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助手

一场寒风吹走了并不太平的1994年，在场地上卷起阵阵残雪，把雪堆之间为自己的决斗积分焦虑的学生们吹得鼻尖泛红。

同样在这阵寒风之中，海格正忙活着重建自己的小屋，他不让其他人用魔法插手帮忙，坚持自己一砖一瓦地修理，炉子被他搬到了屋外，受伤的猎犬牙牙腿上打着绷带，无精打采地趴在炉子旁边。

“我可怜的嗅嗅们啊！”海格铲着冻硬了的泥土，用一张桌布似的大手帕擤鼻涕，“我把它们放进来取暖，没想到竟然害死了它们……还有可爱的弗洛伯毛虫们……多邪恶的人才会特意对这些无辜的动物下手啊！”

小天狼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拍拍海格的后背。

“他还伤了你，你当时流了好多血，真是吓坏我了，幸好庞弗雷夫人很有办法……我听邓布利多说这是什么年轻时的神秘人干的，还说他的残魂逃跑了，我也没有搞懂那是怎么一回事。”

“换句话说，伏地魔还会回来的。”小天狼星简短地解释道。

听到小天狼星提起伏地魔的名字，海格脸上浮现出一闪而过的恐惧，但很快他就转过身，恶狠狠地挖土，好像铲子下面那些土块上长着伏地魔的脸似的。

穿过场地，彼得朝海格和小天狼星走过去，一路上他一直在顺便指导练习决斗的学生，小天狼星率先看见了他，向他招手，当彼得走到他们身边时，海格放下铁锹，把炉子上煨着的烤蘑菇串塞给他。

“彼得，你受伤了，得多吃点东西，”海格热切地说道，“我在烤蘑菇上涂了奶油，很香，你趁热尝尝。”

彼得接过烤蘑菇吃起来，味道确实不错，但他必须尽量假装没看到海格巨大的指甲里卡着的污泥。

海格铲着土，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等我把小屋重建好，就把哈利他们叫过来，在这里开一个派对，庆祝彼得和小天狼星痊愈，去他的神秘人吧！我要让他知道，他搞这些该死的袭击都是白扯！”

彼得正嚼着烤蘑菇，听到海格的话，他感觉胃里更暖和了，小天狼星在一旁哈哈大笑，彼得把厚厚一沓羊皮纸塞给小天狼星。

“这是什么？”小天狼星问道。

“黑魔法防御学俱乐部的活动规划。”彼得笑着说，“你在外国的地下决斗场工作多年，一定有很多值得分享的经验。”

“你需要我做你的助手吗？当然可以，我求之不得，但是——”小天狼星显得有些局促。

“你不想遇到西弗勒斯，对吗？我不会蠢到把你们两个塞到一起的，我昨天见过他，他看起来不像能负担一节实践课的样子，他的脖子肿得老高，右臂已经动不了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他那还是上次救你受的伤吗？”小天狼星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彼得说。

“说实话，再给我一百次机会，我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舍命救你……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其实也很震惊，尤其他当时是狼人化状态，”彼得瞥了眼海格，确认海格听不到自己的话，假如一个秘密被海格知道，那它就离被全世界知道不远了，“也许他远比我们想象中的高尚。”

小天狼星看上去心烦意乱：“我并没想害死他，我忘了我当时进了水的大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我好像只是觉得他很烦人，一直跟踪我们、偷窥我们，就像我之前觉得克利切很讨人厌一样，我想摆脱他，但这种摆脱方式……”

“好了，小天狼星。”看着小天狼星这么痛苦，彼得有些于心不忍，“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有意义……好在他还活着，这样一来，整件事就不是那么不可挽回了。”

“这件事哪里挽回得了啊！”小天狼星胡乱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我看到他的脸……颧骨都露出来了，还有那手，只剩两根手指，他死了好歹还痛快一点，我心里也不会这么难过……真不敢相信，我竟然会干出这种蠢事，造成这种不可饶恕的结果。”

“我们年轻时都很愚蠢，做事不计后果……他同样也不年轻了，随着时间流逝，他也许会宽恕你，这件事也就能真正成为过去。”彼得非常违心地劝慰道。

“不，我觉得这件事是我身上一个抹不掉的污点，”小天狼星攥紧了拳头，“当我在阿兹卡班忍受摄魂怪的折磨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也许我继承了布莱克家族的偏执和疯狂。”

“你本来就是一个布莱克，布莱克是你的一部分，你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彼得笃定地说，“你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莱克就是一个非常勇敢的人。”

小天狼星沉默了一会，接着他声音沙哑地继续说下去，“雷古勒斯曾经做错过，但他勇敢地改正了自己，圣诞节时我也本想道歉的，但最后却差点和斯内普打起来，唉，他为什么非要提到詹姆呢？”

“我们知道詹姆和这件事毫无关系，还拼了命地救他，但他一直以为这件事詹姆也有份——”这时海格凑了过来，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没什么，海格，我们在聊一些过去的事。”彼得掩饰地说。

“如果你需要我做你的助手，只要告诉我一声就行，我随时效劳。”小天狼星最后嘟囔着说道。

新学期一开始，彼得就要正式开办黑魔法防御学俱乐部了，俱乐部活动将和公开课并行，这无疑大大增加了他的负担，所以他打算在四个学院各自选出一个优秀学生作为助手。

斯莱特林学院的助手人选已经确定了——克里斯丁·埃文，彼得刚一提出这个建议，他就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多增加一个职务对于稳固他在斯莱特林学院的地位显然有益无害。

其他三个学院……让赫敏做格兰芬多学院的助手再好不过，根据彼得对她性格的了解，她几乎不可能回绝，至于赫奇帕奇学院和拉文克拉学院，就让积分比较优秀的学生毛遂自荐即可。

在穿过场地、回到城堡的路上，彼得发现练习决斗的学生依然没有散去，也不知道哪些学生的积分会排在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