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追着日落

第92章追着日落

埃及人，希腊人，腓尼基人，带着这些曾经强大到足以压制丹吉尔的海上霸主，消失在历史长河中。随着军队的大征服，丹吉尔周围的所有土地都被纳入了军队。当地中海真正成为城邦的内湖时，海军的存在就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注定的命运。

丹吉尔人骨子里对土地是如此痴迷，绝不会像希腊人、腓尼基人那样，把大海当成第二故乡。如果不是一次次决定丹吉尔命运的战争，敌人舰队带给丹吉尔太多的痛苦和教训，也许丹吉尔海军永远不会出现。

然而，丹吉尔人充满智慧和勇气。这个拥有陆地霸权的国家后来居上，短短几年就建立了自己的舰队，并在一战中击败了当时称霸海洋的腓尼基海军。

似乎胜利暂时激起了丹吉尔人探索和征服海洋的兴趣。招募了越来越多的水手，制造了越来越多的战舰。丹吉尔的海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当三次布匿战争以丹吉尔的胜利而结束时，丹吉尔的海军实际上取代了过去的腓尼基人，成为海洋的新主人。

那是丹吉尔海军的时代。丹吉尔的战舰漫游在地中海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从未停歇的敌对国家，还是曾经对米兰南部造成严重伤害的海盗，都不再构成任何威胁。在庞大而精锐的丹吉尔舰队面前，所有人只能毕恭毕敬。丹吉尔的商船、运粮船甚至渔船都可以畅通无阻，不用担心任何人的劫掠。那是一个海军和陆军一样辉煌的时代。可惜海军的辉煌只维持了几十年。

当所向披靡的军队把越来越多的领土和战利品运到丹吉尔城，当丹吉尔的领土不知不觉覆盖了整个地中海，当希腊、迦太基、埃及、波斯，所有这些国家要么已经投降，要么只能尽力抵抗丹吉尔的军队而无暇顾及海上，当最后的海盗被消灭，丹吉尔的海军终于失去了用处。

受制于时代，海军既无法征服新的疆域，也无法获取巨额财富。务实的丹吉尔统治者自然拒绝了丹吉尔海军继续存在的理由。庞大的舰队被拆分，军舰被分配到地中海沿岸的港口承担近海巡逻和护卫商船的职责，新军舰的研究和建造计划被无限期搁置，海军的水兵招募和训练以及经费都被取消。海军规模一次次被削减，当时的海军部已经变得空空荡荡，辉煌的海战事迹逐渐被人遗忘直至无人问津，曾经拥有英雄称号的海军官兵只能在回忆中度过余生。

这是丹吉尔海军的历史。一段与中国古代海军惊人相似的历史，一段让无数后人扼腕叹息的辛酸血泪史。一段身为中国公民的夏绿蒂也能感同身受、心酸不已的历史。

“这个军港应该早就闲置了，除了水军负责维护的军舰。”军港码头上，骑在马上的康斯坦丁把头扭向一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仓库。“这个港口的一切看起来都像一个被遗弃了很久的共和国.“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纷纷环顾四周，但当视线内的所有反馈信息都证明康斯坦丁说的是真的时，每个人的表情都莫名其妙地沉重起来。

“嗯，这不是我们现在能关注的。”看到大家的心情都受此影响，夏洛特不禁皱起眉头。“海军的衰落肯定是丹吉尔的错误选择，但我们无法改变。另外，各位，我得提醒你们，请记住此刻你们的使命，英国是我们唯一应该关心的。”

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佩德罗的嘴巴蠕动了一下，好像要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是微微一叹，眼角就掉了下来。

夏洛特看看她的朋友们，也知道对于这些年轻的城邦士兵来说，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国家的军事力量无缘无故的丧失，更何况，更何况这一幕感人至深，如后世愤青。如果看到国家面临危机，军人得不到应有的重视，反而受到不公平的对待，难免会感到愤怒和难过。

