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 深渊和苍天

外面十个兵丁瞠目结舌看着他，见他迈步出屋，吓的俱是逃去。

白千道一跃，就上了屋顶，遥望过去，眼界中是金光腾漫，从四面八方围来。

“果然如我所料。”他轻声低语，目射智芒。

随后，他飞跃而去，在屋顶上如腾云驾雾般，飘飘如风。

他去的是城中央高台处，待落定那里，一跺脚，震得高台晃荡，四分五裂，又诡奇地弥合一起。

白千道大喝：“邪物，我知你融入这座城池，只是在这里，你已没有以前的强大力量，速速变形。”

他的话声一落，整座天启城响起轰隆隆的声音，似乎陷入了时空中，城池诡异地扭曲起来。

仿若天启城的灵魂被抽出来，叠加在城池中，形成重影，现出一个巨长尾巴，四只若虎的巨爪，全身鳞片如刀，双目若硕大滚轮，扁扁的嘴，龇着尖大锯齿的怪物幻影。

怪物一张口，可见内里黑洞深邃，狂吼：“我乃是深渊，你若称我邪物，我就是邪物。”

白千道的身周涌起一团团巨大旋风，但他在中心巍然不动，凝视这深渊巨灵，说道：“你本就是邪物，被放逐命运轨道，寄体此城。此城本不叫天启，而是一件奇宝，默默无名，却为你寄体，衍化成天启城，也可叫做天启宝物。”

说至此，白千道指向周边，喝道：“此城生命俱不是人类，而是你的寄生虫存在，它们轮回不息，为你滋养着生命能量。你之生命被放逐进道海，使得它被压制，虽然能影响部分寄生虫，如原先城主，难民等，还曾几次以鬼王形式扰乱你的心神。奈何我们乱入，没有了记忆，反而起了反作用，助了你。而金甲战士们就是道海释放出的能量，依托你的记忆，制造出你的曾经对手，对你一次次发动攻击，欲强行再把你驱逐或毁灭。”

白千道又是大喝，声传四方：“苍隐深渊，天藏道海，不印尘传，毁痕殊承。道海有灵魂，是为苍天，这一切其实俱是苍天所为。”

白千道又仰首望天，目中暴射光芒，说道：“未知，你竟然创造出苍天，容纳道之海，不可谓不神奇。可惜苍天是自然孕育，你无法做到自然而然，你的苍天只是伪造品，不为尘世所容。你显然也明白，才有启示之言留下，如今深渊出世，需苍天与我一起对抗它，便让那道之海加诸我身吧！”

他在高台上，恍若圣灵转世，宣发惊天言语，李娜等，兵丁们，城民们，金甲战士们，包括某处的梅娃俱是呆呆望着他，四周皆无声息。

苍天恒静，深渊又是厉吼：“可恶，你怎么会什么都知晓？我虽然被那圣姑命运放逐进道海内，已是失去强大力量，但对付你，还不是如灭草芥般容易。”

此时，看客们俱是惊骇，没想到发展如此离奇，苍天竟然被一邪物深渊入侵，压制。

是的，远古实验室只是居文等少数人所知，真正叫做苍天，看客们皆知。

易帝神色肃穆，仰头望空，喊道：“深渊就是诡异，让你废弃许久，你就施加道海与他，对抗深渊吧！”

他的上空似乎空无，却是与此泛出丝丝波浪，很快形成巨浪波涛，道海显现出来。

由此看客们的脑电波俱是能感应到道海，它狂涛巨浪地涌进他们的思维中，在天启城上空开辟出一个裂缝，再狂涌而下，冲灌向白千道。

白千道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就是悟的道，数量如海，才为道海，也正是他所需要的力量。

