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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酒气

“那这百名男子都被下了……蛊。”

“是,不过冥姬会把没看上的赐下去,驱蛊虫的药引一并给下,但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一夜春宵后,被舍弃的比比皆是。”

“那还真是惨!”

她由衷地感慨。

婚室内,堂溪燿坐在床边,他在两个鬼婆子的注目下,木讷地坐下,床上不知放了些什么,膈在他身下。

宴瑟掀开一条门缝,瞧见两个鬼婆子弓着手,弯着腰,一派地守规矩。

冥姬的声,她听过一遍,勉强能彷出来。

既然是成婚,那鞋子一看就要暴露,她换了双红色绣花鞋,偏巧今日穿的就是红衣,若她们不抬头就能瞒过。

宴瑟清了清嗓子,阔步走进去,音色垂老衰败,“你们两人下去吧。”

两个鬼婆子没有多想,娘娘早该出现了,如今都晚了整整半盏茶的时辰,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宴瑟不确定她们是不是还留在门外,缓步向床边走去,并没有出声。

想起来,这一夜还真是荒唐。

她还是要等冥姬过来,不然三师兄的蛊毒无解,如今三师兄被控制着,她最好还是不要去掀盖头,刚才那波猛击,她的手骨痛到现在。

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为妙。

房里没有柜子,也无能让她庇身的桌子,再看这床底,竟是实心的,虽是古香古色,但她全无把玩的想法。

哗——

这张床还挺大,内里铺着几条被子,便是躲进去一个人也不易发现。

和三师兄亲如姐妹,不过是躲一阵,也无碍。

她直接一屁股坐上去,差点叫出声来,这床上都放的是些什么东西!

核桃?花生?大枣?

早生贵子?

她不理解。

都是个鬼了,还生什么孩子。

她看了看坐在床边的人,果然是一动不动,那蛊虫那个还真是厉害,三师兄向来爱动,这般倒让她不太习惯。

堂溪燿不知这冥姬是何意思,他还要再等,等对方放下警惕,再将进鬼域的路“问”出来。

她拉开被子一角,没脱鞋子坐上了床,眼下还没有人过来的迹象,躲在被里发闷,她还是先坐着为好。

“喝——接着喝!”

一个女声跌跌撞撞踏过门槛,呕了声,差点趴在门槛上吐出来。

明显已经喝昏了头。

守在门口的两个鬼婆子说实话也没见过冥姬的真实模样,冥姬出现都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纱,这处没人见过真容,格外神秘。

但之前那个的确是熟悉的声音,这个……是从哪里过来的野鬼?

进去扰了娘娘的雅兴,震怒之下,她们小魂难保。

“你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鬼婆子出了声,伸手就把那酒瓶子一掌拍在地上,美酒的醇香自地面往上涌。

宴瑟隔着一堵墙,都闻到了那酒气,忍不住伸舌舔了舔嘴唇,她好饿!

很快,外面又没了声音。

那女子也定不是冥姬,听着声音年轻有活力,并不似之前。

她想起了之前聚成一堆的花生核桃,抓了几颗扔进嘴里,少量的吃食勾起胃里的馋虫,越吃越饿,但好歹能果腹。

三师兄也在河边吐了个干净,同病相怜。

她搓开一个花生,露出里面饱满的颗粒,从盖头下递过去。

好像……摸到了对方的下巴,三师兄的嘴唇,还要往上。

手指盘索上对方的脸庞,这次又错了,好像是鼻尖,再往上是山根,三师兄的鼻子什么时候这么挺了?

堂溪燿的容忍已到极限,待这人没了用处,他定当先割下这人的手拿去喂狗!

宴瑟的手冻得不太利索,这才摸到对方的嘴唇,薄薄的,和平日似乎不同?

而且……她一直不知三师兄消失那一阵发生了什么。

现在,一个猜测隐隐约约浮现在她的心头。

她想到这儿,手一抖,手里的花生粒从盖头下掉出,一把被对方的手掌接住。

宴瑟这才注意到那双五指修长骨骼分明的手,她太熟悉不过了!

淦!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嘭地,门一声惊响。

宴瑟忙钻进那几条棉质的被子底下,屏住鼻息。

喷薄的酒气离他们越来越近,那人的脚步是错乱的,但依稀能判断出那人的修为,此时的她丝毫不是对手。

“小美人……让我……我来瞧瞧。”

这是冥姬?

纵然是找到三师兄,身上的蛊毒也无解。

她这时候逃出还没几分胜算,方才娇娇他们因私事走得远些,会在一炷香后同她会和,只需再等等。

女子拿上秤杆,正要揭起,却又觉着碍事,将那一把扔掉,痴痴地笑了两声,两指捏起来,就要去掀。

与此同时,一双幽黑的眸子里迸发杀意,一掌直向她劈去。

女子酒气醒了一般,运气向退去。

“你是何人?”

这不是她看上的那个男人!

堂溪燿侧头,淡淡地瞥了眼那被子,有人骗了他。

“你是冥姬。”

他不想说废话,刚才那人若是真的,何须躲藏。

女子没回他,“想不到还有人送上门来当男宠的,既然都到这个份上,那就留下来吧!”

女子鲜红的指甲突变得极长,宛若河流中的血水,似光影般向他的心脏处抓去,脚下步态一改,单腿勾起,直朝他提来。

堂溪燿的功力并不比她高出多少,但两人的招式都同样的阴狠,短时间难分出高下。

宴瑟趁势滚出被中,猫着腰贴墙而走,欲从最近的窗户翻出去,却没想堂溪燿余光早已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是刚才那个戴面具的女子。

刚才那一脚算是轻的,戏弄于他。

“你以为自己能走得掉吗!”

堂溪燿分神,捉起一把红枣向窗边的方向掷去。

大枣化作暗器,她往墙边一闪,该死!少看了一颗,直击在她的手背上,瞬时鲜血从血管里冒出。

痛死了!

她猛吸了几口气。

那女子也注意到她,凝气间屋内门窗闭合,一个缝都没留给她。

“今晚,你们绕了我的好事!把我的人藏到哪儿去了?”

宴瑟退无可退,灵力被那河水封了,困在丹田内。她谄谄地举起双手,“这具体的方位我说不出来,但可以带你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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