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这样倾吐而出时都会感到

元歌就坐在花架抽烟,  本来有意控制着吞吐每口烟雾的目的都消磨时间，却似乎因心底的烦躁而意识加快速度，他从竹帘细小的缝隙中望着湛蓝的空,  能从中隐约泛着金的颜『色』中体会到今日的温暖。

但他坐在竹帘的阴影里，于这个家中没有孩子会选择到这来的时间自己藏进个没人能在外侧窥视到他的疲惫与脆弱的地方，让凉意逐渐爬满单薄衬衫松垮包裹住的脊背。

唯能让他感到温暖的便即燃到指尖的星星火点,  却也在最后深吸口后被捻灭在白瓷做的烟灰缸中。

元歌在这段时间中想很多，即脱离任务世界，他难得有些时间来回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于他自己的人生从头到尾捋顺遍，越咀嚼越感到味同嚼蜡,  越品味越感到平淡如水。

他缺很多记忆,  或许在那些空白的时光中,  他也曾像个真正的孩子般以自己真实的个『性』哭笑,  这样想能让他此时有些焦虑的心获得些许安慰——他不能参加实战前的生活全盘否定为高层的阴谋,  因为那也他生命中的部分，并且相当重要的部分。

失忆前的他真正的自己，此时的他也真正的自己,  即使中真的有被他人介入而产生的影响，元歌也永远不会否定自己本身的存在,  因为他从来都希望能够别产生多的类似于后悔的绪。

穿管局的员工没有宗教信仰,  因为对于系统中涵盖的无数个小世界来说，他们即可以影响世界线变动的至高神明,  至从现有的科技看待小世界中的所谓神明时，穿管局的理念向教导员工自身实力当作真正的信仰。

元歌直都这样想的，此时也。

于他仔细审视自己的念能力，又演技、应变能力、往经历、体术水平系列因素都考虑在内,  终于找到为酷拉皮卡提供充足时间的最佳方法。

这具身体并不能很快适应尼古丁的气味，元歌花点时间才让自己能够游刃有余地吞云吐雾，此时他自然地吸入香烟中的切成分，丝毫不在乎嗓子会受到何伤害的样子倒像真的要放弃梦想安心接管家业样。

但这样的举动中总隐藏着难以言说的痛苦的，比如说在库洛洛看来，元歌便在以这近自毁的方式断绝退路，再也不让自己对站在舞台上高声歌唱抱有任何期待与幻想。

酷拉皮卡亲自库洛洛带到房后的花园中的，他路上保持沉默，死死咬着自己的舌尖控制表，生怕痛觉略微减弱便会让暴怒占据整个大脑。

酷拉皮卡绝不能让元歌做的切努力白费，没有严格的训练、没有强制『性』

的要求、没有无理与不切实际的抉择，元歌只让他在见到库洛洛时维持理智，他不能连这点忙都帮不上。

但还很困难。酷拉皮卡不敢回头，他不想让库洛洛看到自己发红的双眸，因此只能以绝对恪守礼仪的理由做应对，直垂眸朝前，直到停在距离花架步远的位置。

库洛洛站在酷拉皮卡身侧，他没有朝前，并不认为元歌会毫无目的地在这样个毫无防备、甚至很可能连座位都没有的简陋设施中与他讨论元家的未来。

更何况这座花架看上去便并不普通，它外部像蔬菜大棚裹着塑料膜般挂着层严实的竹帘，此时无法轻易看到中的况，库洛洛不知道元歌在中做什么、又即做些什么。

空气中有混杂在泥土香气中的细微烟味。

库洛洛嗅觉灵敏，很快便意识到这气味正从花架中传出的。他皱皱眉，心中隐约对元歌此时的状态有猜测。虽然不认为那青年遭遇这点挫折便会自暴自弃的『性』格，但他毕竟还有颗柔软的心脏，库洛洛听说元安歌的死讯，那时他便有这个想法。

他在想自己不『逼』得太紧、反而会导致元歌脑内的弦不期然地断掉。

此时闻见空气中的香烟气味，他心底又冒出这个念头。

“只有歌个人在里面吗。”库洛洛温和地道，表面上没显出心中地任何猜忌与怀疑，而只像在确认个心中已经明的事实。

酷拉皮卡语气平静道：“的，先生。”

“这还真见，按道理来说，他这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该待在花园里。”库洛洛笑起来，他眉眼弯弯，熟稔的语气让他像元歌的至交好友，而不半同伴、半死敌的复杂关系。

他在给酷拉皮卡递话，待酷拉皮卡自然地吐出更多信息供他分析，但酷拉皮卡并不元家的普通佣人，他知道库洛洛并不元歌的挚友、此行的目的也并不为元歌分忧解难。

为不要说多错多，酷拉皮卡只含糊地应道：“歌爷在花架中您，我就不再打扰二位，如果有需要可以拉响花架中的铃铛，我会直守在花园入口，听到铃声就会马上来。”

库洛洛没有强求酷拉皮卡定要提供什么信息，于微笑着点点头就他放，在酷拉皮卡离开后，黑发青年转身望向花架，以极快的速度同时发动凝和圆。

凝可以让他观察到竹帘后的念能力者身上的气，除非对方的实力比他强上倍，不然即使极擅长使用隐来掩藏气息的家伙也会在他眼中暴『露』无遗；而圆可以让他检测到包括花架在内的大范围区域否有埋伏正待他入圈套——即使面对的与自己相处十年的元歌，在

