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水中记忆
“……”
c区矜北公园，是何梓媛给的地址。
祁盛昱不在m国，现在这个点还在飞机上，她也联系不到他，即便是给他发信息他也不能及时赶回来。
之前演戏也演累了，乔玥本就想以最快的方式和何梓媛做个了断，这是她们之间的事，她一定会赴约。
不过出门前，乔玥还是给祁盛昱发了一条短信，然后订了一辆网约车去指定地点。
来到c区矜北公园，这一片地方的路灯都坏了，这个公园是废弃的，乔玥算是知道何梓媛为什么会约她来这个地方见面。
这里过于安静，一个人也没有，风声呼呼，乔玥走到河边，就算是距离远，借着月色，她也能辨认出站在河边的身影。
她靠近，何梓媛听到她的脚步声，转身，笑容绽放在黑暗里。
“你来了?”
乔玥也不跟她客气，声音冷淡：“我们之间没有这么熟。”
何梓媛冷笑，低头抚着自己细长的手指，尤其是指甲，精致锋利，就和她那张脸一样，漂亮却阴险。
“那我们就说说重点吧。”
她突然朝她走近，模样似是天真，问：“乔玥，我很想知道，我都告诉你火是我放的了，你想怎么和我做了断呢?”
“是以牙还牙，也放一把火把我烧死，还是就借着今天这样的环境，夜黑，风高，好作案，直接把我杀了，好报杀母之仇呢?”
乔玥眼眶闪过片刻的猩红，拳头紧了紧，开口的声音却平静如水：“你会付出代价的。”
“哈哈哈。”何梓媛闻言笑声尖锐刺耳，仿佛在听一个好笑的笑话。
“乔玥，我是告诉了你，我就是那个当年让曾卿雯死在火海的杀人凶手，可是你有证据吗?你怎么让我付出代价啊?”
何梓媛唇角弯的好看，疯狂夹杂在其中，甚至那双眼里闪烁着病态的光，已是到达病入膏肓的境界。
“乔玥，你说，你的命怎么这么大?你是不知道你母亲，都烧焦了，面目全非。”何梓媛一想到曾卿雯那具尸，就不由得心情舒爽。
“我当年就应该再核实一下，确认你是不是真的死了，哦，不对，我是该再多放一把火，不然你这个漏网之鱼能有今天吗?”
乔玥深知她是在激怒她，尤其是提到母亲，但她还是没办法不愤怒，甚至是痛恨无比，没忍住，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何梓媛的脸被打偏，力道来的迅猛，唇角都被打裂了，渗出一丝血。
“你不配提我母亲！”乔玥来到这里也这么久了，第一次这么愤怒，眼里都燃起了可怕的怒火。
“何梓媛，你为什么对我母亲，对我下手，不就是因为我父亲段弈尧吗?”
“可他不喜欢你，永远也不。”
何梓媛捂着被打红的脸，听到这句语气坚决的话，身子一震。
“你在他身边也快二十年了吧，没有我，也没有我母亲，你都住进段家了，你都每日每夜陪在他身边了，他依旧如初，他看过你一眼吗?”
乔玥字字如利刃，精准地往何梓媛的心里扎，扎的她整颗心千疮百孔，痛苦不堪。
“不喜欢终究是不喜欢，感情是强求不来的，我们本该是幸福的一家人，偏偏被你拆散，你爱而不得，不是你杀害别人的理由！你变成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只会让他更加厌恶！”
一听见“厌恶”这两个字，尤其是想到段弈尧会用厌恶的眼神看向她，何梓媛还保持着脸被打偏的姿势，定定地看着地面，眼眶竟然湿润了。
“不，不……”何梓媛面容狰狞，简直不敢想象段弈尧会那样对她。
他是多么好的人啊，她喜欢他喜欢了二十五年……
不单单是因为她被绑架时他救了她那件事，而是他就像光，她深处黑暗，是他点亮了她的世界。
这样的光她只想私藏，所以知道他结婚生子，对待自己的妻子是那样的温柔，她便明白他不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了。
从小家里人就告诉她，她想要的必须得到，必须占为己有！嫉妒与愤怒的种子在心里不断成长，她决定把他的妻女杀了，她来替代！
将近二十年的时光。
她觉得，哪怕他不娶她，他的身边有她，她就知足了，但为什么，为什么乔玥要回来，为什么乔玥还活着！
都是因为她，她才被赶出段家，都是因为她！！！
“你去死吧！”何梓媛眼里呈现的只有血色，她不知何时拿出一把枪，对准乔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出一枚子弹。
目的明确，是要打向心脏的位置。
乔玥哪怕反应再快，也躲不过子弹的速度，最后还是被击中了胳膊，瞬间有鲜血从子弹嵌入皮肉的地方涌出。
这种时候，往往大多数人想到的都是捂住伤口，乔玥却冲上前，想抢了何梓媛的枪，避免她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但这么大一个伤口，说不痛都是假的，也是夺走了她的力气，和何梓媛一顿扭打中，何梓媛掐到她的伤口，抢先把她推入河中。
“扑通”一声，落了水。
在河边修筑的铁链护栏确实不安全。
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
乔玥不会游泳。
浸入水中时，她的大脑是空白的，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她还睁着眼，仿若就在一瞬间的事。
“乔玥，你该回来了……”
耳边惊觉，又是那道入她梦中时熟悉的声音。
她要回到哪里去?
自来到这个世界的过往点滴美好瞬间占据大脑，开始像以前的黑白电视机一样播放着画面。
最后的最后，还是几个小时前，她答应过祁盛昱，会乖乖在家等他回来……
浸在水中，即便是流泪也看不出来，但乔玥能感受到自己那一颗心，逐渐逐渐被水泡化，是痛的。
如果这就是回到现实世界的路，那她不要！
她不要回去！
乔玥不想死，然而她无师自通，又大抵是强烈的求生本能，让她不断地往水面处挣扎，而这时，水面却是化作一个屏幕，浮现出一幅画面。
画面上是一个女人，乔玥认得出那是曾卿雯，她躺在病床上，旁边是一个婴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