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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还没得及出门，就被一个女人堵了回来。

那个曾经救了他的命，并且给他洗脑的女人。

“不是病了么，不在家里躺着，为什么还要穿着夜行衣？“女人咄咄逼人：“你要去哪里？“

“我...“

龙傲天哑口无言。

女人却替他说了出来：“你想去女儿山抓那个人，好叫她同意你的要求，是也不是？“

龙傲天愣了愣，依旧说不出话来。

女人瞧了他片刻，叹息道：“你本来有大好的前程，我也该有大好的提成，却都被你的贪心作废，舵主的位置你可以觊觎，但有的人却不是你能威胁的。“

龙傲天忍不住道：“我只是想尽快的往上爬...“

“爬上去之后好向我表白？“女人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有资格入我的眼？你只不过是给我带来提成的棋子而已。“

龙傲天面色大变，心痛的无法呼吸：“我只是你的棋子？怎么可能？明明当初的你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

“因为当初的你还有利用价值，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女人语气更冷：“但现在的你却已没有了作用，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龙傲天蹬蹬蹬的退了两步，颤声道：“你要杀我？“

女人点头：“我的棋子走错了路，自然要由我来处理。“

龙傲天的脸突然狰狞了起来：“你或许忘了，我曾经是明州第一号要犯，四大神捕都无法将我留下，而你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丝毫武功，只会治病救人的柔弱女人而已，这一点五年来我反复确认过许多遍。“

“所以说你很可悲，对我没有丝毫的了解，却妄想觊觎我。“

女人慢慢的抬起右手，手上有黑气缭绕：“柔弱只是女人用来掩饰自己的外表，柔情似水便是女人最致命的武器，你能死在我的手里，也该感到荣幸。

毕竟，生而为魔，天道所限，轻易不会出手。“

魔？

天地间集怨憎恨于一体的魔？

不被天道所容忍的魔？

不该在世间存在的魔？

龙傲天的念头刚起，那只缭绕着黑气的手就已经刺入了他的心口，捏碎了他的心脏。

一个人的心若是碎了，自然也就活不成了。

“我不管你是不是魔，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你是否当真没有对我动过情？“

这是龙傲天临死前的最后一个问题。

“世上的男人为何都这么愚昧，总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总以为世上的女人都围着他转。“

女人幽幽叹息道：“殊不知，他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跳梁小丑么...

龙傲天得到了答案，自嘲的闭上了眼，彻底的离开了人世间。

....

不远处的院子里，许磨刀依旧在磨刀，许饮酒依旧在饮酒。

这已是他们十年来的习惯，或许这一辈子都无法改变。

“许兄，算算时间，咱们的香主也该起程了。“

“是啊，是时候送他上路了，人活着实在太累，帮他解脱也好。“

“不错，世上的烦恼不该让他忧心伤神，作为下属，就该为上面的人解忧。“

“如此说来，他还应该感谢我们。“

“这倒不必，谁叫我们是大善人呢。“

许磨刀停止了磨刀的动作，用那块反复清洗过许多遍的抹布擦拭着刀身：“它已准备好饮血，你的手呢？“

许饮酒放下了酒壶，看向了自己的手：“当然也已经准备好，只差一颗人头而已。“

许磨刀霍然起身：“那就不必再等了。“

的确已不必再等，因为他的刀已砍在了许饮酒的脖子上。

而许饮酒的手，也刺入了他的喉咙。

两人的生机快速流逝，却又相互支撑着没有倒下。

这真是一对好兄弟，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就如同当年许下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世间，又有多少结义的兄弟可以做到？

便是名传千古的桃园三人，也不曾如此。

柔弱的女人从他们身旁经过，轻声呢喃：“若是一个人既没有能力，又没有脑子，却妄想找他人当踏脚石，那自己也肯定会悲惨收尾。

就是可惜了一个潜力股，让我损失了许多提成。“

....

明州的血在流淌，江州的阳光正好。

清风坊的姑娘们都已早早的起来，出门赚钱养活沈浪那个小白脸。

萧飞飞最近和几个有钱的末亡人走得很近，据说每天出去的时候身上没有一文钱，回来时却已腰包鼓鼓。

昭明妃无所事事，她的反串角色就一个阿飞，时间隔得有点久，再加上后来穆念慈的形象深入人心。

所以让她的富婆生意都没几单，倒是大老爷们巴不得能跟她喝杯酒，顺便买只绣花鞋回去收藏。

昭明妃懒得搭理他们，钱够花就好，没必要卖自己的鞋子，一天天的就在排练室里练舞，练演技，刻苦的不行。

就是练舞练久了，鞋子换的也勤快，洗好的鞋子总喜欢晾晒在沈浪经过的小院里，也不晓得是否刻意为之。

白狸花对此颇有微言，好几回念叨着哪有人住在东院，鞋子却晾在西院的道理？

昭明妃回怼，我就是喜欢这样，你管得着吗？

这两个曾经在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住在一起后不斗斗嘴总觉得日子没啥意思，

因为实在是太安逸了，平日里没啥活可做，商演都是下面的姑娘完成，她们这些领导那都是在屋里等着分钱的主。

如同大户人家的少奶奶一样。

“哟，今儿个又换了新花样？“

白狸花穿着小熊睡衣，踩着小熊拖鞋，嗑着瓜子溜达过来，瞅了一眼晾晒的鞋子，忍不住冒着酸味儿：“还有没洗的，这是给谁准备着呢？“

昭明妃刚把鞋摆好，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回眸道：“哪是给谁准备的，就是在屋里放久了拿出来晒晒太阳，怎么，白姑娘连这也要管？“

白狸花笑了笑：“那可真是幸苦了昭坊主，特意从东院抱了十几双鞋子过来西院晒，不知道的还以为东院连个晒鞋子的地方都没有，以为我们清风坊怠慢了你。“

“东院太阳没西院好，鞋子干的慢。“昭明妃也跟着笑了：“也是多劳白姑娘关心，每回我刚过来，你就跟着出现。“

白狸花叹息道：“没办法，自家男人太优秀，老有野花想飘过来沾一沾，总要看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