但是这个国家的事情本来就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就像我们自己的祖国。中国虽然是典型的大江大河、大半岛文明，但始终尊陆农业，轻海上商业，以至于古代先进的航海、造船技术大多失传，对海洋重要性的认识和对海洋的探索与追求在明代逐渐断绝。结果到了近代，洋人靠巨舰大炮侵略掠夺国家，蒙受了近百年的屈辱历史。无数仁人志士哀叹失去海权，割肉之痛。明清闭关锁国的内疚感，这是保守愚昧的弊端。但是，从内心来说，如果你身处古代，受到时代的制约，你真的能看到海洋对未来的巨大影响吗？近代欧洲人在海洋上的开发是不是他们祖先的先见之明，而不仅仅是巧合？

夏洛特不知道答案，也不相信有人能给。

10分钟后，军港码头的海军公共会议室里，

“认证是正确的。“巴约纳舰队的永久指挥官杜伊厄斯的眼中仍然难以掩饰一丝不可置信，他又看了夏洛特一眼，然后犹豫着要不要把戒指递回去。

眼角的余光瞥见佩德罗和其他人脸上的笑容，夏洛特不情愿地接过戒指，表情尽量严肃。“杜伊斯先生，既然身份已经核实无误，我希望杜伊斯先生能尽快把船准备好。格雷西安殿下的命令一定已经传达了，我们必须在深冬的寒风来临之前穿过海峡。后续部队最迟一周后到达。希望王粲先生尽快做好相关准备。”

“没问题，夏洛特先生。嗯，这么读吧。我真的有点搞不清楚英国。”男人有意识地摸摸头皮，被海风和阳光打磨得异常光亮。舰队指挥官Duius对他身边的人是否念错了他们的名字提出了一些简单而诚实的问题。“好吧，夏洛特先生，我会马上安排淡水和材料。在接到格雷西安殿下的命令后，我已经派人仔细监测和收集了几天的水文、风向和水流信息。三天之内，我觉得做好路线就够了。”

“打扰一下，杜伊斯先生。”夏洛特用眼神征求同伴们的意见，当大家都同意后，她点了点头，“那么，在我们离开之前，请杜伊斯先生为我和我的下属安排好住宿。”

然而，令夏洛惊讶的是，乍一看像是个大胆的人的杜伊厄斯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嗯，夏洛蒂先生，很抱歉，这个城邦已经取消了四年的巴约讷特别海军基金，所以我恐怕不能为你提供住宿。”

夏洛特听完，第一感觉是她没有听错吧？那是什么意思？Duius的意思是他没有地方或食物提供给自己吗？这是什么国际玩笑？

夏洛特只能带着疑惑的表情向杜伊斯寻求答案。

“对不起，离这里不到10丹吉尔有一个小镇，那里有很好的食宿供应。当然，如果你不介意，你和其他人可以和我们同吃同住，但条件不能和共和国相比。”这一次，是杜伊斯的副官作出了解释。“城邦取消了第三舰队的编制，所以我们这些现在是普通边防军的人，没有以前的海军特殊津贴和经费。附近大部分曾经为海军服务的共和国都已经废弃了，因为根本赚不到钱。每年除了一点补给和维护战舰的开销，我们每个人都领辅助部队的工资。你也看到了，负责守备的步兵都走了，只有我们还在这里，不只是我们，还有我们的家人和父母，他们都在城邦的舰队里服役过，而我们，是追寻着父母的足迹走向大海。可惜我们生不逢时，城邦海军衰落，但我们不会放弃。也许，有一天，我们也能像我们的祖先一样，漂洋过海，赢得我们的荣誉！“

