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衔尾蛇的召唤

彼得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门口等待了不出十分钟，便看到他摇摇摆摆地顺着走廊走过来。

“彼得？”他一边醉眼惺忪地用魔杖轻点房门，一边诧异地问道。

彼得不由分说便挤进了房间，把自己和斯拉格霍恩教授关在一起。

“教授，我想和你谈谈。”

“当然……当然……”他满脸堆笑地歪坐在椅子上，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

“你还记得你最喜欢的学生——汤姆·里德尔吗？”

尽管酩酊大醉，但他脸上的笑容还是肉眼可见的凝固了，“什么？”他躲躲闪闪地问道。

“汤姆·里德尔。”

“不不不，别问我这个，彼得，我忘了，全忘了……好了，请你早点休息吧……”

但彼得不依不饶：“汤姆·里德尔日后有了一个新名字，伏——”

“别说了！”

“——地魔。”他坚持地说道，“我想知道他当年有没有问过您关于魂器的事。”

“没有，求你了彼得，我全忘了，我已经是个老年人了，很老很老……”

彼得本以为醉酒后的斯拉格霍恩会更好说话，但他想错了，他走上前，挽起左衣袖，把左前臂上的黑魔标记塞给斯拉格霍恩看，后者摇着头，往椅子后面躲去。

“在伏地魔实力鼎盛的黑暗年代，当黑魔标记出现在上空，便说明又有人被杀死了，之后，死者的尸体会被做成腐烂的阴尸，守护他的魂器，我亲眼看见过那些阴尸，它们皮开肉绽，惨白的内脏从肚子里流出来……”

“够了！”斯拉格霍恩叫道，“亲爱的彼得，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他还领导着一群食死徒——当然，我曾经也是他们的一员，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用钻心咒折磨疯了隆巴顿夫妇，我同样也亲眼见过这个场景，我也被伏地魔亲自折磨过，那种痛苦难以言表。”

“彼得，饶过我吧……”

但彼得不为所动，他用魔杖点了一下变形术变出来的左臂，它消失不见，只剩空荡荡的袍袖垂到斯拉格霍恩的膝盖上。

“圣诞节那天，就在这座城堡，我遇到了年轻时的汤姆·里德尔，”他说着，用魔杖朝地面指了一下，“里德尔英俊潇洒，彬彬有礼，当他恭敬地叫我‘佩迪路教授’时，我和您一样被他迷惑了，而代价就是我的整条左臂，它被厉火活生生烧掉……”

彼得的话大体上是实话，只有某些细节是虚假的，为了说服斯拉格霍恩，他特意把事情说得比实际情况更惨烈一点。

斯拉格霍恩看着彼得的袖管，他的眼睛有些发红。

“彼得，我觉得我的糊涂造成了很大的危害……远比一只手臂更可怕……”

“那么，您可以帮助我们，弥补之前的过失，今天晚上您也看到西弗勒斯了，您恐怕不知道，他的肩膀被伏地魔的毒蛇咬伤，现在正被黑魔法诅咒折磨着，他已经没有多久可活了，邓布利多就是因为这个才请您回来的。”

“事实上，我……我知道……可怜的西弗勒斯，十六岁时遇到了那种倒霉事，现在又是这样。”

彼得当然知道斯拉格霍恩早就知晓这件事，但他这样说可以更加戏剧化，更加感人。

斯拉格霍恩教授用手背揩了揩眼睛，“西弗勒斯是我的学院里的学生，他只是孤僻了一些，我便忽视了他的才华，亲爱的彼得，我是个如此势利、虚荣的人……如果我多关注一下，那件事可能根本就不会发生。”

“现在还不晚，西弗勒斯还活着，他确实被咬得面目全非，但他还活着。前些天他的伤口恶化了，邓布利多替他治疗时，我看见他梗着脖子惨叫，眼球从眼眶里突出来……”

彼得又撒了一个新谎，仿佛丽塔·斯基特附体，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便不能算是扯谎，是的，这怎么能算扯谎呢？可他的确把斯内普说得很傻，他只能指望着明天早上斯拉格霍恩就把这些全忘了。

他的话产生了效果，斯拉格霍恩一脸不忍地把几根手指放在嘴上，好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婴儿。

彼得乘胜追击：“现在您是唯一一个能救他的人，在诅咒蔓延之前击败伏地魔，他就能活下来，您可以帮助我，帮助邓布利多，我们需要知道有关魂器的线索，这对于击败伏地魔至关重要。”

“实际上……我也想提供帮助，可是……据说这座城堡里……”

“你害怕伏地魔正在崛起，他或者他的仆人会伤害你，是吗？”

斯拉格霍恩没说话，但他神色恐惧。

“教授，我希望你能勇敢起来，请给予我们有关魂器的情报，把伏地魔变回血肉之躯，我们就能战胜他，我曾经用阿瓦达索命咒杀死过他一次，前些天，我又用厉火烧死了汤姆·里德尔。”

一阵沉默，彼得和斯拉格霍恩对视着，斯拉格霍恩仰着脸，泪水含在他松弛的下眼睑与眼球的缝隙之中，彼得知道，对方需要最后一点推动力。

他把手中的白杨木魔杖悠然一挥，斯拉格霍恩打了个冷战，接着，整间办公室被青蓝色厉火团团包围，七座持盾骑士雕像双手撑剑，单膝跪地，环绕在二人身边。天花板附近，微缩的火龙、雷鸟和凤凰在上下翻飞。

“这是……魔法刻印？”斯拉格霍恩震惊于彼得的技艺，颤声说道。

“教授，凤凰社的力量已经不再弱小了。”彼得声音坚定，金红色的凤凰停落在他的肩头，“现在已经不是食死徒的时代了。”

终于，斯拉格霍恩点了点头，他闭上了眼睛，泪水映照着厉火的青蓝色光芒，流进了他的海象胡须里。

彼得把杖尖在他的太阳穴点了一下，在魔法空间之中，他看到年轻英俊的汤姆·里德尔用蜜饯菠萝贿赂斯拉格霍恩，顺便还拍了许多马屁，于是心情大好的斯拉格霍恩把关于魂器的知识教给了他。

里德尔说：“先生，灵魂是不是只能分裂一次？多分几片是不是更好，能让你更强大？比如说，七不是最有魔力的数字吗？七个——”

“梅林啊！汤姆！”斯拉格霍恩叫道：“七个！杀一个人还不够邪恶吗？”

……

彼得从记忆中退了出来，他轻挥魔杖，办公室里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整整七个魂器……彼得没想到伏地魔竟然如此疯狂，残损到这种程度的灵魂，里面还残存着多少人性可想而知。

“希望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坏……”斯拉格霍恩教授叹息了一声，仰在椅子里睡着了。

彼得变出一条柔软的毛毯，轻轻盖住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身体，之后他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为自己煮上一壶解酒浓茶。

魂器、蛇语、蛇怪、祭品……他思索着这些事物间的联系，要到哪里找到献给海尔波的祭品呢？

突然，他手指上的衔尾蛇戒指开始发热，“地下室！地下室！地下室！”哈利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