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露一手
只是从来都没想到的是，“四眼”这次到乡下头外婆家，意料之外竟然干出来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体来，当场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对他一下子刮目相看。
不过，这件大事情真要说起来其实也是一件“小”事体。
简单地讲，就是以“四眼”为主，在小毛和外婆的辅助下，他一个初中二年级十四岁的孩子，竟然基本上算是独立操罗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晚餐来。
以至于以后很多年，当地很多人对“四眼”的印象都还是停留在这一顿饭上。
只是实际上对于“四眼”本人来说，这只不过就是一次正常的水平发挥而已。
大致经过是这样。
在外婆家里玩玩乐乐一个礼拜，这天吃晚饭的时候“四眼”心血来潮，突然间说自己想独立做一顿饭菜给大家吃，并且还指定有一道菜红烧鲫鱼，鲫鱼就用他们白天河道里抓回来的那种。
一屋子的人都很意外，全部停下吃饭的动作看着他。“四眼”不以为意，不慌不忙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自己所说的话，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感谢阿爷和阿娘你们的热情款待。”
外婆终于明白过来，感情这孩子，是不是因为在我们家里呆的久了，油料什么类似于报答的想法和打算？哈哈一笑，她不是很相信地问道：“你能烧得出来饭菜？在家里辰光有做过的吗？”
“四眼”不响，只是笑。
小毛也感到很意外，之前“四眼”和他压根都没有说起过他的这个想法。不过他对“四眼”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并且又是自己的好哥们，心里想一定要帮他把台式扎起来的。
于是小毛说道：“外婆你们就一百个放心，四眼他能做出来的。平常家里人上班辰光，都是他烧饭做菜给我们吃。真的，他做的老好吃了。”
小姨看着“四眼”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满是狐疑，好像总感觉“四眼”哪里有不对。到底行不行啊?再说了，一个男小歪，哪能会突然间冒出来要做一桌饭菜的想法来？
“四眼”从短裤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条。小毛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的，全都是明天下厨所要用得到的原材料。
小毛笑着问：“哪能，看来你这次似乎是有备而来的啊？”
露露这一向和“四眼”玩一起不太多，只觉得他太皮，平常吵闹得厉害，当然更不知道他还会有做菜这一手爱好和本事。这会儿她忍不住打击道：“好叫好伐，‘四眼’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还来得及反悔。明天真要做不好吃，不要浪费粮食，好伐？”
外公和小姨夫没有做声，连啤酒都停止了喝。两人看看“四眼”，又看看小毛和小花，总觉得他们三人的组合，想想还真是有趣得很。可是要真说出来，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有趣。
外婆不识字，小姨接过去把上面需要准备的材料念了一遍。
听完后外婆笑道：“哎呦，了不得啊，了不得。小孩子你来真的啊？”
小姨看向“四眼”，不说话。这小孩，从他的这张准备好的纸条来看，应该是认真，也早做好准备了的啊。这倒是很有意思了。
衣服想说话，外公摆摆手阻止了，“小孩子有这个兴趣，我们应该鼓励。”他朝“四眼”竖大拇指，“好样的，小伙子。我们支持你。”
外婆想了想，笑呵呵对“四眼”说道，“这样好了，你纸条上写的东西，有些家里没有，我明天上午去公社买回来。至于蔬菜、土鸡等家里有的，明天下午我们再准备好了。”
于是这件事情就在充满疑虑和希望中就这样定下来。
第二天下午，先是在地里摘蔬菜，然后回家清洗，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等小伙伴草上飞和秋生抓了小鲫鱼直接送过来，“四眼”挑选了其中的三条。
看着“四眼”娴熟的剖杀，外公在一旁笑道：“看来你是真的会做菜，像一个小厨子。刀工娴熟，至少样子有模有样的。”
外婆家里的火灶是由砖块和泥土搭建而成的老式土灶。底座由两层构建而成的，一层放柴烧火，一层出灰。双锅双灶，引燃一次火种就可以烧两锅的饭。引灶的柴火也很普通，多半是晒干的秸秆或者干草，然后再陆陆续续加上一些木柴，就可以使火种一直烧下去，让火苗不息，知道把饭菜做完。
“四眼”对这种火灶陌生，烧火就更不在行。看看他实验好几次都不来事，外婆笑了笑，说道：“这样吧，我来给你们当下手，看看火添添柴之类的，帮帮你们的忙。”
除了小姨在供销社没有回家，大家都围在厨房门口看“四眼”开始炒菜做饭。
因为白斩鸡做的时间比较长，做完后还要放冰箱里稍微的冰冻会儿才能上桌，于是先做白斩鸡。
白斩鸡在上海是非常出名的一道菜。可是一般人都知道，正宗的白斩鸡做法要求是非常高的。一是要保证鸡肉出于刚刚熟好的状态，这个对于火候的控制需要非常有经验的老师傅才能做到。二是鸡肉熟了，鸡皮一定要不能有损伤，这样才能保证鸡肉的原滋原味，才是正宗白斩鸡的做法。
一只已经煺毛剖肚弄干净的肥嫩三黄鸡早已经备好，辅料有葱、生姜、大蒜、芝麻油、生抽、白糖、料酒等等，一应俱全。
“四眼”把半只鸡放到锅里，然后加入适量的冷水，先把鸡给焯下，捞出来把锅和鸡冲洗干净。冲洗好的鸡再次放入锅里，加入适量的冷水和料酒、生姜、葱，再放入整棵打结的葱。
盖上锅盖，改用小火。“四眼”一直站在旁边，不时地揭开锅盖看看，保持锅里的汤处于微开的节奏慢慢煮。
土灶的锅盖不同于寻常家里面的锅盖，它是圆形的木头锅盖，上面还有一个竖着的木头起到一个把手的作用，能够让做饭的人在拿的同时不烫到自己的手，类似于杯子的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