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一章 采访蛙人,探寻生命的意义
杨立新、琛哥和阿宇,三人乘坐了车,很快就来到了蛙人的驻地。
据琛哥说,他们这个战斗班也是深滨第一个、目前唯一一个专职消防“蛙人”战斗班。
经过琛哥引导,北山专职消防队消防“蛙人”战斗班班长袁立也开始接受采访了。
“只要是溺水的人,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亡,我们都要带上岸,带到亲属身边。”
他们战斗版,日常工作,除了抢险救灾任务,还常常身穿厚重潜水服,背着氧气瓶,踏着脚蹼,在冰冷、黑暗的水底摸索前行,寻找落水者,打捞遗体。
听完他这么一说,如此看来,要当一个“蛙人”还真的不容易啊!
十三年来,袁立和“蛙人”战友们转战深滨多个区,完成一宗宗水下救援和排险搜查任务。
杨立新从贴在墙壁上的数百张照片,也能多少窥探得他们过往十三年走过的心酸。
就在今天,杨立新就跟随琛哥的步伐,走进这群消防“蛙人”生活和工作中,了解他们在“水下世界”那些不为人知的经历。
袁立介绍,他们正准备去北山猛虎公园。
琛哥固然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报道机会。
要知道,这篇稿子一旦出来,可是比官媒还要早啊!
他们乘坐着战斗班的面包车,来到了北山猛虎公园。
在虎跃龙潭前,有一群穿黑色紧身衣、踏着脚蹼的消防“蛙人”,背着几十公斤的装备,游弋在水底,进行日常训练。
58岁的黄冠强北山专职消防队队长,也是消防“蛙人”战斗班第一批队员。
他介绍道:“潜到水底时,一片漆黑,看不到,听不到,水特别冰凉,凭着触感一寸寸地摸索,还要带着几十公斤的装备,要注意水下呼吸、调整体内气压、控制浮力,日常要长期到江、河、湖等水域训练。水下救援需要体力、耐力,打捞遗体还要克服心理恐惧,当消防战士难,当‘蛙人’更难,但我们必须干。”
黄冠强还回忆当年的一次溺水救援任务中,死者家属跪求他和同事帮忙,捞起水底溺亡者尸体,但没有专业工具和专业训练,水性再好的队员也无法潜到几十米、哪怕是十几米的水底去打捞。后来,家属找来民间机构,当时要价6万元,一般家庭难以承担。
“看到家属的悲痛和无奈,我们帮不上忙,心里很不是滋味。”黄冠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决心要成立一个消防“蛙人”战斗班,挑选水性好的队员,到专业培训机构培训、考取潜水员证,在群众需要水下救援时,能帮上忙。
很快一些退伍军人,还有一些水性很好的村民也陆续加入。
很快,经过上级批准,北山专职消防队在全市专职消防队伍中率先成立消防蛙人战斗班,当时已经45岁的黄冠强带头到博京培训考证,在抗拒水压、水下搜救、共生呼吸、手语交流等系列训练中,他和其他8位队员克服鼻子出血、耳膜发炎等反应,掌握了水下救援技能,成为第一批消防“蛙人”。
“好累啊!”这时,一位蛙人从虎跃龙潭冒出了水面。
经过黄冠强介绍,这位就是黄延浩,他因为水性和体能较好,2012年成为“蛙人”。
从博京培训回来不到10天,黄延浩就接到了第一次水下救援任务——凌晨5点,一个男子开着货车冲下了运河。
等黄延浩休息完毕后,他开始接受采访。
第一次出任务的黄延浩心里没底,但找人要紧,他穿戴好装备,和另一位“蛙人”战友跳下运河,眼前一片漆黑,加上8月暴雨多,运河水流湍急,揣着紧张的情绪,他靠在河底,在落水点周边20米范围内一寸寸地摸索,1个多小时还没找到人和车。几个小时后,他和同事才在落水点50-60米处找到人和车。
他回忆道:“穿着厚重的潜水服,水下的世界很黑很冷,在冷冰冰的水中摸索前行,找冷冰冰的落水者遗体。到了水下,阻力特别大,完成一个动作,要用比平时多N倍的力气。”
参与了几次水下救援任务后,黄延浩慢慢克服了恐惧心理,但危险依然相伴,在一些水域,还可能随时遇到潜水服和肢体被鱼钩划破、划伤,保险绳断裂等危险。
说起“蛙人”生涯,黄延浩最难忘的在深滨湾那次水下救援,几个学生游野泳溺亡,为了找到遗体,他和同事前后在水底打捞了6天,不断在水底扩大摸索范围。5月汛期,深滨湾水流比第一次在运河湍急多了,他和同事在水底被冲得不停旋转,只能双手扒着河底的泥一点点往前摸索,最后终于把学生们的遗体打捞上来了。
黄延浩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唉!见不得守在岸上的家属激动悲伤的样子。”
这十三年来,消防“蛙人”战斗班辗转深滨多个区,圆满完成了50多宗水下救援任务,其中有打捞溺水者,也有为警方打捞证物。
但对于“蛙人”们来说,完成水下救援任务,尤其救援溺水者的任务,没有成功的喜悦,多是眼泪和悲痛,为那些消逝的生命。
尽管如此,他们从不后悔选择成为“蛙人”,能给悲痛欲绝的家属最后的安慰,也是消防战士的担当和初心。
杨立新不禁想,生命的本质究竟是为了什么?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
这简直就是超越哲学的范畴的根本问题!
说白了,生命本质上就是一个奔赴死亡的过程,而生命的重点、死亡的标志就是体验终结。
生命的本质其实就是体验,人们恐惧死亡,其实就是恐惧体验的终止。
生老病死、喜怒哀乐,这些体验始终笼罩着人们的人生当中。
人人都十分清楚,死亡是不可避免,却还是努力地活着,因为大家知道,生命的本质就是体验,这个体验的好与坏,取决于你如何努力地区活着。
刚采访回来,杨立新准备整理那些采访的素材,也准备和琛哥一人写一篇不同风格的新闻稿。
但王小琥却说,戴总在找他。
戴总?他找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