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斯内普的意见
星期一上午，彼得教了一个七年级黑魔法防御学N.E.W.T.班。
他把五年级和七年级学生的上课时间特意改到了一周的前两天。
对于这两个班，他不苛求学生们掌握创造魔法空间的技巧，而是让他们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应付考试上，因为这两场考试很可能影响他们的前途命运。
他讲课的内容也和考试密切相关，几乎都是按照魔法部教学大纲来的，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内容。
这节课上发生了一个新鲜事，德姆斯特朗校长安多诺娃突然来到他班上旁听。
她带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硬皮笔记本坐在后排，手拿羽毛笔仔细记录着。
但她的模样与乌姆里奇搞教学质量评估时截然不同，她的坐姿很谦卑，像一个普通学生，她从不发出一点声音，不像老蛤蟆一样喜欢假咳嗽。
另外，她的外形与老蛤蟆相比也是云泥之别。
当彼得开始给学生发试卷练习N.E.W.T.考试用得上的笔试内容时，她静悄悄地从后门退出了教室，轻手轻脚地从背后关上了门。
彼得猜测她可能对他的某些魔法理论感兴趣，当她发现这节课的主要内容是应付N.E.W.T.考试时便失去了兴趣。
他在心里暗中记下这件事，有机会要找她谈谈。
换句话说——好好调查她一下。
不过，现在还是先解决公开课的问题。
当天晚上，他不远不近地护送哈利、罗恩和赫敏回到公共休息室之后，便来到了地下室。
穿过门厅时他不由自主地犹豫了一下，左边就是通往地下室的路，上次他就是在这里驻足聆听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声的。
他开启了魔法空间，只感受到了一丝淡薄的黑魔法气息，今晚这里是安全的。
来到斯内普的办公室门前，他敲了敲门，手指把玩着袖口里藏着的白杨木魔杖。
斯内普推开门，面无表情地把他迎了进去。
“请坐，佩迪路教授。”
他一伸手臂，邀请彼得坐下，黑袍外露出鲜明的白色袖口。
“要喝点什么？红酒？还是茶水？”
“不用了，多谢。”彼得毫不犹豫地推脱了。
但他还是在自己和彼得面前各放了一只高脚杯，动作有些僵硬地倒满了红酒，看样子他的右肩确实没有痊愈。
斯内普表现得很客气，但彼得并不怎么惊讶，只是有些不适应，彼得知道斯内普这个人完全懂得如何客套，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他更倾向于不加掩饰地释放恶意。
可能是快要教到自己喜欢的科目的缘故，他今天心情不错，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客套的开场。
他缓缓绕过办公桌，坐在彼得对面，随意挥挥魔杖，几张羊皮纸从书柜里飞到了他们面前。
“这是我的一些——”他把羊皮纸推到彼得这边，“意见。”
彼得拿起羊皮纸，简略地翻了翻，“你真是费心了，你写的意见比我原本的策划字数还多。”
“准备充分总没有坏处，佩迪路教授，我记得‘时刻准备’就是你的箴言。”斯内普脸上浮现出他最熟悉不过的嘲弄。
彼得扬了扬眉毛，没有说话。
他知道斯内普又在夹枪带棍地阴阳上次的地下室袭击事件。
不久，他仔细看完了斯内普的意见。
“西弗勒斯，你的意思是，俱乐部活动要增加对抗性？”他放下羊皮纸问道。
“是的。”
“可是对抗性会极大地增加发生意外事故发生的概率，这会导致教师工作量不可控地增加。”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毕竟你才是这里的黑魔法防御学教授。”斯内普又在“你的”这个词语上拖长了语调。
“可我们根本没必要那么麻烦，你不知道学生们的魔咒掌握程度有多差，让他们进行对抗只会变成乱糟糟的一团。”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魔法教育在他们身上几乎全部白费了，我从他们的魔药课表现上就能略知一二。”斯内普轻蔑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对抗呢？”
斯内普双臂交叠，身体往椅子后面靠去，抬高眉毛，摇了摇头。
“你的格兰芬多思维已经不可救药了。”他冷冷地说道，“按照你的策划，你很快就用不着选人了——因为根本没有几个学生会来。”
“愿闻其详。”彼得对斯内普的话产生了兴趣。
几分钟前，他甚至以为斯内普只会提议在黑魔法防御学公开课中加入黑魔法。
“力量、财富、荣耀、地位，这才是大多数人追求的，而你竟然以为‘当袭击者到来时能够保护其他学生’是一种很有吸引力的条件。”斯内普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我的确可以使他们获得力量。”彼得说道。
“那还不够，力量只是手段，利益才是目的，除了某些愚蠢的格兰芬多，没有人会为保护其他学生耗费自己宝贵的休息时间——你要加上某种即时反馈，对抗是最好的手段，例如学院杯。”
的确，单纯的加分扣分并不能引起学生遵守纪律、努力学习的积极性。
但有了学院杯以后就不一样了。
学院杯是四巨头的时代就已经存在的一种学院评比制度，教授们和级长们有权按照学生表现好坏进行加分扣分。
学生们会为了击败其他学院而重视这些分数，这关乎到学院的荣耀。
在霍格沃茨礼堂里，四个学院沙漏也被摆放在非常明显的位置，方便随时进行对比。
增加对抗性确实能增加巫师们参与的热情。
彼得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把学生们按照学院分组，进行对抗比拼，对胜者进行奖励……确实，这可以提高积极性……我们可以暂时只允许他们用缴械咒。”
斯内普露出了他惯常的讥讽语气，“说得像他们能学会别的似的。”
彼得在这里呆了一个小时，和斯内普一起敲定了第一节公开课的时间、形式和流程。
令他多少有点意外的是，斯内普完全没有提到黑魔法。
他发现斯内普作为同事其实很令人称心，但他一口也没敢喝这个魔药专家给他倒的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