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白狸花捂着额头,一脸幽怨:“那若是姐妹们对公子有意呢?”
沈浪想到了赤月,笑道:“那可真要辜负姐妹们的好意了,因为我已名草有主。”
有主...
白狸花黯然失神,身子都跟着颤了颤,好在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顷刻间稳定了心神:“狸花有些不适,先回去休息了。”
沈浪点头,看着她一步步离去,总感觉这姑娘似乎有什么心事。
砰!
白狸花进入自己的客房,淡定的关上门,紧接着像是浑身无力的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名草有主了,关我什么事?”
“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难过?”
“啊啊啊...白狸花,你醒醒,你们才认识几天,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一百句,你喜欢他什么?你是不是傻?”
“可是,可是,还是好难受啊,就像是无法呼吸。”
“....”
沈浪不知道白狸花的想法,更不知道自己的优秀,已经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生情。
他只知道,狮驼岭还有七姐妹在等他回去吃饭,其中那个总是穿着红衣服的大姐,还跟他有一顶的关系。
“就应该直接回去的,她们晚上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吃饭。”
“可留都留下了,总不能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而且方舟还在白狸花身上...”
....
狮驼岭,盘丝洞。
蓝溪带着七妹蹲在洞口,两个小姑娘披了件御寒的斗篷,一篮一紫,颜色分明。
在她们跟前,是一个被蓝溪硬生生锤出来的大坑,红孩儿正趴在坑里用三昧真火烤红薯,他的能力发挥到了正确的地方。
每烤好一个红薯,蓝溪便屁颠颠的送进洞里贡献给几位姐姐,她总是喜欢给别人送吃的,尤其喜欢给那个怪人送去藏在鞋子里的鸡腿。
绿涟是一个吃货,送进来的红薯有一半进了她的肚子,很是享受的挂在靠椅上,轻轻揉着肚子感叹人生,不久之前,大姐还为了一口吃的病倒了。
可这短短的时日内,七姐妹就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
一切的源头,都来自那件金丝甲,以及...
她看了看一旁空出来的位置,想到了那个给她们带来好日子的邻家哥哥,今晚怎么又没回来?
黄雅掰开了一个红薯,分了一半给橙心,眼睛也在瞧着那个空位,心里多少有那么点高兴,就让沈浪在外头快活好了,最好一个月,不,一年别回来,那样大姐就可以忘了他。
黄雅知道自己这么想很自私,尤其是瞧着大姐郁郁寡欢的样子,她的心也跟着难受。
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大姐与其天天等着那个男人愁眉苦脸的,倒不如早点忘了他,七姐妹像以前那样快快乐乐的生活多好,即便日子过的差一点也没什么,又不是没吃过苦。
橙心笑意盈盈的眯着眼睛,仿佛弯弯的月牙,红薯的甜,似乎甜到了她的心里。
就像小时候跟在邻家哥哥屁股后面满山跑,在别家洞主种的红薯地里偷偷挖走几个。
然后两个小家伙躲在山林间生火,瞧着地瓜一点点的熟透,口水止不住哗啦啦的流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长大了,知道了男女有别,再加上生活的重担压下,双方的距离也跟着慢慢远去。
似乎人一旦长大了,很多东西就要跟着失去。
再后来,天灾降临,狮驼岭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糟糕,那个没本事没手艺的邻家哥哥,除了种地之外一无所长,连去码头扛包的活都没人要他。
以至于本就紧巴巴的七姐妹,还要再接济一个曾经的青梅竹马。
是啊,青梅竹马呢,橙心的笑容更甜了。
只是,天灾之后,她眼睁睁的瞧着青梅竹马与大姐越走越近,关系也越来越好。
于是,她将那份懵懂藏在了心里,默默的祝福着大姐和青梅竹马。
可是,那一天穿上了高跟鞋之后,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升起了想和大姐比较的念头,很是强烈,以至于问出了那样的问题,更有了后面看似暧昧的调戏。
她扭过头,看向了鞋架上的鞋盒,似乎从那天之后,大姐就没再穿过了,多好的一双鞋子呀,为什么要让它蒙尘?
赤月小心的剥着红薯皮,一片片的撕下,又轻轻的吹凉里面的果肉,一点点的喂进老五嘴里。
老五名叫青清,跟孔雀公主一样,总是缺乏存在感,以至于七万字了才正式出场。
她小口小口的咬着大姐喂来的红薯,一双小手不时的拍一下,虽然排行第五,但模样却是最小的,个子甚至都还没有蓝溪肩膀那么高。
她永远长不大,因为天惩。
据说,她刚刚化形那年,可见未来,曾预言七姐妹中有人可以成仙。
不过具体是哪一位就不得而知了。
妖想成仙,困难重重,不似人类那般水到渠成,而是有天生的枷锁存在,难以打破关隘。
一旦打破关隘,也就代表着有成仙的可能。
可狮驼岭几百口人,千年来也仅有三人打破,近百年来最有可能打破之人便是盘丝洞的橙心。
所以,所有人都认为,青清预言能成仙的姐妹就是橙心。
自从这一个预言出口之后,青清就再也见不到未来,也再也长不大。
若是正常的成长,她此刻也该跟四位姐姐一样,有美丽的面孔,高挑的身段,可以穿着套装,踩着高跟鞋,哼着小曲儿和大姐跳舞。
赤月的舞艺越发精湛,这些天晚间无事的时候,总是喜欢逮着三个妹妹陪她跳舞,两双小脚丫相互踩来踩去,到了最后,甚至连鞋都不穿了,至少踩在脚上不会那么疼。
她低下头,瞧着那一双藏在绣花鞋内的小脚丫,白皙娇嫩的脚背晶莹如玉。
她想到了自己一次次踩到那个男人脚上时,男人吃痛却还生生忍下来的样子,很是滑稽,又有些可爱。
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对高跟鞋那么执念,她只知道若是男人再提起跳舞的话,她就可以轻轻松松的穿上高跟鞋,再也不怕站不稳,更不怕踩到他。
她的舞艺从来不是为自己而练,只想有一天能跟上他的节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那么在乎他。
或许,是那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