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火焰与争斗

一道绿光正中彼得后背，他的身体无力地从楼梯上滚落，老鼠斑斑吱吱叫着从他衣袋里蹿出来，用四只粉色小爪子他脸上乱刨，试图唤醒自己的主人。

“彼得·佩迪路，”斯莱特林男生的声音充满威慑力，全然不像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既然今天是圣诞节，我们不妨讲一个麻瓜故事，传说基督被罗马人抓住以后，他的首席门徒圣彼得曾经三度背叛，而后基督没有怪罪他，而是给他更大的使命，你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另一个彼得在他背后现身，“果然，变形术和幻身咒都瞒不过你，想必你就是伏地魔吧。”看到他起死回生，斑斑激动地跑上楼梯，钻进了他的衣袋。

“不，彼得，我是汤姆·里德尔，而伏地魔是我的未来，现在我希望你告诉我，你对这个麻瓜故事有何看法，如果你给不了我令人满意的答案，今晚你绝不可能活着走下这段阶梯。”

彼得扯起嘴角冷笑了一声，“现在该害怕的人是你，我能看出你的虚弱，而阿不思·邓布利多就在楼下，是什么给了你在城堡现身的勇气？”

“是啊，你说对了，我很虚弱，亲爱的彼得，你背叛了我，把我变得连最卑微的残魂都不如，直到最近我才有了一个能拿起东西的实体。”

里德尔用细长的手指举起魔杖——那是彼得的魔杖。

“你已经连魔杖都没有了，而我已经在这里布置了天衣无缝的屏障咒，邓布利多救不了你——当然，这耗费了我仅有的法力。现在你来说说，你是怎么看待我刚刚提到的麻瓜故事的。”

“不要厚颜无耻地把自己胡乱类比了，黑魔王大人，对你来说，食死徒们不是你的‘门徒’，只是一沓即抛餐巾纸罢了。”

“你错了，黑魔王是仁慈的，如果你重新回归我的麾下，我将张开双臂欢迎你的归来。”

“不必了。”彼得嗤笑了一声，斑斑从他衣袋里伸出脑袋，模仿着他轻蔑的表情。

里德尔俊俏的黑眼睛里闪过一抹凶狠的红光，他拿着魔杖的手几乎没动，四条黑蛇便从他背后蹿出，向彼得袭来。

彼得一挥袍袖，“龙息”喷出的烈火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黑蛇碰到火焰的瞬间便嘶嘶惨叫着，化成了黑烟。

“你果然总有后招，我欣赏你这一点。”里德尔的语气非常平静，就像他当年坐在宝座上对自己的食死徒说话一样。

彼得从袖口抽出白杨木魔杖，向上一挑，凶狠的青蓝色火焰将里德尔团团围住，但他竟然饶有兴致地看着身旁咄咄逼人的烈焰。

“竟然敢在狭窄的楼梯上使用厉火战斗，真是高超的魔法技艺，想要把厉火控制到这种程度，单纯的黑魔法是不够的，一定要借助变形术的帮助，据说你开发了一种很高效的变形术技法，对吗？我们真是非常相似，彼得，我们都喜欢离经叛道，不断突破魔法规律的限制……”

里德尔的声音柔和而富有磁性，语气也重新变得不紧不慢、彬彬有礼，搭配上他英俊的外表，一时间彼得竟然荒谬地联想起《今日变形术》的审稿人会议。

“你不打算反抗吗？”彼得轻声问道。

里德尔用一种缓慢的腔调说道：“你应该看得出来，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十六岁少年，无力从厉火中逃生，但是彼得，请你把火圈去掉，我们可以再谈谈。”

然而彼得轻轻抬高魔杖，火焰没过了里德尔的胸膛，“你想谈什么？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谈谈你在霍格沃茨城堡里安插的间谍。”

“彼得，你是一个富有才华的巫师，你渴望金钱和权力——别露出那样的表情，我和邓布利多都知道你加入食死徒的最初动机并不那么冠冕堂皇，重新加入我，我们将以平等的身份统治整个世界。”

伏地魔还在试图劝说彼得重新加入食死徒，顺便离间彼得与邓布利多之间的关系。

“对话结束。”彼得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把魔杖高高举过头顶，火焰裹住了里德尔的全身，里德尔攥着彼得的魔杖，在自己周身变出一个水球顶住火焰，水蒸气笼罩了楼梯，里德尔剧烈地喘息着，显然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放开我，彼得！我可以给你永恒的生命！”

彼得不为所动，厉火继续收紧，水蒸气嘶嘶作响，水球中的伏地魔就像蒸锅里的螃蟹，他的皮肤变红了，俊美的脸被痛苦扭曲。

“放开我！难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他嘶哑地喊道。

厉火将水球彻底蒸发了，里德尔全身都在熊熊燃烧，但他没有惨叫，只是痛苦地吸着气，彼得为他的意志力感到叹服。

他冷酷、高亢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让我失望了……我说过，你今晚绝不可能活着走下这段阶梯！”

伏地魔话音落下，彼得的左前臂又一次剧烈地灼痛起来，他咬紧牙关继续施法，汤姆·里德尔已经烧成了一团火球，肺里灼热的空气从咽喉迸出，发出令人惊骇的悲鸣。

然而很快彼得就发现这不是单纯的灼痛，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灼烧，他的左边衣袖已经冒起黑烟，他忍痛把魔杖叼在口中，撕开袖子，发现黑魔标记处已经烧到了骨头，骷髅口中爬出的毒蛇正沿着手臂蜿蜒而上。

此前从没有哪个被打上黑魔标记的食死徒敢用魔杖指着黑魔王，所以食死徒们以为黑魔标记只起到联络作用。

现在彼得明白了，伏地魔比他想象的还要心狠手辣，黑魔标记实际上是一种带有触发机制的黑魔法诅咒，它会杀死任何敢于反抗黑魔王的食死徒。

彼得的整条左前臂都被烧焦了，黑蛇爬上了他的手肘，所到之处皮肉都变得焦黑一片，它的目标是彼得的心脏，剧痛无以言表，他紧紧咬住口中的魔杖，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午夜已过，礼堂里舞会散场，三个拉文克劳女生率先走出门厅，往拉文克劳塔走去，她们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并且看到一个浑身着火的人跪在地上，一个手臂焦黑的人攥着手臂，两人都痛苦得面目扭曲。

彼得从口中取下白杨木魔杖，用杖柄“龙息”对准自己的肩膀，安多诺娃说它的火焰能够破除邪恶，如果这一招不管用，彼得恐怕再无活下去的希望了。

他下了狠心，让烈焰从龙口喷出，他的左臂整个燃烧起来……

随着伏地魔越来越衰弱，魔法屏障渐渐失效，门厅里乱作一团，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但彼得什么也不在乎了，他的世界只剩痛苦。

“让开！让开！”一个低沉的声音吼道，这听起来像西弗勒斯。

“天呐，彼得！”一个年老女性喊道，这听起来像麦格。

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邓布利多、麦格和斯内普跑上了楼梯，此时伏地魔已经彻底被烧成灰烬。

“你杀不死我，我必将归来——”伏地魔发出了最后一声嘶吼，化成了一道半透明残魂，消失得无影无踪。

“彼得！”邓布利多第一个跑上来，身后紧跟着麦格，彼得已经痛得看不见东西了，他只能隐约看见两张写满关切的脸，后面跟上来的斯内普举着魔杖，在火光面前踉跄了几步，险些跌下楼梯。

“教授……我失败了……伏地魔逃跑了……”

说完这句话，他栽倒在邓布利多怀里，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