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聂荃心结得解开,宝扇神秘做大事
“阿娘,醒醒,太阳晒屁股了!”安安手里方还攥着一本《论语》,封页已经被捏皱,他摇晃着疏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嗯……”疏桐轻轻呻吟了一声,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眸,看见安安皱着两股三角眉,腮帮子气鼓鼓的。
她翻了个身,发现白攸之的床铺已空空荡荡,伸手一摸,凉凉的,不知已起来多久了。
“你爹去哪儿了?”疏桐方睡醒,声音几分沙哑。
“爹爹才不像阿娘,他去宗人府办事儿了。”安安扬起小脸道。
“哦,宗人府。”疏桐猜到了,白攸之这是去给聂荃回信儿了。
“阿娘,带我出去玩儿吧。”安安撒娇着说道。
“不行哦,今日阿娘要去相府。”疏桐道,复又想:安安长这么大了还不曾给宝扇、薛老爷他们看过,于是又道:“但是我可以带你一起去。”
说罢疏桐起身,唤明月前来洗漱。
宗人府内——
聂荃吃穿用度一律从简,全然没了昔日在皇帝身边的气派与奢侈。
他神色淡然地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紧闭双目,食指在扶手上左右敲打着。
“聂公公。”白攸之缓缓开口道:“近来安好?”
聂公公睁开眼,见是白攸之,嘴角微微向上扬起,语气里微有止不住的欣喜,问道:“可是诗娇有消息了?”
白攸之点点头,说道:“聂公公,恐怕不是好消息。”
聂荃愣了片刻,叹了口气道:“白大人,你说吧,过了这么久了,我早该知道知道寻回母子二人的希望渺茫了。只是……白大人,在没有得到最终结果前,我总是还心存一丝幻想。”
白攸之看着聂荃颓然的模样,心有不忍道:“何诗娇投奔的那男子,实为冒充盐铁富商的泼皮无赖,玩弄完何诗娇的情感后便抛弃了她。她一人带着虎子流离失所、饥寒交迫,虎子年纪又小,经不起奔波,便生病走了。”
聂荃嘴巴微张,吐气强烈,他急促呼吸着,更咽说道:“可怜我的虎子,他还那么小呀!怎么就走了,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当爹的太无能,没能保护好他们母子。”
“那诗娇呢?她可是还活着?”聂荃复又追问道。
“她为了生计,以贩卖女子为生。”白攸之道:“不久前她被贩卖人口的组织杀死。”
“糊涂呀。”聂荃叹道:“没曾想我们夫妻二人竟造下如此深重的罪孽。怕是死后都要下那阴曹地府……只盼我二人死后,还能成一对地府鸳鸯……”
白攸之从衣襟中取出一支紫色琉璃细流苏发钗,递给聂荃道:“这是她身上的遗物,聂公公,你好生收着,也算是留个念想。”
聂荃徐徐接过发钗,贴在胸口,发钗凉凉的,温度渗透他的指节。
“白大人,多谢。”良久,聂荃抬头道:“自我出事后,尝遍人情冷暖,众人皆避我远之,唯你待我如初,还愿帮我寻妻觅子,你这份恩情,今生恐难再报。”
“不必言谢,聂公公。”白攸之道:“我看你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故而愿意帮你。且,何诗娇的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罪恶组织,若不是你让我寻人,我恐怕也不会阴差阳错的发现这个地下组织的阴谋。”
说话间,一小厮端着一碗发黄的白米饭和几叶青菜,隔着栅栏将食物递了进来,漫不经心地喊道:“喂,吃饭了。”
聂荃倒也不生气,淡淡接过午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白大人,见笑了。”
“聂公公,莫要怪我唐突,不知你今后,可有何打算?逝者已矣,但活着的人,还得过日子,不是吗?”
“白大人,你说得对。”聂公公道:“我想用余生偿还我犯下的罪孽。奈何我身陷宗人府,纵使是有心亦无力……”
“我知城东善慈堂会定期发放手工原料,让心善之人为鳏寡孤独做着手工活计,你若是想做,我可以定期派人送来。”
“好,多谢白大人。”聂公公拱手作揖行礼道。
白攸之退出宗人府,聂荃独自面对着孤墙四壁,面前残破桌上又冷又搜的午膳,突然陷入莫大的悲伤。
方才白攸之在的时候还没那么难过,如今独自一人,不由得思绪连篇。他取出那紫钗细细端详,想象着何诗娇戴上她妩媚娇俏的模样,他竭尽全力去想象她的模样,却不知时过境迁,她已变成何面目。而十几年前的面孔,也在记忆里模糊。
“天可怜见……”聂荃啜泣道:“夫人,我好想你。”
四周空荡荡,只有无声的思念在飘荡。
而另一边,疏桐一番精心打扮,带着安安来到了薛府,迎门正巧碰见了采购归府的花消。
花消似乎长高了不小,发育得越发窈窕,玲珑有致,面如桃红,手腕处挎着一菜篮,里头堆放着许多食材。
“好呀你,疏桐,上次说要找我玩,一溜烟就跑了,如今过了这么久,可是才想起我们来。”花消撅嘴,扬长了音调说道。
“好花消,我这不是有事嘛!你看,我这一得空,便带着安安来看你们了!”疏桐笑着说道,上前捏捏花消的肩膀,一副“你消消气”的乖巧模样。
“好吧,原谅你了。”花消道,同时上下打量着安安,夸赞道:“这小子真可爱!小安安,今天花消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可好?”
安安倒也不怕生,上前便去拉住花消的手道:“辛苦姐姐了,我给姐姐拿菜篮子!”
“好聪明的鬼灵精呀!”花消被安安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逗笑,有趣地说道,也没真的把篮子给他,拉着他便进去了。
尹南雪正在院中修剪花枝,见疏桐来了,便道:“老爷进宫了,大夫人去隔壁家打叶子牌了,宝扇在屋内,神神秘秘地不知干些什么。”
“诶,这么神秘?”疏桐突然来了兴趣:“在哪间房?我倒要去看看宝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说罢疏桐便向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