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意外的援手
还没等彼得回过神来，这只怪物已经冲到他面前，一爪将他扑倒在地。
他的后脑狠狠撞在一块尖锐的碎石上，一股热流淌进了他的领口，一瞬间他感到天旋地转，剧痛险些使他失去意识。
这只怪物与他近在咫尺，他能清晰地听见它隆隆的呼吸声，除了眼睛以外，它的利齿也在黑暗中反射出寒光。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从身下抽出拿魔杖的手，瞄准了它的眼睛——
但在彼得念咒之前，它动了一下，一只铁钳般的爪子粗暴地反扭着他的手腕，将他的魔杖夺掉。他试图挣脱，但这只庞大怪物的膂力并非人类肉体所能抗衡。
它将另一只爪子重重地按在他的腿上，扭头撕咬着他的脚，他感觉到黏糊糊的液体正在他脚边流淌。
除了呼吸声和撕咬声，周围一片安静，黑蛇似乎停止了攻击，静静旁观着这只怪物对彼得·佩迪路的最终处刑。
他的手已经被抓得失去了知觉，看来他的结局就是在黑暗中被生吞活剥……
突然，他感到自己腿上的重量被卸去了，怪物放开了他的手腕，弓着背两足站立起来。
彼得迅速从地上坐起，摸索着自己的魔杖，可就在一秒以后，他整个人都被怪物粗暴地抓了起来。
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身体被怪物抗到了肩上，他竭尽全力捶打着，但他的拳头锤在它厚厚的毛皮上起不到丝毫作用。
怪物开始用两条后腿急速奔跑，墙壁上的黑蛇开始了新一轮猛烈攻击。
他能听见蛇头击中地面和墙壁的声音比雨点还要密集，而怪物左右躲闪着，有几次像是险些被击中。
十几秒后，他被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尽管身处在黑暗之中，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被丢进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他身后传来了关门声，接着，一根魔杖被丢到了他手边。
他抓起魔杖说道：“荧光闪烁。”
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他终于又能看见东西了，他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办公桌旁边的地上，四周环绕着摆满了魔药和标本的架子，一只裤脚上沾满了黑乎乎的蛇血。
原来这房间并不神秘，它只不过是斯内普的办公室，而且彼得很快就发现，他手中的魔杖也属于斯内普。
那么这个在黑暗中被彼得错当成怪物的人是谁，也就不言自明了——今天正是满月夜，而斯内普显然没忘记服用狼毒药剂。
狼人化斯内普没有理睬彼得，他四脚着地，缓缓绕过办公桌，走向自己的椅子。
彼得注意到他慢速走动时有点跛，残缺的左手对他产生了影响。
即使是在狼人化的状态下，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依然清晰可见，侧腹上的一处伤疤甚至深得让人怀疑它是否从未愈合。
彼得又回想起当年卢平撕扯斯内普腹部的场景，这个骇人的伤疤恐怕就是那时留下来的。
斯内普曾说，他活下来就是为了以后有机会在月圆夜报复掠夺者们，好让他们也变成狼人。
但现在，彼得就站在狼人化斯内普面前，与他近在咫尺，可他却什么也没做，不仅如此，他还挺身而出，救了彼得的命。
斯内普已经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他低着头，两只爪子颓然放在办公桌上，看起来有点像马戏团的野兽在古怪地模仿着人类的姿态。
为了掩饰尴尬，彼得刚刚殷勤地点燃了炉火，但他最终还是觉得，面对救命之恩还不说点什么就太可耻了。
“西弗勒斯？”彼得用了一个问句，这样称呼一个毛乎乎的狼形生物太奇怪了，即便他面对的是狼人化的卢平也会很古怪，更别提面对斯内普了。
但斯内普没让他说下去，他虚弱地示意彼得靠近些，然后笨拙地抓起羽毛笔，在某位学生评分为“D”的魔药论文背面艰难地涂写起来。
他写的字母很难辨认，第一个字母是“I”，彼得以为他要说“我”，但第二个字母是“D”，第三个字母又是“I”，这就很可能不是什么好话了……
不一会，斯内普写完了整句话：“蠢蛋，快去告诉邓布利多和其他人不要进入走廊，天明时诅咒就会消失。”
“天明时诅咒就会消失？”彼得问道，“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心里充满了怀疑，难道斯内普对地下室走廊里的黑魔法诅咒知情吗？为什么他会如此清楚地知道诅咒消失的条件？
而且这一切都在斯莱特林学院的地盘上发生，如果斯内普已经知情，那么他为何不事先加以阻止呢？
斯内普没有回答，他慢慢地趴在了桌子上，耳朵垂了下来。
彼得怀疑地皱着眉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这不像狼毒药剂失效时的症状，如果狼毒药剂失效，狼人应该变得极度狂暴，而不是趴到桌子上。
彼得又走近了他，犹豫了一下，推了推他，但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呼吸声越来越微弱。
他绕着斯内普转了一圈，这次他发现斯内普肩膀上蓬乱的灰黑色毛皮似乎被浸湿了一大片，由于这些毛颜色较深，而且又长又乱，一下子很难发现。
他伸手摸了一下，果然是血，接着他拨开了这些毛，发现下面隐藏着数个深深的伤口，正在汩汩流血。
他知道那些黑蛇的牙齿有多长，即使没有完全咬进去也很够呛了，那些蛇牙完全可以直接从肩膀扎进胸腔，更别提它们多半是有毒的。
他急忙在斯内普的魔药储藏里寻找白鲜香精和解毒剂，并且立刻把它们滴在那些伤口上。
一阵白烟过后，伤口看起来好像愈合了几天的样子，但血还在慢慢地往外渗。
彼得知道这种治疗对于黑魔法伤害而言根本不够，斯内普的身体内部完全有可能还在剧烈出血，但他对魔药学的理解始终没有超出学生时代的范畴，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说起来也很可疑，斯内普刚才明明有时间治疗自己，但他什么也没做。难道他就甘愿以一个药剂师的身份在自己的魔药储藏旁边被毒死吗？
但无论斯内普是怎么想的，彼得绝对不希望他死去，更不希望他为救自己而死。
他又召唤出一只守护神去寻找邓布利多，他相信邓布利多一定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