这样的况，库洛洛依然尽可能保持着分的谨慎。

元歌直没有发出声音，直到库洛洛的圆已经覆盖到他的身体上时才咳嗽声。

“没必要这么警惕，整个后院只有我个人，”元歌的声音有些沙哑，这让空气中若隐若现的烟味有解释，他接着说道，“我想做的事都瞒不你，在那十年里也，现在也不会变。”

“如果你在猜测我想做什么，那我会告诉你：库洛洛，我想杀你。”他直白地说道。

听见这乎有些任『性』的直白话语，库洛洛笑起来，流『露』出的大多绪都发自真心，他刚才没有在侦察时发现异常、又得到元歌这样类似于保证的回应，这才向前慢慢去，伸出只手挑起竹帘。

竹帘并不透风，他打开点缝隙便有大量香烟燃烧的白气朝外涌来，库洛洛的笑容在看见元歌身前烟灰数量的时候消失，转而紧紧皱起眉头。

——元歌似乎已经做出选择，他在以这样的方式麻痹神经和伤害喉咙，边让自己无法感受到无穷无尽的压力与疲惫，边让自己再无丢这切去追求梦想的可能『性』。

库洛洛没打算做到这个地步，因为他明白元歌究竟有多爱被歌『迷』簇拥、被灯光照耀的舞台。

他又意识地扫视花架里的景象，暗中确定这里的确没有他人或任何多余念力存在的痕迹后才抬脚迈进竹帘内。

坐在元歌身边，库洛洛看眼他手边半空的烟盒，意有所指地说道：“你这样可杀不我，而且看样子你没做他准备，只学会抽烟。”

“我大哥死，因为我，但主要还因为你，父亲这样说的。”元歌望向库洛洛，蓝眸中显出分『迷』茫，他似乎在那库洛洛发现他海马体上的异常后就表现出这有些混『乱』的状态，“他让我接管元家，但你知道我不想。”

“那你怎么想的？”库洛洛见元歌熟练地按灭手中的烟头后又点燃根的连贯动作，试图用谈话去转移他直吸烟的注意力。

他进来时竹帘挽上去，白『色』的烟雾正点点朝外散去，取代它们位置的温暖的阳光，如果忽略坐在花架的分别幻影旅团的团长与流星街黑////帮的次子，这画面看上去倒还有分温馨。

元歌停顿会儿，他说道：“如果我能在去年死去就好。”

去年——那时的元歌没有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网络上的负面言论还没有那样多，他每日都因巡回演唱会而忙得团团转，却还坚持熬夜写出喜欢的旋律与歌词，歌『迷』在台为他声嘶力竭的尖叫，他则在台上用最无可挑剔的歌曲作为回报——这就元歌的去年。

“如果我所想的事都能变成现实，那么我的母亲不会死去，我会父母爱的结晶，即使父亲曾抱着让母亲帮助他研究出那把小提琴奥秘的心思，他也会折服在我母亲的温柔乡里，然后让我在他的溺爱中长大。”元歌的目光有些发直，他像完全陷入回忆。

库洛洛没有打断他，因为他听见个直以来都有些在意的词语。

从元歌已经解到与元家的小提琴有关的信息事来看，青年在这已经触『摸』到元家权力的最核心部位，元子同连这件事都没有吝啬报，显然真的有让元歌成为任家主的打算。

元歌没打算对库洛洛有多保留，他继续回忆道：“虽然大哥会因为各事在开始时不太喜欢我，但我们会成为好兄弟，他来接管元家，我去守护那把提琴。”

——那把小提琴显然个非常重要的宝物。库洛洛如此想到，否则元歌不会说出“守护”这个词语，如果库洛洛没有猜错，元家除元歌以外的个孩子所以会被元子同强行留在身边，大多都与要挑选小提琴的守护者有关。

“守护者不需要掌握念能力，我也就不必学念，不必在发动能力时次又次地度于我来说不令我神智混『乱』的无数个十年，”元歌狠狠吸口烟，他说道，“为在前的局势收拢元家的盘散沙，我不知道对父亲的多心腹发动这个能力。”

“库洛路，我分不清虚拟与现实。”

元歌与库洛洛再次对视，库洛洛惊讶地发现，这个和他在虚拟世界中相处十年都未曾落泪次的青年，此时正以极脆弱的表无声哭泣。

库洛洛并没注意到竹帘中白烟散去的速度越来越慢。

元歌尽量真诚地讲述着模棱两可的谎言，虽然他并不解元家的小提琴也没对他人再发动念能力，但他的演技足以做到短时间内不让库洛洛察觉到多异常、从而产生怀疑。

在他的眼泪完全吸引库洛洛的注意力时，被他尽全力降低存在感放出的气终于温水煮青蛙般缓慢包裹两人的全身，元歌发动能力的瞬间，库洛洛终于察觉到自己成为这场由元歌人主导的戏码的主角，他如离弦的箭般试图在零点秒的时间内冲出气所覆盖的范围。

但还有些迟。

在意识被剥夺的那刻，库洛洛看见元歌用最后的时间拉响铃铛，还轻声说什么。

真正陷入昏『迷』前，库洛洛读懂元歌的唇形。

他说：“欢迎来到我的乌托邦，库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