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意料之内与意料之外

老师和学生们很快就到齐了。

乌姆里奇趾高气扬地站在教师席前，但她站着和其他人坐着的高度没什么两样。

她带着惯常的假笑，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身旁跟着那些魔法教育委员会的职员。

教师席上的老师们全都板着脸。

彼得十指交叉放在鼻子前面，冷眼看着乌姆里奇作妖。

麦格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透着严厉，两条眉毛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使她看上去像只老鹰。

斯内普双臂交迭放在胸前，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他看乌姆里奇的表情就像在看一锅烧糊的魔药。

就连平日里为人温厚的弗立维教授都用手托着脸，流露出几分厌倦。

礼堂里费尔奇正跑前跑后维持秩序，催促学生们赶紧坐好。

学生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讨论哪些老师会被乌姆里奇赶走。

此刻的格兰芬多餐桌上，很多学生在心里正捏着一把汗。

“希望海格没事。”罗恩忧虑地说。

“是啊，可是他养炸尾螺的事给了那女人把柄。”赫敏用一种有点埋怨的语气说道。

“我希望被解雇的是特里劳妮和斯内普，”罗恩说道，“乌姆里奇很不喜欢他们。”

“别这么说，罗恩，”赫敏严厉地说道，她的表情活像麦格，“乌姆里奇没有权力解雇任何人！如果你认为她有权解雇斯内普，那么她也有权解雇佩迪路教授！”

“解雇佩迪路教授？”罗恩的语气就像是在质问圣诞节为什么取消了一样，“佩迪路教授明明是最好的老师！”

“我只是作个假设而已，”赫敏说道，“我觉得她不敢解雇佩迪路教授，那样的话魔法部会面对很多质疑。”

“其实我倒觉得斯内普教授也挺好的。”哈利突然没头没尾地补充了一句，“他或许只是看上去可怕，上次西莫坩埚爆炸时他还拿自己的身体挡住西莫。”

另一旁的斯莱特林餐桌上，一些斯莱特林学生也在谈论着斯内普。

他们还在期望着乌姆里奇能将斯内普解雇，这部分学生大多都是一些注重血统出身的人。

但相比刚开学时，斯莱特林学院内部有关赶走新院长的呼声已经平息了许多。

尤其是德拉科·马尔福，他的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大逆转，不仅不再要求赶走斯内普，甚至一见到斯内普就吓得魂飞魄散。

“咳咳，咳咳！”乌姆里奇假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但礼堂里的学生还在嗡嗡地议论着。

“同学们，你们好！”乌姆里奇用她那种虚假的甜腻嗓音说道。

礼堂里安静了下来，但是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没有人鼓掌，没有人回应。

乌姆里奇显然很不满意：“当我说‘同学们好’的时候，你们应该说‘你好，乌姆里奇女士’。来，我再说一遍，同学们好！”

“你-好-乌-姆-里-奇-女-士——”只有很少一部分学生们拖着长声，敷衍地回答着，韦斯莱双子甚至发出了嘘声。

彼得翻了个白眼，与麦格教授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斯内普的嘴撇得令人担心它会卡住。

乌姆里奇的假模假式的热情熄灭了大半，但她还是调整好笑容，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开始了演讲。

“魔法部一向认为，对青年巫师的教育至关重要。你们与生俱来的宝贵天赋，必须经过认真细致的培养和锻炼，否则可能会白白浪费。魔法世界千百年来世代相传的古老技艺必须得到传承，我们高贵的祖先积累下来的珍贵魔法知识宝库必须由我们进行保护。这就需要那些技艺高超、品德高尚、出身高贵的巫师来肩负这光荣的教育责任。正如巴蒂米尔·克劳奇先生所说，不称职的教师必然会毁掉我们的下一代。今年，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一场国际交流与合作的盛宴即将开始，三强争霸赛将是来自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外国贵宾了解英国魔法界的窗口，我们必须以最佳的精神面貌迎接我们的外国贵客，让他们感受热情，感受温暖，感受到一个焕然一新的霍格沃茨……”

乌姆里奇的演讲极度冗长，学生们纷纷进入了梦游状态，整个礼堂的空气被乌姆里奇的声音弄得比铅幕还沉闷。

彼得觉得听乌姆里奇说话完全是浪费时间，他抽出魔杖，悄悄在桌子下面创造了一个小小的魔法空间，练习一种他还没能完全掌握的最新魔法。

这种新魔法一旦完成，将是魔法学术界划时代的突破，但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公开这个研究成果。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学生们都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乌姆里奇终于讲到了解雇老师的问题。

“……因此，魔法部不得不解雇在本次评估中得分不及格的教师，下面我将公布分数。”

学生们瞬间打起了精神，有的人因为兴奋，更多人是因为焦虑。

拉文德和帕瓦迪为特里劳妮教授做了一种幸运卡片，她们正朝教师席边缘的特里劳妮幅度很小地打着招呼，但特里劳妮太紧张以至于没有看见。

乌姆里奇拿起羊皮纸大声念起来：

“米勒娃·麦格-变形术 80分

菲利乌斯·弗立维-魔咒学 90分

波莫娜·斯普劳特-草药学 90分

西弗勒斯·斯内普-魔药学 90分

……”

等等，斯内普竟然被乌姆里奇评了90分？

彼得不由得感到震惊。

乌姆里奇应该是铁了心要把斯内普从学校解雇，对他的敌意也非常明显，为什么会突然给他90分的高分呢？

彼得想起那天斯内普曾经提到过卢修斯·马尔福，难道马尔福真的替斯内普说话了？

乌姆里奇还在念着：

“……

彼得·佩迪路-黑魔法防御学 80分

鲁伯·海格-神奇生物保护课 55分

（海格在座位里扭动了一下，脸埋进了酒杯里。）

奥罗拉·辛尼斯塔-天文学 90分

西比尔·特里劳妮-占卜学——0分”

乌姆里奇说到“0分”时，脸上绽开了一种残忍的快意，她刻意拉长了声调，让这个分数的羞辱作用更加强烈。

特里劳妮教授尖叫了一声，跌跌撞撞地从教师席边缘站了起来，打翻了一瓶雪莉酒。

“我是卡珊德拉·特里劳妮的后人！”特里劳妮教授歇斯底里地喊道，“0……0分……这是……这是可怕的侮辱！”

乌姆里奇得意地欣赏着特里劳妮教授的痛苦。

彼得和麦格教授同时站了起来，接着弗立维和斯普劳特教授也站了起来，魔法教育委员会的人纷纷把手放进衣袋，显然是去够他们的魔杖。

突然，礼堂正门开了，从外面大步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严肃的中年男人。

这两人就是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和魔法部部长巴蒂·克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