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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地板动了

“嗯,我和宴师姐相熟,经常听她谈起扶流仙尊,一时口误。”

她歉意地答道,轻轻呼出自己闷在胸口的气。

好在她向来随口编瞎话惯了,脸不红心不跳,倒真像是一个错误。

下山前的比武,她故意输得惨烈,被关在后山勤加练习,才能腾出时间窥探堂溪燿的状况,此番倒是和外界脱节了。

整个仙门的人还以为她在闭门练功。

席玉舒惊喜又带着点激动的神采渐渐淡去,但对她的话并非完全信服。

待到两人进了城,才觉得奇怪,这城里本该是繁华喧闹,此刻却像是座鬼城。

不仅是街上,每个商铺的门都是敞开的,但里面却空无一人。

不好!

席玉舒想到妹妹,匆匆赶回了客栈,里面一进去本该迎上来的小二,包括客栈里的客人一个都未见,桌上还残余着没吃完的饭菜和小二没来得及收走的餐碟。

他匆匆上了二楼,受伤的弟子统统消失,包括安冰清。

最反常的,无非是毫无打斗过的痕迹。

席玉舒心急如焚,一连破开几道门都是这个模样。

宴瑟没他速度快,只回房看了一眼,什么痕迹都无,堂溪燿根本没回来过。

“席大哥,冷静,我觉得,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她头一次看到二师兄这么冲动的模样。

失而复得的家人,对他来说弥足珍贵。于她,也是如此。

宴瑟没想到警醒了水碧,并未影响到这件事情的走向,反而,让一切提前了整整一日。

按理说,明日才该是吕晴缨的生辰。

吕府外,失去意识的人像木偶般地操纵着自己的关节前行着,他们鱼贯而入,整个吕府就像是天然的磁场,让他们毫无抵抗力地被吸引过来。

她正要进去,被席玉舒拦下来。

席玉舒到底比她沉稳许多,这么贸然地闯进去,只会让背后的人看到两条漏网之鱼。

他们最后是从那片被抽干的镜湖里,过来的,由于她上次拔开了一直堵塞在湖水与外界相交的阻塞,长期没有降雨,外面的河早已干旱。塞子一开,镜湖就像滴水进了浩瀚的海洋,很快融入,消失。

过来时,她特意留意了关水怪的地方,未想那里早已是一片空旷。

水怪极有可能是被别人放走了。

妖物并不像这活人一样会娍娘子的操控,但这散入香灰中的线虫,却是无孔不入,极易潜进伤口里。

堂溪燿的伤,并未好全。

院子里的仆从也如消失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场兽类的宴会。

各色猛兽四处巡走。

那些人都没了意识,平时以正常人类模样出现的妖物都毫无顾及,纷纷以真面目示人。

他们混在那些失了神智的人群中,也同其他人手中捧着三柱香。进府门时,有两只吼吼叫的野猪将香火插到这些人捧着的手上,为了再次确保再无清醒的人。

她不经意间,向门口瞥去,正好对上右侧的那只野猪黑黝黝的眼珠子。

那双眼珠子往她这边看来,直溜溜地打了两个圈。

宴瑟看到,没有片刻迟疑,机械地转过自己的脖子,放空双眼,木头一样的往前走。

突然,这队伍不动了。

那野猪也奔了过来,四只短而矫健的蹄子迈过那些人的头颅,直朝着宴瑟过来。

嘭!

它停在她背后。

这野猪踢别人的是脑袋,为什么一脚踢在她屁股上!

上次被剑灵踢到的部位还在隐隐作痛。

她不敢出声,有任何响动,猛兽会瞬间将他们撕碎。

宴瑟心里苦叫了声,绷紧了神经,时刻都要留意着旁边人的动作,迟一步都会暴露。

整个吕府,人们的站位呈一个祭祀的天坛模样,但主坛并不在这里,至少,这儿的妖气比较稀薄,香火味也并不浓郁。

众人跪了下去,捧着香火,面朝西边,行了三拜。

野猪盯了她许久。

宴瑟在地上跪的腿发麻,余光中瞅到二师兄也有冒了些许细汗。

既然停下不走,他们也不能干等着,刚才巡视的那批兽类已然走远。

二师兄注意到她的目光,微眨了下眼。

她的动作仍不敢过大,径直将禁言符咒贴在那野猪的蹄子上。

席玉舒已经飞落至门口右侧野猪旁,将其劈晕放倒。

两人找了间空房子躲了进去,宴瑟手上还抓着那只猪,再三警告那野猪后,她才将那张符咒撕下。

野猪一出声便是说自己从未害过人,自己是要修仙的妖。

包括这整个吕府的妖,都是他们赖以生存的野林被毁,生存受困,逼到这里来的,这家的女主人肯给他们个去处。

眉城的人跟疯了似地,有几年大肆地找法师来对付他们,直到娍娘子庙的建起,这杀戮才停下。

他们也在这府里过得习惯,极少有人生出想离开的意思。

它也没害人之心,一心想早日飞升。

“有没有看到像他一样穿着的修士?”宴瑟在窗户纸上戳了两个洞,指着席玉舒问道。

野猪轻哼两声,“好像有,其中有个女子。”

“她在哪儿?”席玉舒一震,本蜷着的衣角散开,他很担心冰儿那丫头,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头,近日连着两次都遭了殃。

“我……我好像在前厅见了。”野猪的又小声嚎了两句。

宴瑟很是提防,挟持着它粗壮的脖子,“带我们去。”

野猪哼哧两声,带着他们走了一条小道。

她离开没多久,这府里的布局竟变化颇大。

“就是这儿了。”

野猪厚重的嗓音突变的尖细,眼底冒出暗黄色的浮光,像是一早料到她们无反手之力,挣脱开她的手臂,窜了出去。

瞬时,她们脚下的地板动了。

娍娘子在整个城中都布了阵法,这府里也没除外。

席玉舒拔出佩剑,插在离他们最近的一颗老树上,一把拽住宴瑟的胳膊,强大的震力下,他也支撑不了多久。

“抓好!你先上去!”

席玉舒每句话都说的极其费劲,既是师妹的朋友,他也该照拂。插剑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噬上他的臂膀,抓着娇小的姑娘,却重如千斤。

她强答了个“好”字,正要借力上去,却见那树从最上方劈开,一分两半。

剑瞬间被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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