副官说完后，无论是杜伊厄斯和他的部下，还是夏洛特和他的团队都没有在房间里陷入沉默。可以理解，没有人愿意继续这个令人遗憾的话题。

夏洛特深深地看着这些被国家彻底遗忘的海军士兵。这些还在守护着战舰，和自己心爱的战舰一起慢慢变老的战士，突然觉得眼眶湿润了。然而，士兵不需要眼泪。

夏洛特盯着杜伊厄斯，无尽的话语变成了庄严的军礼。正好，佩德罗和他身后的其他人也向站在他们面前的海军士兵敬礼，不仅代表他们自己，也代表城邦和所有丹吉尔人民，向这些守卫城邦海疆的士兵致敬！

呜~~哗啦~~嘣！

灰蒙蒙的天空，狂风呼啸，层层云层像厚厚的幕布把整个世界包裹成一团，分不清方向和位置，放眼望去，海浪滔天，咆哮不断，不时卷起的惊涛骇浪肆意翻腾，仿佛一头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吞噬一切。

在这样险象环生的大海上，有一艘三纵队的战舰，正乘风破浪，在惊天动地的风暴中奋力前行，起伏不定。

天有不测风云，一般人通常认为是形容缘分，但夏洛特现在明白，这句话只有用在茫茫大海上，才是最生动贴切的比喻。尽管熟悉海况的夏洛特和杜伊厄斯出发前事先做了相当充分的准备，但直到军舰真正进入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夏洛特才知道她试图确保航行万无一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以这个时代的航海技术和造船技术，面对喜怒无常的海洋，面对萧蔷这样强大的自然力量，没有任何其他准备可以保证她的安全。

夏洛特一行包括150名水手、50名海军士兵和一个100人的团队，昨晚从巴约纳起航。本来按计划航行大概要一整天。然而，冬风的提前到来和洋流的突然变化让这个计划完全失去了意义。强烈的风暴和汹涌的洋流使它们完全偏离了原来的航线，斜向西北方向漂流。

因为船上携带的水钟被大风破坏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用其他方法来估算时间，而如果他们精确的生物钟没有因为恶劣的天气而失灵的话，夏洛特觉得他们已经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航行了两天左右，虽然淡水、食物和水果(夏洛特特意指示杜伊厄斯准备了一些干橘皮，因为在这个时代没有人知道如何治愈坏血病。)暂时不会出现储备不足的情况。然而，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还摆在大家面前。本来航程的终点应该是南安普顿，丹吉尔人在那里还驻扎着1000人的驻军和一套公寓，但他们一时说不清自己在哪里，更别说再次修改航线了。

暴风雨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渐渐平息，云层散开，太阳升起。尽管天空仍然阴沉而朦胧，可怕的海浪终于平静下来。这时候的大海很温和很温柔，和以前大不一样。这艘坚固的军舰没有受损，但船帆被吹得乱七八糟。海水把木甲板冲刷得干干净净，几条倒霉的鱼被提了上来，还在挣扎搅动，脸颊拼命地鼓气。不幸的是，他们最终窒息而死。这是夏洛特等人在暴风雨后看到的景象，他们恐惧地从船舱走上甲板。

夏洛特和杜伊厄斯不约而同地走向鹅形船头，看着远处薄雾中的前方道路，心里有说不出的压抑。

“杜伊斯，你还能找到路线吗？”在过去的两天里，随着交流的刻意深入，夏洛特和她的下属已经和杜伊厄斯以及他的水手打成了一片，所以称呼也不再那么正式，而是改成了朋友之间的称呼。

“恐怕不行。”听到夏洛特的询问后，杜伊厄斯立刻皱起眉头，盯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有些沮丧地说:“这该死的风暴太大了，完全改变了路线，抹去了痕迹。况且漂了这么久，连现在的位置都判断不出来。也许我们只能等到晚上了。如果天上的云能散去，我们就能通过星星重新确定路线。”

“然而，我们已经推迟了一天。”夏洛蒂听到这里，喃喃自语，然后看着大海。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显得很果断。她转向杜伊斯说:“我们不去南安普敦。我们会改变计划，在确定路线后找到最近的着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