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决斗冠军的教诲

时间是三月的第一个星期六，又一次黑魔法防御学俱乐部集会即将开始，举行集会的大房间里灯火通明，上好的木炭在壁炉中劈啪作响。

彼得依然神情愉快地坐在壁炉右侧，而壁炉左侧放着一张空沙发，斯内普并没有就坐，他一动不动地站立着，半隐于墙壁投下的阴影之中，好像站着睡着了一样。

学生们和往常一样在软沙发上围坐一圈，没有人注意到天花板上黯淡的蓝色符号。他们的视线全部集中教室中央，菲利乌斯·弗立维正站在那里。

弗立维教授身着考究的西装三件套，右手姿态优雅地端着魔杖，就像一个即将开始表演的交响乐指挥家。

他把身体轻盈地侧过来，杖尖却几乎纹丝未动：“在巫师决斗中，把身体侧面对着敌人可以有效缩小受击面积，别看这是最基础的身法，但在慌乱的战斗中始终能正确调整姿态的巫师凤毛麟角。”

赫敏拿出笔记本，一边疯狂地记着笔记，一边抬眼看着弗立维教授，生怕错过了他的任何一个动作。

“改变身位时不要让你们的杖尖晃动——像这样。”

说着，弗立维教授把身体调整到不同的角度，又示范了几次，很多学生可能以为他的动作只是单纯地侧过身体，没什么好惊奇的，只有彼得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不已——弗立维教授能够在快速改变身体朝向的同时，保证杖尖像被焊在空气中一样稳定，如此的娴熟的身法绝非平常。

弗立维教授又说道：“以上身法只是基础，要提高决斗技巧，还需要磨炼步法。”

他不紧不慢地示范了几次，前进、后撤、左移、右移，每一步都似闲庭信步，但举手投足见却带着力量感和节奏感，地板在他的皮鞋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学生们的目光也渐渐从迷离转为崇拜，难怪是决斗冠军，即使是随意几步也不简单。

“腾腾——腾——”弗立维教授完成了最后一个向侧后方撤步的动作，双脚完美地回到了原点，学生们纷纷为弗立维教授鼓掌。

他竖起魔杖，有点腼腆地鞠了一躬：“谢谢，谢谢。快别鼓掌了，我都不好意思了。”结果他的话一说出口，掌声反而变得更加热烈。

“我现在只是个小老头而已，年轻时当决斗冠军的事早就是当年勇了。”他谦逊地说道，“好啦，在身法和步法之外，还要配合杖法——如果有哪位愿意陪我对练的话，我可以示范得更加清楚。”

“弗立维教授，”斯内普从阴影中缓步走出，用左手自己的袍子里抽出了魔杖，“我对巫师决斗略知一二，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好的好的！”弗立维教授热情洋溢地笑着说道，“但你可要收着点力，千万不要把我的老骨头给打散了！”

学生们咯咯直笑，斯内普也陪了个笑脸说道：“这怎么可能？您才是决斗冠军……”

两人面对面站好，各自摆开架势，斯内普的笑容早已溜走，弗立维教授的笑眼间仍然带着一贯的慈祥。

“大家快来看院长之战，票价100金加隆。”彼得调侃道。

又是一阵略带紧张的笑声，弗立维教授也跟着笑了，但斯内普没有笑，他只是捏紧了左手两根手指间夹着的魔杖。

弗立维的目光短暂地落在了斯内普残缺的左手上，他的眉宇间出现了一道不甚明显的褶皱，但他很快就礼貌地移开了目光。

“左手持杖……”弗立维说道，“相比右手持杖，左手持杖更具优势，大部分人惯用右手，对手通常也就更习惯面对右手持杖的敌人，像我一样是个矮子就更有好处了，不仅受击面小，对手遇到我必须要大大地低着头呢！”

听了弗立维教授的自嘲，学生们一阵哄笑，据说弗立维是因为具有妖精血统才长得这么矮小的，他平常讲课必须站在一摞书上，收卷子时经常被试卷刮跑。

弗立维和斯内普的示范表演开始了，两人脚下步伐凌而不乱，在地板上踩出一个无形的圆圈，魔咒在两人之间上下翻飞，他们都默契地避免咒语飞向周围的学生。

弗立维教授把他的身高“优势”发挥到了极致，除了常规的身法和步法以外，他经常利用高度差躲进斯内普的攻击死角，在死角里发动猛攻。

斯内普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总能用最小的动作微调自己的位置和姿态，将弗立维逼出死角，与他正面对抗，而弗立维的动作比他灵动、活跃许多，步伐也更加激进。

即使有蓝色咒文的思维加速，彼得也不确定学生们能看懂多少。

在他看来，弗立维教授的风格灵巧多变，经常主动出击，同时又能利用自身的身材优势减少被击中的概率，而斯内普的风格一如既往的阴险、谨慎。

如果说弗立维是一只高速俯冲的雄鹰，渴望在战斗的前十秒闪电般地用利爪刺穿对手，那么斯内普就是一条静观其变的毒蛇，减少动作，节约体力，等待时机把致命的毒液注入对手的血管。

在围绕着教室转了三圈以后，两位院长各自回到了开始时的位置上，默契地竖起魔杖以示战斗结束，学生中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尤其是那些拉文克劳的学生，他们为自己的院长欢呼喝彩。

斯内普声音低沉地说道：“别只顾着围观，一会我要看看，你们究竟学会了……多少。”

“哎——”弗立维教授和蔼地摆摆手，“不要那么强求，这哪是一下子就能学会的？”

斯内普一边走回阴影中，一边讥讽地说道：“霍格沃茨门口的翅膀疣猪学得都比这几届学生来得快些……”

彼得没有理会斯内普的揶揄，他站了起来，走到教室中央，学生们的注意力迅速转移到他身上。

“我之前把你们按照学院不同分成了十组，如果你们不记得分组的话，可以问问我们的四位助教。接下来我想先请两组上来进行巫师决斗，这场决斗是有学院积分和个人积分的。”

学生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年级比较低的学生还很重视学院杯，高年级学生早已对学院杯免疫了，他们更重视个人积分。

“这对于斯莱特林学院并不公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斯莱特林只有一组学生……”斯内普不快地说道，“埃文先生，既然你能把七个斯莱特林同学送进圣芒戈，现在为什么又不肯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