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雨夜戏份
对于这次看起来挺无聊的约会，江野的体验却大大超出了预期，从而直接导致熬了两天的男人还能精神饱满的继续拍戏。
杨导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白天听说江野没待在酒店也没来片场的时候，杨导是有些担忧的。
倒不是担心江野晚上工作状态差，毕竟工作态度上江野的口碑一向不错，不会胡来，杨导是真心担忧江野的身体，虽然年轻，也经不起这样造。
哪知道这位爷出去溜个弯回来反而更精神了。
脸上一直挂着荡漾的笑，对，就是荡漾。现在，杨导开始担心江野晚上的拍摄状态了，飘成这样压不压的下来。
今晚要拍的是一场大雨中的夜戏，大致内容是敌方潜伏在组织内部的卧底已经被挖出，正在朗川要拿人审问时，卧底收到了消息开始叛逃。
正式开拍。
指挥部里，江野饰演朗川自从接到一封密电就开始沉思，左手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右手则屈指一下下敲击着木质桌面，发出一阵阵闷响。
等正式收音，周围应该只有窗外的雨声和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钝响似乎能砸进人心里。
埋了这么久的线，抓住的却只是条小鱼，真正想要找的大鱼还藏的好好的，怎么挖都挖不出来，恐怕已经渗透进组织内部了吧。
在朗川又敲了几下桌子后，月瑶饰演的女主角汪云佩身着合体清爽的军装推开了指挥部办公室的门。
沉重的木门支呀一声的被推开，坐着的男人没有抬头，却像是知道来人是谁，毕竟很少有人能进这扇门不喊报告。
然后气息沉稳的开口念出台词。声音里还夹杂着难以被人忽视的果断。
“人抓到了吗？”
月瑶往前走几步找好了机位，语气有些匆忙。
“跑了。”
说完抬眼小心看着桌前男人的反应。
朗川抬眼正撞上那道目光，随后嗤笑一声，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结果。
“果然跑了，外面雨大，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追。”
说完起身径直出了指挥部大门，汪云佩站在窗边看着大雨中模糊的车尾灯握紧了拳头。
杨导喊卡。
“这段戏朗川演的不错，汪云佩还差一点，朗川那句果然跑了说完之后，汪云佩要给出反应，这句话表达了朗川早就猜到了有人会传信，人是你放的，你要有一瞬间的惊讶。”
杨导习惯了拍戏喊角色名字，大家也都习惯了。月瑶点点头问导演用不用再拍一次，杨导看向江野。
“要不再来一条？”
江野自然应下。
好在月瑶是京州影视学院的在读研究生，天赋和后天培养都不差，能听懂杨导的指点，重拍的一条没什么问题也就过了。
等到凌晨两点天正漆黑的时候，到了最消耗精神的雨戏，杨导再次嘱咐所有演员。
“天气冷，咱们大家加把劲儿，争取一条过。”
然后拿起对讲机说了一句。
“洒水车先把地面浇湿。”
准备工作都做好后，演员就位准备拍戏。
凌晨的温度只有三五度，冰冷的水砸在身上不冷是不可能的。
镜头从朗川下车开始拍，港口码头，朗川一步步走向漂泊大雨中捂着胳膊倒在地上的男人，男人周围还围了几名身着便衣举着手枪的黑衣人，片刻后，一双漆黑的军靴停在那男人面前。
朗川整个人蹲了下来，找好最好看的姿势对着镜头，在巨大的雨幕中神色倨傲语气轻佻的说起台词。
“郑科长，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
剧情里，朗川早就猜到这条线会出问题，一眼就派人盯着这名曾经并肩作战过的老战友。
此时，这位昔日的战友正被几支黑洞洞的枪口指着。
倒在地上的郑科长怒视着朗川，对着朗川的军靴啐了口唾沫。
“成王败寇，开枪吧。”
朗川从怀中拿出湿透的手帕擦了擦皮靴，然后直接丢在郑科长脸上。起身朗声念出最后这幕戏一句台词。
“走，带郑科长……不不不，带老鹰回去，我们好好叙叙旧。”
地上的郑科长手指着朗川，发疯一样的嘶吼。
“你混账，杀了我，杀了我。”
朗川的私牢，最恐怖的地方就在于死不了人，他一定会保证战犯能精神饱满的活着，活到问出东西，或是他自己腻了。
“卡，一条过！收工收工。”
杨导喊卡后江野最先去扶地上的前辈，嘴里还不住道着歉。
“陈老，角色需要，您多见谅。”
比起江野的谦逊，陈老反而哈哈一笑。
“小江，后面你可是还要审问我，现在就道歉，过两天不是还要再道一次。”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就分别去换衣服了，陈老年纪大，江野还嘱咐小刘送去一碗热姜汤。
这一觉江野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时和沈夏夏发了个消息，然后就简单洗漱出发去片场，好在离得不远。
等江野到片场时，正赶上剧组发盒饭，离得大老远就能闻到菜香。
今天立冬，天气明显冷了不少，小刘领了两份盒饭和江野在房车里吃的正香。江野开口问了一句。
“这像味庄的菜色，今天刮的什么风，吃这么奢侈。”
小刘回答。
“月骁排的今天来探月瑶班，早就说要给全剧组订盒饭，杨导也没想到这么大手笔，现在组里好多人都在和月瑶套近乎。”
江野听完只觉得反胃，早说是月骁定的他就不吃了，接下来也确实没再动过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盒饭。
偏见不是什么好行为，但对于月家，江野是有十足的偏见的，一丁点也不想沾上，放下筷子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可惜了这么好的电影。”
小刘问道。
“电影怎么了？”
江野回答。
“知道醉长安这么好的片子为什么评分这么低吗？”
小刘笑着回答。
“这谁不知道啊，男主翻车翻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播出了快十年的电影都被拉出来鞭尸。”
江野把自己那份没怎么动过的饭菜推到小刘面前。
“糖醋小排和油爆虾我都没动过，看你挺喜欢的，吃了吧。”
被美食牢牢拿捏的小刘直接把刚刚的话题抛到脑后，最后的职业操守迫使小刘多问了一句。
“不合口味吗？要不要吃点别的。”
江野认真考虑了小刘的建议，然后给出回答。
“等会吃完开车去味庄买糖醋小排，油爆虾，松仁玉米，鲍汁菜心。”
小刘看着眼前的盒饭，又和作妖的老板确认了一遍。
“江哥，是照着这盒饭的菜单独买吗？”
江野回答。
“嗯，菜挺好吃，挤在一个盒子里看着难受。”
小刘欲哭无泪，多出来的那份盒饭也不香了，他在脑子里正揪着自家老板的衣领质问，您老之前不也吃剧组盒饭吗，今天哪根筋搭错了。
当然，一直到开车去味庄，这些幻想也没敢化为现实，小刘发誓以后月骁送来的盒饭再也不吃了。
太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