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吃人嘴软
柳清瞟了眼赵丰，脸色微酡，抹了抹眼泪，接着讲述。
“我被那只女秘书变成的丧尸扑在窗台上，撞到了身后的盆栽，接着脖子被对方咬了一口，全身一阵麻痹，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抽搐，我想我肯定是要死了……”
“迷迷糊糊中，看到有几个幸存者闯了进来，那女秘书转身又朝他们扑了过去，透过门，我看到外面的走廊上到处都是血，就像地狱……”
“可大约一分钟后，我竟然又奇迹般的醒了过来，同时感觉身上有些地方不一样了，首先就是手掌特别的痒……”
“我趴在血泊中，定睛一看，很是吃惊，从我的手心里，居然长出了一片叶子，诡异极了……我意识到什么，我身边就是刚才被撞倒在地的盆栽，花盆已经碎了，里面原本的常春藤却不翼而飞，我当时吓坏了，狂甩自己的手……”
“却不料，一整条长长的藤条从我的手心被甩了出来，真的是那种绿色藤蔓，拖出老长老长，接触到地面的血液后，竟然还疯狂吸收起来，表面开始长出荆刺，我能感觉到那些血液被吸收后，又流回到了我的身体……”
“那一刻我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因为靠着这些藤蔓，我解决了门口的丧尸……”
再之后……
柳清感到身体出现了很多变化，首先是自己力量变强了一点，继而发现自己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这些长在自己身体里的藤蔓，收发自如。
它就是靠着这些藤蔓荆棘，活了下来。
她的妹妹，也未能幸免于难，在外面大厅等候的时候，被走廊冲进来的疯狂丧尸咬的全身是血。
她把妹妹抱进会议室。
她的妹妹很奇怪，被咬之后，没有即刻变成丧尸，却也没有像她一样那么幸运，身体发生异变，始终昏迷着。
之后近半年的时间，柳清始终困在那栋楼里，幸好那家私人教育机构有员工餐厅，厨房里有不少食物。
期间，柳清冒险还出来过，在附近搜了点青霉素、营养液、血清蛋白等药物，用注射器给妹妹注射。
虽然不知道丧尸病毒的构成，但她以前大学选修过一点医理，只能病急乱求医。
没想到各种注射药物试过之后，发现其中一种叫作人血丙种球蛋白的药物还真有一定程度抵御丧尸病毒发作的效果。
她妹妹原本指甲和牙齿在一天天变黑，瞳孔也在不断放大，但用了这种药物，明显延缓了不少。
方南静静听着，咽下嘴里的东西，问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楼上那个房间里，就是你的妹妹？还在昏迷着？”
柳清瞥了眼楼上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是。”
方南则好奇问道：“那你又是怎么到了这里？”
“当然是我！”赵丰这时接过话来，拍了拍胸口：“灾变那天我就知道清清被困在了那里，一直想去救，但无奈丧尸太多了，虽然隔得不远，但一直找不到什么好的机会……”
“直到前天，我怕再耽搁一段时间，真的就没机会了，干脆豁出去了，带人一路杀过去，万幸清清她还真活着！”
赵丰感慨着，扭头说道：“清清，我去的太晚了，你不会责怪我吧？”
清清朝他摇了摇头，叹道：“你也是够拼的，我怎么会怪你。”
赵丰动情地道：“清清……”
方南边吃着，边消化着刚才听到的消息。
一，这世界在灾变后，除了丧尸，还诞生了变异人，就像清清这样的。既然有一个，那就应该不止有一个。
二，人血丙种球蛋白，有抑制丧尸病毒的效果？这是个有用线索，回头得记在本本上。
如果这是款末日类通关游戏的话，以方南这种骨灰级老玩家的经验来看，首先那些诞生异能的人类，肯定今后得多多结交，这叫通关路上的隐藏助力，其次，大结局如果是救世，那这种解药也是关键中的一环。
正若有所思，那柳清问他道：“你也是灾变后发生变异的嘛？刚才你弄出来的那只大乌龟哪里去了？”
方南闻言，略微尴尬，总不能解释自己有系统，随意扯道：“啊对啊，我能召唤这些生物……”
顾左右而言他道：“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那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
赵丰叹息道：“……还能有啥打算，一有机会，就去找辆大车先往北面跑吧，原来有风声说咱夏国政府在那边已经有应对措施，城里原先但凡有点大本事的，都往那撤了……”
