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牵线

圣诞舞会的影响力比想象中还要大。就连教师们也受到了影响。

霍格沃茨教师们的年纪都很大了，他们参加舞会也就是增添一下学校里热闹的氛围，不像那些青春萌动的学生一样追求什么情情爱爱。

比如麦格教授已经快要六十岁，当初彼得还是一个等待分院的新生时，麦格教授就已经是学校的副校长。

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的年纪显然也很大了，彼得上学时他们就已经分别是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院长。

更别提校长邓布利多，他现在得有一百一十岁往上了，一九四五年他就击败了黑巫师盖勒特·格林德沃，那时他已是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至于他的具体年龄，估计只有他本人和梅林清楚。

所以彼得这一代人已经是霍格沃茨最年轻的教师了。

小天狼星很少出现在城堡里，他宁愿自由自在地生活在斗龙竞技场。但当身高七尺、鹤立鸡群的他走过礼堂时，那些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圣诞舞会的女生们纷纷侧目，用灼热的目光盯着他。

星期六午饭时，彼得远远地看见小天狼星从门厅出来，他喜欢直接溜到厨房里拿走自己想吃的食物，就像他年少时所做的那样。

一群女生像被施了石化咒一样盯着他俊美的容颜，他的头发懒于打理，随意地搭在前额，反而使他显得更加优雅，但他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抱着一袋子烤鸡腿，径直走出了礼堂。

彼得盯着自己盘子里的羊排，忍不住傻笑起来，但没笑几声，他就发现自己也中招了。

一个高年级的、早已成年的布斯巴顿女生假装从礼堂里穿过，特意不急不缓地路过教师餐桌，用火热的余光扫着彼得。

彼得连忙给自己盛了一杯南瓜汁，避开那个女孩的目光。

不幸的是，坐在一旁的邓布利多已经看到了这一幕，他捅了捅彼得，用狡黠的目光盯着他，长长的白胡子底下隐藏着调皮的笑容。

彼得突然对自己正在喝的南瓜汁产生了异乎寻常的兴趣。

邓布利多悠悠然地说道：“彼得，你不打算给自己找一个舞伴吗？”

他愉快的蓝眼睛朝门厅那边示意了一下，费尔奇先生正拿着一把缠满狗毛和烟头的扫帚，和平斯夫人聊得起劲儿。

“不用了。”彼得僵硬地说道。

“也好，多在《今日变形术》上发表几篇论文。”邓布利多笑呵呵地放过了彼得，探出身子，越过一脸严肃的麦格教授，戳了戳她旁边的斯内普，满面笑容地看着他。

邓布利多打算把所有的年轻老师都八卦一遍，这个老爷子真是坏透了。

斯内普缓缓把身体转过半圈，面无表情地看着邓布利多。

彼得敢打赌，斯内普肯定听见他们刚才的对话了，他只是不想搭理邓布利多。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用慈父般的语气问道。

斯内普没说话，他对圣诞节舞会这个话题兴趣寥寥（准确地说，他对除黑魔法以外的全部话题都兴趣寥寥），只见他把身体缓慢地转了回去，活像看守校长室的石像鬼。

麦格教授严厉地瞥了邓布利多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了，阿不思！”

邓布利多委屈地挤了挤眼睛，开始品尝一种涂抹了蜂蜜的小香肠。

从刚才开始，麦格教授的嘴唇就越抿越紧，而且原因不仅是邓布利多捅彼得和西弗勒斯。

在礼堂另一边，斯坦利·康斯坦丁正在和一小群霍格沃茨女生聊天，可以隐隐约约听到他在说什么“古怪姐妹”的事，女生们纷纷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这会康斯坦丁刚好聊到了兴头上，他吐出一个烟圈，轻浮地碰了碰一个七年级格兰芬多女生的胳膊，彼得怀疑麦格教授马上就要抽出魔杖，把他变成一只上蹿下跳的天竺鼠了。

吃过午饭，彼得回到办公室稍作休整便走出城堡大门，朝德姆斯特朗大船走去。

城堡外的场地上积着皑皑白雪，靴子踩上去吱嘎作响，冬日冷风吹过场地，远处禁林的阴影轻轻摇晃。

路过海格的小屋时，彼得闻到了阵阵酒香，海格正在悉心照料马克西姆夫人的飞天骏马。

彼得这才想起午餐时没有被机油味困扰，原来今天海格没有到礼堂吃饭。

海格看到了彼得，无精打采地向他打了个招呼，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此刻看起来心情沉闷。

丽塔·斯基特那篇《魔法部又出新洋相》里提及了海格，显然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彼得不免觉得有些内疚，因为丽塔是被他请到学校里来的。

看着醉醺醺、愁眉苦脸的海格，他心里暗中决定上调第二场项目时甲虫驱逐咒的数量。

为了让海格开心起来，彼得想夸奖一下他的今日打扮，但是看着他毛茸茸的棕色西服配着一双巨大的靴子，还有他满脑袋蓬乱的毛发，彼得搜肠刮肚也没有找出什么可供夸赞的点。

“彼得，你来这里干什么呀？”海格拎起一大桶酒，粗声粗气地问道。

“我正巧路过，一会儿我要去德姆斯特朗大船那里与安多诺娃教授谈谈。”

“哦，是啊，当然，”海格低着头，含混不清地说道，“我早该猜到的……你要去和她谈谈……谈谈——”他有些语无伦次，吞吞吐吐。

“——上个月的黑魔法袭击事件。”彼得说道。

“——恋爱。”海格说道。

彼得瞠目结舌，他张开嘴巴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海格已经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我的母亲从小就抛弃了我，我父亲也早早就死去了。多少年我一直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唉，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到自己的伴侣呢？”

说着他抱起一桶用来喂马的纯麦芽威士忌，咚咚地喝起来，马克西姆夫人的飞天骏马不悦地看着他，焦躁地打着鼻响。

彼得走过去夺下酒桶。

“你邀请了马克西姆夫人做你的舞伴吗？”

海格摇了摇毛乎乎的脑袋，“我……我不敢，我配不上她。”

“不，海格你听我说，你要相信原本的你自己就是最好的，不要受丽塔·斯基特这种人影响——”

“她说的没错，我头上竟然又插了根断梳子，赫敏明明都提醒过我了……”海格的眼圈红了，用袖子擦拭眼泪。

“你不要自暴自弃，如果谁被那个丽塔·斯基特夸奖，那才该好好反省了，她那本谎话连篇的畅销传记出版后，我每周都会收到带恶咒的辱骂信，但那又怎么样呢？”

彼得使出全身力气把海格拉起来，背诵起《传奇之下的罪恶与谎言》里的经典桥段：“彼得·佩迪路是黑魔王最怯懦的部下，一只鼠目寸光、胆小如鼠的阴沟鼠……”

他不知道自己的安慰对海格产生了多少影响，但海格看起来平静多了，胡乱地点着头。

最后，彼得踮起脚尖拍了拍海格的肩膀。

“你看，你足有常人的两倍高，多么高大威猛，除了你又有哪个男人配得上马克西姆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