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堂溪风姶
“不清楚。花宗主,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宴瑟最后那趟回去,走得太过匆忙,一个人都未见着。
花婞从坐上站起,转手将那颗丹药扔进炉火中,“这种邪物,就不该存在这世上。”
动作之快,宴瑟都没反应过来。
果然,禁足期间就不该偷跑出来。
“你那里还有剩余吗?若有,都丢进去,制药那人心术不正。”
花婞动作利索,那药一进炉火,瞬间化为灰烬。
宴瑟摇头,又倒了倒那瓷瓶子,只剩了些药渣,“那妖将这药吃了,把我蒙在鼓里,一点都没发现她的气息。”
“自是正常,加了修士的血液和功力,便是我也会被蒙蔽过去。”
花婞突然想起一事,走到柜前给她拿了瓶丹药,纤细无骨的手指实不像长期与炼药打交道的。
“以后若再遇上这类情况,将这丸药服下,可破了那嗅觉的禁制。”
“药吃着,对那只妖伤害倒还挺大,最后……”
她接过,朝对方一笑,看似自言自语地说了几句。
花婞眉头稍皱,“此药无害。”
“原来如此,花宗主不愧为折花宗之主,只看一眼就能瞧出这么多。”宴瑟看着这凌乱的炼丹房,炉火旺盛,烧得人胸口发闷。
“这不打紧,帮我给扶流长老……”
门外传来声音,“喊我作甚?”
师尊来了,定是发现她没回去面壁思过。
“既然人来了,那就请进。”花婞心中暗喜,扶了扶自己的发髻。
宴瑟已经灰溜溜地打算从窗户爬出去,窗外已经站上了钟化凌。
“师……师尊!你肯定是来找花宗主的吧,我就不耽误了。”
“出来。”
钟化凌愣是一步都没进来。
“扶流长老来都来了,不如坐下叙叙旧。”花婞瞬间变得殷勤。
上次投选,若是打平,她也能和风雷分庭抗礼,但最关键的一票——
钟化凌弃票了!
整个碧落仙府,就他一人弃票!
这次风波,只要重新投票,她离掌门之位可不就又进一步。
钟化凌不轻易与人打招呼,并非高冷,而是他是个脸盲,自从他将一弟子连续认成不同的三个人后,打招呼这项礼节,彻底被他摒弃。
“我们……似乎无旧可叙。”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下次掌门重选,可否将那一票投给我?”花婞没求过人什么,一是她自修行以来,从未遇上过难事,二是她的傲骨,她有能力也有自信将这府门内的事务处理好。
毕竟掌门闭关,表面上是为了提升功法,但只他们几人知道掌门早已不在洞中。
“我知你闲云野鹤惯了,但这场祸事已累及你门下,若我在位,必能避免。”
“我会考虑。”他投票时扫了一圈,所选之人的脸他倒是认得,但这名字实在对不上号,为公平起见,他思虑良久后,果断弃票。
钟化凌已从窗子窥见里面物件摆放,扔下一句话,急匆匆将宴瑟拎了回去。
花婞见师徒二人一走,转身进去将门窗紧闭。
炼药炉鼎后,一颗黑黝黝的药丹正躺在放药材的挡板处。
“兜兜转转,这药竟又回了我手中,只可惜书已经焚毁了。”
她一声嗤笑,取了锦盒将其封存起来。
……
“小孩,到姐姐这儿来。”
花会中,着茶色衣裙的女子笑得明艳,万千花朵也失了色彩。
阿善紧跟着堂溪燿的步子,但他跟得困难,像根小萝卜一样填不到坑上。
没出意外,跟丢了。
他抬起头,险些以为是爹回来了,这个姐姐和爹长得好像,一样的凤眼,眼尾红红的,顶级好看。
堂溪风姶递了两文钱,买了根糖葫芦,“想吃吗?”
阿善看得眼发直,愣愣地点着小脑瓜。
“到这边来。”堂溪风姶招招手,亮丽的五官吸引一大批路人驻足,但无人敢多看,看得久了,他们总有钟毒蛇从背后钻出的寒意。
阿善跑过去,捧起糖葫芦就要啃下。
啪——
他手里的糖葫芦被打掉了。
堂溪燿面上没有喜怒,对着这女子倒像陌生人般冷淡。
但阿善害怕,看着这个姐姐害怕,看着爹爹也害怕。
“这孩子是你什么人,一千年竟把你变得柔情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二哥吗?”
一串爽朗的笑声。
这花节堵得水泄不通。
“爹,我不吃了。”阿善看得出爹爹不喜欢这个姐姐,他虽然想吃,但要克制,不然爹爹又不高兴了。
“爹?哈哈哈……”
堂溪风姶宛若听了个大笑话,“你才回来,就生了这么大的儿子!”
“走。”堂溪燿拎着阿善的领子,就要把孩子提走。
“二哥,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兄妹,你这次回来,妹妹真的好开心!”
堂溪风姶将其去路挡住。
“让开。”
“二哥,不知道这孩子的母亲是谁?不会是个凡人女子吧,怪不得这孩子没了娘。”堂溪风姶弯下腰,捏了捏阿善的脸蛋。
阿善闪着双眸,往堂溪燿身后躲,这个姐姐的手好冰!
“你特意来柳城找我,这就要走?”
堂溪燿停步,找了一处茶铺,“引我来,就你一人?”
“我可是用十足的诚意欢迎二哥回来呢,这一千年,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那仙门众人欠你的,我都会帮你讨回来。”
堂溪风姶坐在他对面,愤恨说道。
“你几时假成这样。”他冷哼一声,桌上的茶水已经凉去。
“这不,在人界待得久了,我越来越羡慕他们,有正常的喜怒哀乐,亲情牵绊。”
“情感?”堂溪燿面上不动声色,
“你看,眉城的魔众不正是越来越接近人了?这些东西都可以去学,正如,我也会学兄妹间的相处之道,毕竟这世上就你一个亲人了。”
她叹了口气,有所思地看向街上成群结伴的路人,举起手中的茶杯。
“二哥,我以茶代酒,庆祝你回来。”
“好。”
堂溪燿带了点笑意。
他一手将茶泼向堂溪风姶,被其躲过,茶撒到墙上,化成上百条虫子坠落,绕在堂溪燿的凳下。
“三妹,你就是如此庆贺我?”
“一个小礼物,没想到被你看穿了。”
堂溪风姶一把抓上阿善,眸色暗红,手指捏在他短小的脖子上,“把我的人还回来,你这个便宜儿子,看着挺嫩,不知道清蒸好,还是红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