深渊也不如从前，但苍天被压制太久，力量已削弱严重，这道海早已远远不如以前那般宽广。

虽然入体，让白千道瞬间悟出许多大道义，但易宫的特殊性，他无法解开桎梏的枷锁，只能施出苍天赋予的道的力量。

深渊吼叫一声，所有城民和兵丁俱是惨叫，一只只邪诡虫子撕开人皮，从他们的体内爬出。

李娜等大惊失色，这才知白千道所言不假，除了他们十人，别的人都是寄生虫。

寄生虫无差别攻击，与苍天制造出来的金甲战士们和李娜等战在一起，可说是形势逆变。

白千道掌施道力，对深渊重击，奈何邪物太邪，幻影虽有凌乱，却难以伤到它。

道海尽入白千道之身，无法再释放出能量，制造金甲战士，尚好寄生虫也逐渐被杀，

这场大战，使得在这城中，一直庸碌无为的诚卓昊帝，终是枉死寄生虫口中，金甲战士越来越少，但寄生虫也死亡贻尽。

深渊暴怒，咆哮不已，张开利齿大口，竟是一口吞下白千道九人。

那八人都是惊骇，只有白千道面容平静，嘴角还显露一丝诡谲笑意，显然这一切还在他的算计中。

看客们已无法脑电波获知他们的命运如何，等若直播形式断了，纷纷传去信息，易帝也无可奈何，只好宣布这延续四千年的节目停止。

看客们牢骚满腹，但也没法，这异变已是脱离苍天的掌控，可惜了无法获知最精彩的部分，至少白千道等深入人心，这个记忆会持续很久。

居文面色凝重，说道：“白千道，你一直在创造奇迹，愿你如往，能拯救苍天，让远古实验室重新启动起来。”

九人同落深渊，这里是无限黑暗的空间，隔绝了易宫的力量，记忆同时复苏。

深渊里有无数如深渊一般的小深渊，张开利齿，向着九人咬噬而来。

也在这时，那条腿瞬间重生的秋紫萱再也控制不住，天雷轰轰，闪电连连，她竟然要在深渊升仙而去。

天劫降临，至少她所在之域，小深渊们无法抗力，惨嘶鸣鸣，一个个化为乌尽。

眼见她异象连绵，身周太恐怖，白千道等俱是远离，与小深渊大战一起。

那处陷入升仙之境，秋紫萱硬抗天劫，可说百死一生。

别处白千道等力抗无数小深渊，战力频发，似乎无休无止。

天劫有三次，秋紫萱抗过两次，已是身躯显得虚弱，遍体鳞伤，等待最后一次天劫降临。

她望向愈战愈猛的白千道，目中涌出复杂之色，似在等他的一回眸。

白千道似乎心有感应，劈飞一些小深渊，真的望来。

他露出一丝愧疚之色，喊道：“紫萱，不要怨我，这是你我皆不知的命运。若你愿意，我承诺升仙后会去寻你，再续这缘。”

秋紫萱面无表情，这熟悉的陌生人，竟是与自己有此深缘，命运让自己委身于他数百年。

本是羞愤中，她的心已有些凌乱，硬抗天劫都受了影响，伤势更重一些。

闻听这郑重的承诺声，她的心又是一颤，似乎隐藏心中的一丝莫名获得安慰，放下了这个心理包裹，透彻了许多。

第三次天劫降临，比前两次更加恐怖，放飞心扉的秋紫萱，反而心中充满了坚定信心。

终是度过天劫，天降福瑞，一缕缕仙气飘身，秋紫萱置身仙气中，尘俗的力量为同化，向上飘升。

她再次望向酣战的白千道，目光蕴出一丝凄怨和伤意，很快便脱出深渊的躯体，飞升而去。

白千道只来得及望见她的一线残影，就为更多小深渊围住，难以分出心神。

剩余八人，与无数小深渊恶战，不知年月日。

柳如佩最弱，已是伤痕累累，终是支撑不住，凄喊：“白千道，救我……”

白千道遥望过去，还是心中不忍，毕竟曾与此女意识同游一处。

异火熊熊燃起，焚烧在那一片，小深渊们惨嘶着，为焚化一空。

柳如佩得以短暂安全，又听李娜喊道：“千道，这般抗下去，我等都会力竭而亡，如何是好？”

