不能掐着他脖子逼着他说吧?”姜望楼皱着眉,展昭一直反复强调“掐脖子,究竟是有意还是……”“像这样?”展昭突然坐直了,伸出双手学了个掐人脖子的动作,“你说呀,不说我就杀了你,杀了你……”展昭这几句话一说,姜望楼整个人都僵住了。展昭收回手,托着下巴看姜望楼,不紧不慢地说,“只要坚持调查,总会发现线索的!这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对不对?”姜望楼脸煞白,他看了看一旁坐着自顾自喝茶的白玉堂,此时心中乱作一团。展昭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根本就不是乱说,而是有意在暗示当晚发生的事情!如果说掐死是他猜的,断头台是他问了以前老家的人查出来的,可当晚发生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姜望楼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当晚有目击者!那个人是谁?应该不是白玉堂……如果是他的话他之前肯定就已经说了,那还有谁?展昭看到姜望楼眼中闪过的一丝焦虑,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唬住他了。“咳咳。”展昭咳嗽了一声,接着补刀,“不过姜兄也是一番好意,我们会盯紧那个熊垣的,如果他真做了坏事那他绝对逃不掉,一定会让他,血债血偿!”说完,展昭停下来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又问,“对了,姜兄最近住哪儿?”“嗯?”姜望楼有些狐疑地看展昭,“什……”“哦,我觉得如果熊宫的人知道你来告密,没准会对你不利,所以打算派点人保护你。”展昭没等姜望楼拒绝,又接着说,“姜兄可听说过龙图案卷啊?”姜望楼愣了愣,开封府有龙图案卷这谁都知道,这些年展昭跟着包拯出巡,也是为了到各地调查龙图案卷上记载的悬案。“我开封府近段时间都在调查以前发生的未解悬案,特备是一些凶杀案。但可惜啊……”展昭摇摇头,叹了口气,“有些陈年旧案,比如说发生了十年二十年那种,很多证据都已经销毁了。”姜望楼稍稍松了口气。展昭音量突然提高了几分,“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物证还有人证!”姜望楼皱了皱眉头,“人证?可这一面之词做不得准……”“唉!谁说是一面之词啦!只要目击者超过两个人,那就是铁证如山。”展昭一笑,“而且我开封府有神医啊!无论多少年前的命案,哪怕尸体腐烂的就剩下一具骸骨,也是能查到真正的死因的!”“哦……”姜望楼点头,虽强作镇定,但明显整个人已经有些慌了。又坐着喝了口茶,姜望楼就起身告辞了,展昭还送他到门口。几乎是同时,后门口的赵普已经交
代了赭影,安排人手,盯死姜望楼!赭影心领神会,安排人手去盯梢了。其实展昭刚才那一番话,门口偷听的众人,都知道那贼猫想干嘛了,用赵普的话讲,这叫“疑兵之计”。姜望楼当年杀父既无人证又无物证,事情过去了十来年了,想要再将他绳之以法,难如登天。但绝对不能这么放了他,姜望楼并不知道展昭是通过魔王眼看到的他当年所作所为,光听展昭的描述,他自然会怀疑当年有目击者。只要他怀疑,他就一定会去查。展昭还提到了神医可以开棺验尸,姜望楼很有可能就会去毁掉他亡父的尸体……一旦中计,姜望楼随时可能会自投罗网,展昭应该已经想好了计划。送走了姜望楼,展昭回到客厅,就见五爷托着下巴正看他。展昭往他身旁一坐,就说“这小子太坏了,一定要让他伏法!他不是自诩聪明么,就让他来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白玉堂点了点头,问,“你现在诈得他以为当年有目击者了,还吓唬他要开棺验尸……那之后呢?准备怎么做?”展昭笑嘻嘻说,“多亏了那晚上那顿宵夜!是想出了个办法,他还自个儿送上门来了,这就叫自投罗网!”五爷哭笑不得——这都跟吃的有关系?“王大厨说以前姜家的厨子跟他讲过姜望楼那点事么!”展昭道,“姜家家大业大,姜老爷子死的时候宅子里少说几十人!姜望楼一定会想法子调查所有他行凶当晚在姜家的人的!”五爷点点头。“咱们只要安排人,伪装出来几个目击者!”展昭小声跟白玉堂说,“姜望楼查出来之后肯定会想法子害那些人,到时候就能抓他个未现行!”白玉堂听着觉得的确是个好计,想了想,五爷突然问,“猫儿,你说……当年会不会真的有目击者?”展昭微微一愣。“姜家那么多人,丫鬟小厮花匠厨子……没准当晚真的有人看到了,但不敢说呢?”展昭摸着下巴点头,“也有道理,不如我们也查一查?”这时,屏风后边的天尊端着茶杯出来了,后门口赵普他们也都进来了。众人本来想讨论讨论,谁知这时,管家又跑了进来,跟白玉堂说,“爷,又来人了!”白玉堂纳闷,“谁啊?”“熊溪。”管家说,“说要见您跟展大人。”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今儿个什么日子?五爷让管家去把人带来,又把天尊藏进了屏风后边,赵普他们也都不情不愿又到了后门口偷听。展昭还说这房间隔音也太差了,在后门口回廊里都听那么清楚。五爷觉得有理,房子该改建了!不一会儿,管家就带着熊溪进来了。熊溪跟两人客气了几句,喝了口茶之后,就开口说,“二位少侠可听说过,山神宫祭祀大典血祭的事情?!”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无语——这是准备再来一遍么?难不成这人跟姜望楼是一伙的?可熊溪接
下来,却说了一个跟姜望楼刚才说的,完全不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