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向来不受威胁
“你说够了没有。”黄梅再也忍不住了,扑上去就是一顿挠。田淑珍没有防备,脸上就多了两道血口子。“你一个破鞋敢挠我?”田淑珍砸了搪瓷缸就去拼命。聂三牛赶紧箍住媳妇,连声说:“冷静,别冲动。”“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媳妇被打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窝囊到家了。”田淑珍嗷嗷叫。这可是老聂家,蒋文英和窦眉肯定不会看着妯娌被外人打,在田淑珍被聂三牛箍住的时候已经扑上去对黄梅一阵挠。聂大牛不插手,就静静的看着。田淑珍气红了眼,快意的给黄梅吐了口唾沫。敢打她,活该。妯娌三个合伙把黄梅打出家门。“英子,你好好想想,海生要因为投机倒把被抓去劳改,他这一辈子就毁了。”“阿黄!”一声娇俏的轻呼。闻声的大黄从后面菜园子奔出来,龇牙咧嘴的就要去咬黄梅,直追出门。晚上,老太太就去找葛天放。婆媳两商量过,先把聂海生撇出去,就说是蒋文英做的。老聂家认识的人里,官最大的也就是生产队长了。“天放,你给婶出出主意,英子这事咋办啊?”老太太瞅着眉头紧锁,一口接着一口抽旱烟的葛天放,按奈不住的追问:“别不说话,往常挺有章程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没主意了?”“这是投机倒把,她知道咋还那么干?!”老太太语噎,狠狠的拍了下大腿后坐在炕沿上。“不是英子吧。”葛天放看老太太青白的脸就猜到了情况,递过一支新钢笔,幽幽的说:“芽芽要的钢笔,让海生好好念书考中专,他们那一房也就彻底兴旺了,再不济都考不上,也能到公社小学教书。”“可咋办啊。”老太太拍着大腿,横看竖看没瞧见人进生产大队院里,悄咪咪的拿出个布包。“里头有十块钱,是我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本来还多点,不过大房两口子要到外头讨生活,我给了些,剩下的全在这了,你要不拿去活络,看能不能把把事摆平了。”葛天放不接。“老婶子,十块钱是钱,可那帮人还真不稀罕,你还是回家里头等消息,该咋办就咋办?”老黄家知道聂海生周末准回来,前脚人刚进屋,黄梅后脚就来了。之前被大黄追出二里地,她就在门口喊。聂海生脸色发紧的走出来,显然已经从家里人嘴里听说了始末。“黄婶,我不答应。”黄梅阴郁的看着聂海生:“你想清楚了,投机倒把都得蹲风眼,还不如娶了我女儿,她除了傻点外也是个女人,老黄家不会亏待你。”“海生,收拾好,妈带你去公社那交代,你要被抓去劳改,妈给你送饭。”蒋文英冷声说。田淑珍还记得上一次的仇,冷笑说:“没错,让她闺女到老了都嫁不出去,成老姑娘。”“妈,”聂大牛轻声说:“事情闹大了不好。”聂大牛和聂二牛内心其实觉得不应该闹得太僵,最
好是先稳住老黄家的情绪,毕竟还有几年的时间,又不是现在立刻结婚。先答应,这几年里再想办法把婚事搅黄了。可这一回家里的女人意见倒是很统一。唉,女人就是感情用事。老太太瞪眼大儿子,对聂海生说:“你妈说得对,这事该咋办就咋办,男人敢做要敢担,劳改总有放出来的时候,娶了老黄家闺女就得苦一辈子。”力争站出来,“表弟,我陪你去公社,去说情。”她好歹读到初中,跟着去应该能说上一些话。聂上游,聂卫平也上前一步,“我们也去。”两拨人剑拔弩张的时候,芽芽也气呼呼的说:“你说看见大哥割猪肉了,我们没看见,不作数。”老聂家的人一激灵。之前就想着坚决不能答应,或者是先答应了以后再想办法,被芽芽的童颜童语一提醒,各个都回过神来。窦眉和田淑珍异口同声,“对啊,你凭啥诬赖我们家。”黄梅没想到被倒打一耙,咬着牙槽,“我看到了。”“村里谁不知道你的人品,说不定是为了挣钱。”蒋文英对已经围过来看热闹的老乡说:“大家都来看看,这女的想让我家海生当女婿,污蔑他搞投机倒把。”过来看热闹的老乡丝毫不带怀疑,老黄家不就是靠举报人才过得滋润的嘛。黄梅阴恻恻的扫过这一家大小,在社员的指指点点里刚想走,忽然想起上回走得急没来得及带走的水果糖。“糖呢,还我的糖!”黄梅气急败坏的伸手。水果糖被聂互助独吞藏起来了,她撒谎,“什么糖,没见着。”田淑珍瞪了眼女儿,又不好发作让黄梅笑话,只能一条黑路扛到底,也跟着说:“什么糖,我们没见着!”“有爸妈生,没爸妈养的兔崽子。”黄梅骂骂咧咧。田淑珍高声回骂,“那也比你生了个傻子强。”黄梅一走,老太太就让聂海生赶紧回学校,事情家里来处理。聂海生起初不肯,被老太太和蒋文英连翻上阵游说了一通。他毕竟也才十三岁,不能跟长辈硬着干。人下午走,晚上家里就来人了。除了公社的治保主任和黄梅认识外,还有几个陌生人。“继续横啊”黄梅阴阳怪气的说:“去劳改出来,看看还能横不。”老太太说:“同志,我们家是冤枉的,这女的想让我大孙子娶她家的闺女。”黄梅噗嗤笑了,脸色得意洋洋,主动说:“就算你们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想抓谁,他们就抓谁。”老聂家的人又不傻,猜也能猜到。之前村里谣传的黄梅跟人不清不楚,顾及姘头还有点人脉本事,今天就是来抓人了,哪怕确实是被冤枉的,也逃不了。打投办的人不满的瞥了眼黄梅,他们是接到命令下乡,这样说很难做人的。“聂海生在哪里!”领头的人问。蒋文英说:“投机倒把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