“撑住，我自有办法。”白千道大喝一声，谁也不知他在夺取气运。

小深渊就如深渊的无数子孙，夺取太难，但能做到，只是如此分散海量，他需要时间。

其实，他虽然面对凶猛攻击，其实是最轻松，因为有道海在身，又有源源不断气运入体，让他始终保持着精气神旺盛之态。

而且，融宫也在继续，现在他已是第四次融宫。

他在寻找一个契机，就是启示语里的“毁痕殊承”，在他理解中就是深渊为命运放逐的痕迹，需要毁去这痕迹。

深渊是无法战胜的，但苍天颇为神奇，启示语中已提示了驱逐方式。

为深渊吞了，本就在他意料之中，就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需要在这战斗中悟出痕迹所在。

“白千道，救我……”十几日后，柳如佩的求救声音再次传来。

李娜呼喝：“力量弱，当初就不应该进易宫，也不要再求救。”

白千道望去，柳如佩又是陷入巨大凶险中，明显衰弱更多。

他再望向李娜和梅娃，她们只是尊者，现在也是显得力衰许多，轻轻叹口气。

如果自己一人在此，还能按照计划行事，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猛地窜起，口中念念有词，异火再次冒起，大面积熊熊燃烧，映照的深渊通红如火海。

炼魔决也需要消耗力量，范围越大，火势越猛，都在不停地耗大力。

如此耗力，也不能燃遍整个深渊，但足以燃烧这片区域。

小深渊不停地惨嘶，被焚化，却是遥远处的小深渊还存在，不敢闯进火海中，只有嗷吼声不停地传来。

他需不断夺取遥远处小深渊的气运，以支撑异火不停歇地燃烧，也是让许多小深渊就如飞蛾扑火般，昏头昏脑地，前赴后继扑向异火，再被焚化。

深渊的声音传来：“白千道，不行的，你们为我吞下，注定是毁灭的命运。”

白千道冷笑一声，不予回应，他盘腿坐地，感知在四周搜索，心中在推算痕迹所在。

深渊说道：“我很讨厌你，让我很不舒服……你们谁能杀了他，我便让谁活命。”

梅娃听此，怒叱：“邪恶无比。”

“他不是称我为邪物吗？我便是邪恶，也理所应当吧？”

李娜怒道：“卑鄙无耻。”

“我被一卑鄙圣姑残忍地命运放逐，她是由人成神，人类岂不是也卑鄙无耻？”

居正心沉喝：“你如此卑鄙邪恶，谁如此对你，都不能称为卑鄙。”

“人类喜欢逞口舌之能，我不想打嘴仗，但会遵守承诺，谁杀了白千道，就能活命，这也是命运的选择。”

此处空间沉寂着，一会后，权修能说道：“我本欲杀白千道，没有心理负担。”

玉面昊帝说道：“此子曾羞辱过我，我杀他，理所当然。”

柳如佩正在抓紧时间恢复力量，睁眼望向白千道，又是闭上了眼睛。

麻文广深沉望一眼白千道，转而对玉面昊帝笑道：“玉面，你好歹也受过我熏陶上千年，怎地也不像少爷我一样明白事理。白千道方才救我们出小深渊的苦海，没必要此时杀他，这是落井下石啊！”

提起这个，玉面昊帝感觉很耻辱，竟是听从小尊者使唤上千年。

“闭嘴，要不是没了记忆和力量，你哪配？”

“好，好，奴才已是力大，可以犯主，身为主人……我闭嘴就是。”麻文广做出一个封嘴的动作，眼里俱是嘲谑之意。

“我先杀了你，再杀白千道。”玉面昊帝恼羞成怒，一掌劈来。

麻文广凶煞之气一迫，已是取血沥在手，凶灵嗷吼声不绝于耳。

这凶煞之气才是他的最强力量，是自发涌现，很特殊的力量，再有血沥辅助，凶悍至极。

于今，玉面昊帝大力耗损过度，想要杀新兴凶力的他，并没那么容易。

这边一战起来，权修能已是向白千道杀来，却为居正心拦住。

两人俱是初阶昊帝，也都是绝世天才，一时战的旗鼓相当。

梅娃和李娜同时动身，守护在白千道身前，对视一眼，俱是冷哼一声。

境界力量的差距，麻文广终是没法战过玉面昊帝，被其一掌击的抛飞，狂吐鲜血。

同时，权修能与居正心硬拼一掌，都是萎顿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