“我们也不是没试过，但东海市现在哪哪都是丧尸，还经常冷不丁的窜出些恐怖的怪物，不好走啊。别说出城，能安全过几个街道都不容易……”
“而且城里城外听说现在还出了好些个游骑队，专门掠夺跑路人的资源，这种傻x真尼玛可恶，手里有枪炮不去对付丧尸，还要枪活人的东西……你说缺不缺德？”
方南一愣，这才明白游骑队是什么，笑道：“原来你们刚才就是把我当成那些人。”
赵丰摸了摸后脑勺：“唉兄弟别介意，在这乱世，有时候是有点过于小心了，其实我原来不是这样儿的，特喜欢交朋友……”
方南摆摆手：“行了行了，既然都说开了就没事，那我以后就叫你……赵哥？”
赵丰眉开眼笑，当然乐意了，这小伙又能打又能召唤大乌龟的，搁以前文明时代，那必然得高薪招至麾下当夜场的头号打手！他求之不得。
有方南这大腿，对于冲出东海市逃生也多了一线机会。
当下连忙搓着手说道：“哎呀哎呀这哪里当得起，就叫我老赵好了……小兄弟是叫方南来着对吧？嘿嘿，吃饱没有？”
“没有，”方南也不客气，挥了挥手里的塑料叉子：“老赵，再给泡一碗成不？”
“行……”赵丰极力掩饰着脸上的震惊以及心疼，回头吩咐了个小弟：“……再给你方南哥弄一碗来。”
看着方南痛快的吃完五根香肠，六包榨菜和七桶泡面，摸着肚皮说了声：“行，先就马马虎虎这么着吧。”
赵丰挠了挠鼻子，给方南介绍了一下他的马仔们。
这伙人，加上赵丰和柳清，一共十四个，十一个男的，仨女的，基本都是十八九岁的小年轻，灾变前都属于那种不好好读书的，所以跑到夜店跟着赵丰干了。
“咳咳，那个都给我站好……叫南哥！”
十来个二五仔歪七扭八站了一排，对着方南一起喊道：“南哥好！”
方南笑了笑，点点头当回应了。
他穿越前二十四，倒也当得起他们喊声哥。
如果实打实换算到三十年后的今天，赵丰也得叫他声老哥。
赵丰挥了挥手道：“所谓不打不相识，是吧？啊，黄毛啊，你们这些小崽子们，以后跟着你南哥多学两招，冲出东海不是梦！”
黄毛第一个走上去献殷勤：“南哥，你真是太猛咧！你看看，我这脸，刚才被你一大耳瓜子，抽得现在都还肿着捏！”
方南也很感动，这黄毛无论从认错态度还是觉悟上都很不错，也拍了拍对方肩膀：“我抽你一耳光真不要紧，要紧的是外面那些丧尸抽你一耳光，你就完犊子了。以后，可得多长点心！”
黄毛重重一点头：“嗯！记住了南哥。反正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杀猪，我绝不宰鸡！”
方南站起来走了一圈，忽然拿起长桌那头的一坨卷起来的报纸，递到黄毛手上：“行，第一件事，把这包东西烧了去！”
他刚进来这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里面包着的白色粉末，应该是大麻。
黄毛一呆，其他一些人脸上也露出不舍的表情。
末世后，他们当然也是活在极度压抑和恐慌之中，缩在这小小宅子里，出又出不去，只能借着酒精、音乐，还有这些原来夜场残留的大麻聊以度日，麻痹自己。
现在要毁了这些“好东西”，当然很是舍不得。
赵丰也呆了一呆，讪笑道：“哈哈，兄弟，这东西就给他们留点吧，反正，警察都变丧尸了……”
方南一皱眉，觉得对方思想和自己不在一个层面，吐了口气说道：“行，随你们，想抽就抽呗……”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方南可不想带累赘出去。到时候，你们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其实方南这种爱玩单机的人，打心里就不喜欢团队，尤其是弱鸡团队。
要不是有点想拉拢柳清这个变异人，顺便多了解点变异人方面的情况，另外又吃了他们的面，他才懒得管这群末世堕落狂欢的二五仔。
现在自己的第一条有效建议，他们就不遵守，顿时就有点不高兴。
赵丰一愣，脸色尴尬。
柳清这时候又说话了：“对，我赞成！我早就劝你们别抽了，越抽越虚，将来怎么对抗丧尸？”
赵丰想了想，一咬牙，冲黄毛说道：“去，立马烧了，还有地下室那一箱，也拿出来，全烧了！”
见老大都发话了，黄毛没法，招呼着光头和另外几个，转身去办。
这时，柳清看了眼外面天色，匆忙站起来，用带着祈求的神色望向方南：“有件事，得抓紧去办，那个……方哥，你能帮我们吗？”
方南微微一愣，旋即说道：“你说，嫂子。”
柳清咬了咬下嘴唇，轻声道：“这件事，有点难办，是关于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