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生辰贺礼险被劫,三人西行寻真相
“咱们去哪?”疏桐跟在白攸之身后问道。
“去衙门。”二人来到衙门后的御查院,见谢屿天正仰面躺在一藤木编就的摇椅上悠然晒着太阳,阳光熹微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清晰而又明亮的轮廓。他不说话的时候,竟还颇有几分美男子的味道。
“哟,大哥你终于来了,几十天没见你了,甚是想念。”谢屿天慵懒地从摇椅上起身,眯着眼睛对白攸之道。
“我断完宸妃一案又去剿匪,你可倒好,在这小院里逍遥快活了不少日子吧?”白攸之拍拍他的肩膀道。
“那没办法,天下太平,我一个人小仵作清清闲闲,这是好事啊。”谢屿天弹了弹肩上的灰尘,贫嘴道。
“天下不太平,是别人替你顶着呢。”白攸之白了他一眼,“行了,你也别闲着了,收拾收拾东西随我出差一趟。”
“去哪儿?”谢屿天问道。
“西北,查真假宸妃一事。”白攸之道。
“宸妃不是溺薨了吗?”谢屿天不解。
“左丞张闿前几日前往西北议和,竟带回一位同宸妃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且声称那女子便是死而复生的宸妃。”白攸之耐着性子解释道。
“天啊……话本里都不敢这么写。”谢屿天抚掌惊叹,“我前些日子看过一个话本,叫那个什么……欸,反正就是讲月亮上的玉兔下凡,冒充天竺国公主,然后一只猴子巧辩真假公主……”
“《西游记》。”疏桐立即道,然后轻咳一声:“我怀疑你在针对我……”
“哈哈哈……不敢不敢。”谢屿天后知后觉地道。
“那你收拾收拾行李,我们明日出发。”白攸之道。
“不对,此案又没尸体,要我一个仵作何用?”谢屿天抗争道。
“去不去?”白攸之露出一个复杂的浅笑,“自有用你的地方。”
“去,我去。”谢屿天拱手作揖,瞬间服软。
“丁仝在吗?”白攸之环顾四周,继续问道。
“不在,不过今日晓龙当值。”谢屿天指了指内屋道。
白攸之向内屋走去,晓龙一见白攸之,行礼道:“白大人好。”
“你来,我有任务吩咐你。”
白攸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内襟里取出一份地图,置于桌面展开,只见发黄的牛皮纸上用粗劣的墨水勾勒出几座山脉和几条通道,其中一条红色的极为显眼:“此路线是皇后娘娘生辰贺礼押送路线。很有可能被人觊觎,我现在要你和丁仝各带一队人马,暗中护送这批财物。”
“好。”晓龙底下身子迅速扫视着这幅地图,继而将它对折收入襟中,“何时出发?”
“越快越好。”
“那我即刻召集人马。”晓龙点点头道,领命而出。
“左丞没能说服威武寨的兄弟们截取生辰贺寿礼,不知他会再用什么法子。”疏桐低头沉思着,不解说。
“我同你一样,十分好奇。”白攸之道。
“那我们可是明日出发去西北?”疏桐走到一把陈旧的太师椅上,顺势坐下,伸手摘了一颗果盘里的葡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白攸之嘴角微微上扬,盯着疏桐道:“正是。”
“你有何计划?”疏桐咽下青紫色的葡萄果肉,问道,“这前往西北之路漫漫,我们走的是哪一条?”
“张闿前去议和,带了众多随从,一路浩荡,一定走的是官道。我们只消沿着官道往西北走,沿途看看有无蛛丝马迹。”白攸之手扶下颌道。
“很有道理。那大哥是不是也要随我们一同回去?”疏桐又伸手去够一颗饱满欲滴的葡萄,朝白攸之招招手。
白攸之应声坐在她身侧,疏桐自然地抬手将葡萄送进他的口中,他轻咬一口,一股香甜的芬芳充盈口腔,“这我不知,得回去问问他。”
“那皇上那边……你该如何解释。”
“就说我连日办案,疲乏不已,想要出去走走,他会同意的。”
入夜,疏桐和攸之回府,将明日准备出行一事具告父母。
白攸宁道:“你们先去,此次我来京除了述职,还要同陛下商讨军队改编一事,待事成后我再回朔北。”
第二天,白攸之、谢屿天和疏桐乘同一辆马车,开始了西行探案之旅。
谢屿天第一次见疏桐男装模样,只见她长发以羊脂玉发簪高高束起,身材清癯,妙有姿容,似翩翩潇洒的美少年。
“疏桐,你若是再长高一些,便可以去祸害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少女了。”谢屿天忍不住打趣道。
“好啊你,居然拿我寻开心。我让白攸之治治你。”疏桐佯装生气道。
“你们一个一个的夫唱妇随,我这一路该不好过了。”谢屿天抿嘴道。
谢屿天以手撑舆,轻巧地跃了上车,疏桐跟在其后,踩着步阶亦上了马车。
“老谢,出来驾车。”白攸之悠然道。
谢屿天掀开车帘,从车内探出一个委屈巴巴地脑袋道:“一定要我驾车吗?”
“嗯。”白攸之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好吧。”谢屿天心不甘情不愿地出来,坐在舆外,接过白攸之手上的马鞭,道一声:“坐好了!”随后一声“驾”,扬起马鞭施力在马身上,那马应声而动,向前奔去。
走了约莫几十里地,天色渐暗,白攸之掀开车帘,见远处一客栈坐落道旁,便同谢屿天道:“今夜便在那客栈住下吧。”
那匹棕褐色的马儿急踏马蹄,从鼻中打出一个响啼,继而急促喷出一口白气,在客栈前停下了脚步。
三人下车,一模样瘦小的小厮迎了上来问道:“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要两间上好客房。”白攸之对那小厮道。
小厮笑容满面地点点头,弯腰伸手迎接贵客入栈。
白攸之且行且问道:“前些日子是否有一队官兵和两驾马车从此处经过?”
小厮歪头沉思,末了道:“是不是两驾恢弘豪华的马车,里面分别载着一男一女,华服装扮,看着似是富贵之人,男子中年,女子年纪很轻,相貌极美。”
“正是。”白攸之点点头。
“何止路过,他们还在这客栈里住了一宿呢。”那小厮携着脖子间披着的一条白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白攸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