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病房里的会面
他们一穿过橱窗，假人和商店就消失了。
这里只有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没有什么清浸百货公司，这栋房子的外表只是为了隔绝麻瓜的窥探。
彼得领着哈利和赫敏走进了大厅，这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症状稀奇古怪的病人。
有个女人腰上长出了一圈鬃毛，正在像狮子一样吼叫。
还有个男巫疲惫地顶着一个大花盆，花盆里的仙人球上错误地嫁接了两只手。
彼得穿过一扇门，走过一道狭窄的走廊，沿着阶梯上了二楼，哈利和赫敏乖乖跟在他身后。
他们来到了生物伤害科，走到了走廊尽头一个病房门口。
当彼得把手放在门把上时，他心里真诚地希望自己此刻不在这里，而是在这个美丽世界的任意一个角落。
他推门走进了病房，这个房间不大，是一个单间，邓布利多大概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病房里只有斯内普一个人，邓布利多和麦格都还没有来。
一瞬间，彼得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他刚刚带着哈利和赫敏又是品酒，又是闲聊，就是为了保证自己可以比邓布利多和麦格更晚到达。
实在是太失策了，彼得宁愿再次面对一千条毒蛇，也不想在这里单独面对一个斯内普。
斯内普早已变回了人形，脸色比平日更加苍白憔悴，他穿着灰色睡衣，袒露着缠满绷带的右肩，伤痕累累的脖子在蛇毒的作用下有些发青。
此刻他正靠在几个枕头上，用那只残废的左手拿着一张羊皮纸，一脸愤怒。
床头的小桌子上放着旧书、墨水瓶和羽毛笔，旁边还有高高的几摞羊皮纸——彼得认出这就是那天晚上他在斯内普办公室看到的魔药课作业。
斯内普好像没看到彼得的到来，或者说他在故意假装看不到。
他放下羊皮纸，撇着嘴，很别扭地用左手捏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了个大大的“D”。
赫敏紧张极了，她害怕这份评分为“D”的魔药作业是她的。
她伸长脖子张望着，诚惶诚恐地看着斯内普拿起另一张羊皮纸。
彼得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傻站在这里看他批改学生作业了。
“西弗勒斯，”彼得尽量表现得很关切，“你感觉怎么样？”
斯内普的眼睛移动了一下，看着彼得的脸，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友好。
“很糟糕，”他用那种缓慢的低沉腔调说道，“这多亏了你令人发指的愚蠢，佩迪路。”
一阵沉默，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谢谢你……”彼得恳切地说，“你为了救我的命，自己不惜受到重创。”
“我没有那么高尚，但与你们不同的是，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任何人在我面前死去。”斯内普冷冷地说。
哈利和赫敏从没有见过这么冰冷的探病场面，他们站在一旁，表情十分困惑。
“我很抱歉。”彼得低声说。
他来到这里之前就下定了决心，无论斯内普的态度多么恶劣，他都绝不会和这个几乎被毒牙刺穿的人发生任何冲突。
又一阵沉默。
斯内普不再理睬彼得，继续看那份魔药作业。
他批改完了手中那一份，翻了翻下面两份作业，转向了哈利和赫敏。
“哦，是波特先生和格兰杰小姐的论文。”他轻声说道。
突然被点到名字，哈利和赫敏都吓了一跳。
“不错……很不错……”他一边看一边说道，“这次魔药作业的平均水平糟糕得可怕，只有你们两个的论文不让我生气。”
哈利和赫敏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笑容，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不知所措了。
“你们这个班已经四年级了，明年就要参加OWLs考试，你们替我转告其他同学，我不在的这些天，他们该努努力了。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拿到证书，否则……我会很失望。”
“好的……”哈利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
“斯内普教授，”赫敏鼓起勇气说道，“我觉得……您不应该这么着急批改这些作业，您伤得这么重，应该安心养伤才对……”
“那样的话我的伤就白养了，”斯内普头也不抬地说，“我还会被这些糟糕透顶的魔药论文重新气出病来。”
他分别在哈利和赫敏的作业上写了一个大大的“O”，接着他又拿起了另一份作业，怒火很快就重新出现在他脸上。
“我觉得这搞不好是罗恩的作业……”赫敏压低声音说道。
哈利只是哼了一声，他还在和罗恩闹别扭呢。
不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彼得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邓布利多和麦格推门走进来时，斯内普正在那份疑似属于罗恩的论文上写下一个“P”。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快步走到他床前，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邓布利多教授，麦格教授。”斯内普说着把论文放到了一边，试图坐起来，表情有些痛苦。
“别——”邓布利多赶紧制止了他，“请不要在意那些繁文缛节，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好好休息。”
麦格激动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斯内普的手。
“西弗勒斯，我担心了一整天，现在终于能放心了，唉，可怜的人……”她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斯内普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似乎非常不适应这种受到关心的场合。
邓布利多抽出魔杖，变出了五把椅子。
“请各位坐下，”他说道。
所有人坐成了一小圈，邓布利多自己坐在了离斯内普最近的椅子上，麦格挨着邓布利多，彼得选择了最远的一个位子，两个孩子则坐在中间。
“请原谅我没等西弗勒斯痊愈，就擅自把这次会面放到了圣芒戈。”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我们再等下去了，下一次袭击随时可能发生。”
“尤其是哈利，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还有几天就要开始了，我们现在还没有头绪，袭击者极有可能利用比赛除掉哈利。”
“据我所知，第一个项目是火龙。”斯内普语气平板地说道。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