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佩迪路的三个要求

海尔波轻轻一挥手，割破了自己的手心，淡红色的蛇血从伤口渗出。

彼得握住了他那只冰冷、苍老、生有鳞片的手，双方的血液互相交融，凝聚成一道红色细线，细线缓缓爬上两人的手腕，把它们缠绕在一起。

【契约达成。】海尔波微微欠身，蛇尾在他身后盘绕，尖尖的末端兴奋地左右摇摆，安多诺娃把嘴巴贴到彼得耳边，忠实地为彼得翻译海尔波的每一句话。

【提出你的第一个要求吧，小巫师。】海尔波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已经准备好享用今天的第二顿灵魂大餐了。

康斯坦丁说过，海尔波最善于曲解词句的含义，接下来彼得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加倍小心，保证海尔波找不到任何可供曲解的漏洞。

【我向你要求彼得·佩迪路的魔杖，】彼得朗声用古希腊语说道，他的每一个音节都准确、流畅、清晰，【栗木制成，九又四分之一英寸长，杖芯是龙的神经，质脆，于1994年12月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毁损。】

在听到彼得流利的古希腊语的瞬间，海尔波的笑容便褪去了，他本想玩一种文字游戏——彼得与海尔波缔结契约后，只有彼得本人说出来的话具有效力，而安多诺娃的翻译是无效的，也就是说，如果彼得不能用古希腊语正确表达，他必死无疑。

海尔波意识到自己大大低估了眼前这个年轻的巫师，如果不是看到彼得不会说古代语言，而且还使用了麻瓜巫毒用品，他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割破自己的手心，真的与彼得订立契约。

彼得默然站在原地，冷眼观察海尔波的反应，海尔波恼怒地思考着，企图从彼得的话里找出什么模糊不清、便于曲解的地方，整整一分钟后，他终于妥协了。

【如你所愿。】他说道。

他低声念动一种无法辨认的古老咒文，一道红光在他手心闪过，将空气凝聚成实体，他弯下腰，双手把魔杖奉上，彼得轻轻拿起自己曾经被摧毁过的魔杖，一股熟悉的暖流在他指尖流淌。

【现在，提出你的第二个要求吧，佩迪路。】海尔波用厌倦的口气说道。

【我向你要求彼得·佩迪路的左臂，】彼得说道，【彼得·佩迪路，男性，生于1960年，现任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学教授，他的左臂于1994年12月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毁损，此处所指‘手臂’是一种功能健全的身体器官，包括手掌和五根手指。】

海尔波又是一阵沉默，彼得非常详尽地定义了“彼得·佩迪路”的含义，以至于海尔波找不到“重名”之类的借口，片刻，他说道，【如你所愿。】

他扯开彼得的衬衫，在彼得的左肩粗暴地揉捏，口中念念有词，这次他花费的时间要长得多，整个过程也很惊悚，先是一副苍白的骨架从彼得肩膀伸出来，接着是层层覆盖的肌肉、筋膜、神经、皮肤和指甲。

彼得咬紧牙关，强忍痛楚，安多诺娃急忙扶住他，一脸心疼。十分钟后，痛苦终于消失了，他抬起左臂，握紧拳头，这只胳膊和从前一样灵巧、强壮，唯一的变化是，前臂上的黑魔标记消失了。

一阵喜悦从彼得心底升起，安多诺娃也露出了笑容，但海尔波的声音提醒他，现在还不能高兴得太早。

【好啦，请提出最后一个要求。】

笑容回到了海尔波脸上，他能用早已失传的咒文做到现代巫师做不到的事，就连彼得被“龙息”烧成灰烬的左臂都能完美复原，究竟什么东西才能难住海尔波？

【我向你要求桃金娘·沃伦的生命。】彼得说道，【桃金娘·沃伦，女性，曾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于1943年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杀害。】

海尔波僵住了，桃金娘确实是被十六岁的伏地魔杀害的。

【你知道我做不到……】他的蛇身缓缓滑出法阵，绕着彼得转了一圈，尾巴缠在彼得的肩膀上，【即使是最强大的魔法也做不到起死回生。】

彼得扯起嘴角，露出了微笑，【很好，那么我就不客气地索取你承诺中的强大力量了——注意，此处的‘强大力量’意指使我获得力量，而不是对我使用该种力量。】

海尔波仰头干笑几声，长有蛇鳞的干瘪嘴巴里露出四颗长长的毒牙，【佩迪路，你把游戏规则吃得很透，如果你生在我的年代，我很乐意把你收为我的得力部下……】

【时代变了，海尔波大人，】彼得讥诮地说道，【我们已经有一大批新款黑魔王了。】

【无论要花费几个千年，我终将归来。】海尔波幽然说道。

【每一个死去的黑魔王都在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话，】彼得说，【来吧，给我你承诺的力量，首先，我要学蛇佬腔。】

安多诺娃震惊地看着彼得，一直以来，蛇佬腔都被认为与最邪恶的黑魔法相互关联，就连她也不敢涉足这个领域。

【不可能，那是血脉中的力量……】海尔波低声说道。

【没关系，我自有办法。】彼得说。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房间里回荡着无比阴森邪恶的嘶哑声音，在那之后，这里又经过了一个小时的黑魔法咒文洗礼，各种复生阴尸、黑色闪电以及能把人瞬间化成一团肉渣的狠毒魔法等在房间里轮番上演……

这几个小时的邪恶程度在巫师的历史中恐怕要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假如一位像“疯眼”阿拉斯托·穆迪一样富有正义感的傲罗看到这一幕，准会把彼得·佩迪路当场击毙。

【佩迪路……我教给你的魔法，足够你在你们的时代成为黑魔王……】说了两个小时蛇佬腔，海尔波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已经被掏空了法力，一生发明的黑魔法咒文全都毫无保留地交了出去。

【我无意如此，海尔波阁下。】彼得满意地挥舞魔杖，一道黑色闪电击穿空气，【你现在可以走了】，他用杖尖指着法阵，“万咒皆终！”

海尔波脸上现出极度恼怒的神情，蛇信子在他口中迅速伸缩，【当我归来之时，便是你毁灭之时。】

【我恐怕活不了几万年后那个令人愉快的时刻了。】彼得笑着说道。

法阵逐渐收缩、熄灭，猩红色光芒也黯淡下去，海尔波的形象渐渐模糊，蛇尾被无形的旋涡吸住，几秒钟后，海尔波的灵魂便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