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神女大人,能保佑我此行顺利吗
“姑娘,今儿看看要吃点什么?”翠生一大早挎着菜篮子就要出去,在琼楠施针了几日后,她神智比往常清醒许多,许久都未再犯病。
“我要红烧排骨!”
“再加一个,宫保鸡丁!”
“我虽不是姑娘,但也能提个菜名吧,糖醋里脊!”成铭密正耐心地擦拭着自己的爱剑,一听要报菜名,忙举着汗巾喊道。
四个人犹如恶鬼扑食,将翠生做的一大桌子菜吃了个干净。
响亮的打了个嗝,成铭密舒服地拍了拍肚子,“翠生姑娘,你是不知道我们食堂的饭有多难以下咽……嗝——”
琼楠夹起一块排骨,饱腹感十足,但还是把那块排骨啃了个干净:“我都不想回去了,人间多好,回去还要练功。”
“这话正解!”宴瑟赞同地点点头,又回想起自己的手机平板空调游戏机,心里直发痒。
桑桑和师尊他们在一起,这段时间该是长进了不少,任务进度条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翠生笑得合不拢嘴,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她原来做一顿饭总捏不准,早上吃不完的只能留到下一顿吃,这个家总算有了点人气。
“好吃的话,明儿我多做些。”
咚咚咚!
木门上传来几声响动。
翠生离门最近,已经先一步开了门,“你,找谁?”
门外的是个穿金带银的妇人,翠生清醒地很,她并不认识这人,但这位大娘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是找我的。”
宴瑟忙过去,来的人正是桂妈妈。
她很吃惊,两人竟没见过。
桂妈妈眼神躲闪,悄悄地朝翠生瞥来几缕目光,但又不敢正眼打量。
“出去说吧。”
她看得出桂妈妈诚心在躲避着翠生,俩人去了外头的街上,这时人还不多,摆摊的小贩吆喝都没什么力气,哼哼唧唧的像蚊子叫。
“如果不是没法子,我不会来找你。昨日那人说明日要我离开霜城,去上京,我不能去。”
桂妈妈的语速和步速一样快。
“昨日?你说的可是……”那个冤大头,被成铭密坑了一百两,现在三师兄做梦都能笑出声。
桂妈妈面带忧色地点头,心里的烦躁不安全写在脸上了。
“我会想办法的,今晚答复你。”
宴瑟眉头拧成一团麻花,她这夜必须去找一趟堂溪燿了,拿回她的剑,还有阿善她必须带走。
不知不觉,俩人已经彻底换了片地方。
桂妈妈为了离城东远些,一直疾步在走,差点一头撞在老槐树上,可见其有多慌张。
香火味?
宴瑟嗅了嗅,心有余悸,娍娘子庙的大红蛇,她只肖一想,鸡皮疙瘩直往下掉。
“这儿是?”
“神女祠。”桂妈妈没看到她的神色异样,而是嘴里喃喃道:“既然到了,就去求个心安。”
宴瑟看着祠前的两棵百年槐树后,被遮掉了半面字的“神女祠”,还没消退的鸡皮疙瘩又上来了。
就这样,她稀里糊涂地参拜了自己的石像,况且雕刻的一点也不像本人,显得略臃肿了些。
桂妈妈执意要多留一会儿,她赶忙退了出来,再待下去,恐怕她用脚趾头还能挖出另一座祠堂来。
是个晴日,来往的人并不少,多半是来求姻缘的,或是求家人身体康健。
刚踏出门槛,她就遇见了冤家。
这几日真是巧了,走哪儿都能遇上!
对方明显是一副轻蔑的模样,对应上这是什么地方,他的来意已经明了。
宴瑟顿足,低头就要跑路,她打不起还躲不起!
堂溪燿追上她,透着帷帽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真是应了那句,化成灰都认识她。
“今日,我不杀你。”
瞧瞧,这话多欠揍啊!
“里面请,手里也别闲着,还有位子。”她好像猜到了点什么,堂溪燿现在不动手,是因她还有用。
说话也就大胆了些,毕竟要维持人设。
堂溪燿脸上起了片乌云,但对她这个仇人还是装着没发怒,眼神一凛,“神女大人,能保佑我此行顺利吗?”
那眼神,仿佛是要把她当作开鬼域的祭品。
宴瑟嘴角勾起,“我啊,不佑心术不正之人。尤其是你,只愿早些下地狱,留世间一片清净。”
她盯上对方的眸子,从里面看到的嘲讽之意丝毫不减,另有淡淡的怒意从眼里逸出,肉眼可见的被抑住。
“那便看看,是我先下地狱,还是你先死在我手里。”
他的身形将红漆的大门遮去了一半,外面树上的红绳飘动,隐约中让她有些心颤,神情不再坚毅。
狠话说久了,并不会当成习惯,而是变成一种警示,一遍遍地在脑中提醒她。
帷帽的白纱下,遮着她的神情,伤心的开怀的,通通不为人见。
“好啊!”
宴瑟畅意地答道。
回家的迫切在一瞬间突然升到极点。
她原只是个朝九晚五经常加班的现代社畜,稀里糊涂赶了一次穿越的热潮,来到这个和自己有关系,却毫不了解的游戏世界。
她想回家,她想念自己养的那只白猫,想念落地窗前的车水马龙,早上八点熙熙攘攘的上班族,赶地铁时手里提着还没来得及吃几口的早餐,曾经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却是现在难以触到的现实世界。
来的久了,她将近要融入这里,外面的是现实吗?她……真的回得去吗?
不!她还有妈妈,她必须回去,就算只有半成概率,她也绝不多留。
回了翠生家,走进院里。
翠生正在晒着刚采下来的草药,用簸箕颠起混入的杂草,手指慢慢拨动着,是生活的律动。不知道三师兄哪里惹到琼楠了,正被追得满地跑,没多时,俩人又比划上了。
琼楠的鞭子甩到墙面上,只一成的力,灵器就将那墙壁打了个大窟窿。
破出的砖块向着四面八方乱迸,宴瑟手疾眼快,一手拉开翠生。看着那砖茬子落了一院子。
每家每户都是挨着的,这家墙倒了,那家自然也受到波及。
一个骂骂咧咧的嘴在那个大洞里扯开嗓门地吼。
琼楠知道自己闯祸了,窘迫地拉拢耳朵,眼神往洞里瞄:“你们知道狮吼功吗?我怀疑他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