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混乱的局势

克鲁兹，或者说时钟塔的意愿很明确。

就是想要让像秦路这样的强援，负责清理蚀灾。

这点跟之前秦路就从蜘蛛之巢后勤那里拿到的报告一样，但是有一点，是秦路他们到这里询问了克鲁兹之后，才了解到的新情报。

“现在需要处理的蚀灾很多都是被动了手脚的蚀灾，这些人工干涉的蚀灾情况跟原本的蚀灾不同。”

“首先，普通的蚀灾都是由秽蚀缓慢地侵蚀，藉由感染周围的人，获得相符合的执念来构建出内部的蚀灾法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工干涉的蚀灾也是类似的东西，但是它成型的时间远比那些自然形成的蚀灾快无数倍，原本需要数年的蚀灾，仅仅需要几个月，乃至几周的时间，就会具有相应的规模，并且藉由那些被挑选的失心者，开始侵蚀现实。”

这是速度上的差异。

“其次，蚀灾具体的表现力也有所不同。”

“我们都很清楚，原本的蚀灾是一种天灾，它们并没有自身的意志，其发展的过程更像是植物开花结果的这么一个过程。”

秦路点了点头，这些内容他还是能够明白的。

“而人工干涉的蚀灾就截然不同了，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对，拔苗助长。”

“但从结果来看，它变得更加的危险，难以猜测，甚至就连进入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但这其实是一种违背常规的发展。”

“我们之所以能够将一部分的秽蚀结晶用来制作封印物，那是因为这颗果实在结果的时候，会汲取我们土地大量的养分，但是我们知道，它所结的果可以被我们妥善的利用就会是对我们有利的。”

“但是人工干涉的蚀灾无法顺利的结果，它是一种残酷的，毫无节制地从土壤里面汲取养分，然后疯狂地生长。它们存在的目的不是为了结果，而是为了让这片土地干涸，毁灭。”

原来如此，难怪对方这么轻易地就答应只要完成任务，就把秽蚀结晶出让给自己。

原来是早就知道这玩意压根就没有利用价值。

克鲁兹的话虽然说的有些抽象，但秦路还是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简而言之，蚀灾虽然对人类而言，是一种灾难，但是它就像是自然界的台风，海啸，地震一样，它的存在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巨大的变化，却也同样是一种变革。

举例来说，像是出现在远古之前的地壳变动，火山爆发，导致了大量生物的灭绝，但也成就了一万年之后石油这项资源。

可以说它是在完成一个自我演化。

但是人为干涉的蚀灾就不是这么一个结果了，它们是只为了毁灭这个目的而存在的。

这便是时钟塔现在焦头烂额的原因。

虽然神秘组织是超脱于凡人社会的存在，但是他们又不可能真的离开了这些人民而独立存在。

所以面对蚀灾，和可能出现的大范围影响，他们必须将这个糟糕的结果降到他们能够接受的程度。

想到这里，秦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么，你们是否在蚀灾的现场，发现了和血红色药丸相关的东西呢？”

这一次，没有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知道是欧罗巴人性格使然，还是对方真的有求于自己，克鲁兹回答的很干脆：“有，准确而言，这些就是引发人工蚀灾的罪魁祸首。”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秦路有些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一直在找寻答案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多心思，但结果现在就真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还有，自己身边出现的这种情况，和欧罗巴现在的境况，其中是否又有着什么隐秘的联系呢？

不过，虽说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时钟塔也是仓促之下被迫应对，所以并不能够给出特别准确的解释。

“现在只知道，那些家伙会挑选目标，给他们喂下这些药丸。”

“值得注意，这些目标并不是随便挑选的，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人工干涉的蚀灾也是基于原本的蚀灾之上，所以他们需要挑选内心有着空洞，并且愿望强烈的那些人，煽动着他们内心的阴暗面，将他们变化成为失心者。”

克鲁兹这么一说，秦路就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关于王鼎失意落寞时，遇到那个穿兜帽卫衣男人的梦了。

情况也是一样的。

看来对方当时就是这样一步步地将王鼎变成了蚀灾的失心者。

但是秦路因此也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这个药究竟是怎么跟蚀灾联系到一起的？

这种药最多也是一种扰乱心智的药物吧，虽然危险，但也不至于说跟秽蚀绑定在了一起，而蚀灾，不是需要星见者才能观测到吗，而星见者观测到的时候，不是应该都在二级以上，大多数都是三级到四级的情况吗？

这些家伙又是怎么发现，并且捷足先登的?

“这是一个好问题。”克鲁兹挽住胳膊点头说道：“遗憾的是至今为止，我们还无法掌控到具体的消息，即便是抓了一些阿鲁图姆的成员，向他们逼问情报，得到的也只有不清楚，还有药丸是教团上层授予的内容。或许真相只有等到我们真正地抓到他们组织的高层，以及核心成员才有可能水落石出了。”

也就是说，关于这点并没有什么进展吗……

而克鲁兹随即说道：“不过关于这一点，我个人倒是有一些不成熟的猜测。”

“什么猜测？”

“既然他们是创造了药物，人为地干涉了蚀灾，那会不会就连蚀灾本身，也是被创造出来的？”

秦路原本想说，这怎么可能……

但是他忽然想起在对抗王鼎那个蚀灾世界的时候，最后包裹在那沙尘之间的红色秽蚀结晶。

想到了夕颜，不，奥德莉曾经从那个被用蚀灾收集到的碎片进行实验的男孩身体里，挖出来的结晶碎片。

除此之外，还有一项他们都很清楚的一件事实。

那就是封印物的本质:就是秽蚀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