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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黑暗之花

第八十八章黑暗之花

吴王说完也是长叹一声,眼中竟然含着泪水,让王禅也觉得吴王虽霸气十足,其实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而已。

此时王禅脑子里忽然之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吴王这两个儿子,死得看起来有些蹊跷。

“王上,不知你的两个儿子是如何去世的,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这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不说也罢,是病亡的,不治之症,求遍大周医师,都无药可治,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禅先生不必多思。”

吴王看来也不想过多去追忆过往,毕竟痛苦悲伤之事,谁也不愿提起,就好比陈年旧伤,若是再行揭开,或许比受伤之时更痛苦不堪。

王禅一笑,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胡思乱想。

当年公子光已登大位,那时若说有有隙之人,想杀的当然还是吴王阖闾,对于两个娃娃,应该来还不会构成威胁。

吴王此时也许是受些寒气,竟然咳嗽起来,一手抚着胸部,脸上却透着黑色。

不像是普通病人那样,一旦咳嗽,会满脸通红,像是热潮一样。

“王上,你如此咳嗽有多久了?”

“大概一个多月了,许多医师都束手无策,看来是真的老了。

其实刚才禅先生也说过,这也是我咎由自取,这些年沉于酒色,身子骨已大不如从前了。

我曾听说小公子善长观相之术,在伍爱卿寿辰之上就曾预言,伍爱卿只有五年寿辰。

如此有损伍爱卿颜面之语,若依伍爱卿的脾性,定然会大怒。

可听说伍爱卿不仅没有动怒,反而与禅先生共饮一樽,实让本王有兴趣。

今晚来此,也想请禅先生为老朽看一看,不知老朽还有几年寿辰?”

吴王说完,喝了口茶,运转体内内息,也平静许多,脸上的黑色也慢慢消失。

王禅还是一惊,心里有些矛盾,依他的学识,知道吴王的病已无药可治,若按实说来,怕吴王经受不起。

“禅先生,你直言无妨,纵然明日一死,本王也决不会怪你。”

吴王现在已对王禅十分信任,就像伍子胥一样。

别人看来只是荒唐之言,但观相卜算就是如此,当事之人心有自知,所以往往能出人意料。

“实在可惜,吴王尊上,你虽然年暮,其实该不至于此。

但你却身中巨毒,而且已毒入骨髓,不用观相,小子也能算出你还有多少时日。”

王禅再出惊人之语,让吴王手中的茶杯都跌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王禅。

“禅公子,你说本王中毒,何出此言。

本王除了偶有咳嗽之外,身体并无大恙,只偶尔感觉有些休虚,也该是年纪大了所致。

可若说中毒,本王实不敢相信。”

王禅走了过来,伸出两指,搭在吴王手腕,凝目细听。

一股精纯的道家内气走遍吴王全身经脉,吴王顿时感觉十分舒爽。

王禅慢慢收回内力精气,缓缓松开手指。

“不错,一年前你就中毒,每日三分毒。

此毒十分罕见,无色无味,现存医书都未有记载,只是远古有此传闻。

若我猜得不差,此药与神农药经中所记载的一味药相似。

说其是毒药其实也并非毒药,它有一个名字叫‘黑罂粟’。

花株三尺,径黑而叶黑,花亦是黑的,所结果自然也是黑的,浑身通黑,所以俗称黑罂粟,也有人叫‘黑暗之花’。

可为解药,亦为毒药。

每日三分毒,毒一经经肪,就自入骨髓。

任普通医师百般解术也验不出来,因为它不在人血脉之中.。

这种药有一个特点,一开始可促进阳气吸收,让人感觉兴奋无比,利于男女但偶合。

若用于幼儿,也可助孩童生长,可若所用不得当,则如同拔苗助长,有害无利。

若用于成年之人,往拄让人觉得身体健壮,可以随时享受男女之欢。

可一旦过后,此药就会深入骨髓,难与自拔,摧残身体,最终为此毒所害。

若说是毒药,却又很难定论,它可助人吸收万物之阳,却又会吞食体内阳气,就像现在的王上。

年老体弱,阳气不足,已难与保持平衡之态,吸收的阳气少于药物所需,所以就会越来越虚弱。

若说不是毒药,可当它聚集足够,身体无法供良阳气,自然也会让人中毒而亡。”

王禅说完,看着吴王十分茫然的样子,知道该八九不离十,吴王所中之毒就是黑罂粟,黑暗之花。

吴王听了,慢慢的并不惊讶了,反而十分镇定。

“那禅先生,依禅先生之能,此毒可有解救之法?”

王禅也是苦笑道:“王上,你之所中已无药可治,纵是神农再世,怕也没有办法。

除非你有仙缘,习得洗髓易筋之术,脱去肉体凡胎,或许才能存活。”

吴王一听,最后的防线再次被击溃,刚才还以为王禅有危言耸听之嫌,再者王禅所说也十分匪夷所思,想来既然知道,该也有解救之术,所以还是保持着一点吴王的尊严。

但现在王禅毫无情面的像是给吴王判了死期,此时的吴王已无力支撑,整个人都快瘫在坐椅之上,神色惊慌。

在死亡的面前,任谁是王上还是凡夫,都一样会恐慌,一样会怕死。

”吴王不必如此惊慌,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天道自然,无尊上尊下之分。

况且吴王已风云一生,该有知足。“

王禅浅浅说完,其实也不懂这死亡对于一个凡夫俗子的威胁与恐惧。

“禅先生刚才说,本王理解,也不会再奢求上苍。

不过禅先生说本王有些可惜,不知是何用意?还请禅先生明示。”

“没有人不死,王上纵横沙场多年,难道还怕死吗?

小子可惜的是,英雄迟暮,不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却死于身边之人算计,死于慢性享乐之隐毒,实在可惜!”

王禅到是坦然,就好像吴王中毒也在他的算计之中一样,随时掌控形势,随机应变。

“原来如此,也难怪三个痴儿竟然在此时夺位,原来早就预谋,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不过以今日今时之势,本王也难从他们心愿。

本王给横沙场,切实也想马革裹尸,

无奈如今楚国有你鬼谷王禅在,我纵是发兵,也徒劳无益,只会自取其辱。

而越国示好,本王又病入膏盲,新王登位之时,若徒发战乱,只会陷吴国于混乱之中。

此生此愿难了也!”

吴王重新坐起,人也精神许多了。

话语之中似乎认为并非真的难从己愿,反而认为是王禅故意想挑起吴国与越国之乱,从中让楚国得益。

王禅诡笑一声,坐了回去。

只是喝着茶悠悠道:“若吴王中毒之事越国已知,越国又会如何?而吴王又该如何?”

吴王一听,再次陷入沉思。

王禅的话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击中吴王要害,让吴王不得不怕,所有的担心都集中在一起。

一年前的事,也缕缕在目,慢慢回忆起来。

而刚才王禅所说两个儿子的不幸夭折,似乎也渐渐呈现在眼前,让他疑心再起,忧虑重重。

“依禅公子之意,又将如何?”

“王上,欲解此事,并非在于小子王禅。

我自出道,亦未回楚国,并不希望于吴越交兵,而让楚国处渔人之利。

可吴国太子之位,王上纵然不明示,却也该下定绝心,这样才能为新王谋划,所以一切还尽在王上。”

吴王看了看王禅,也明白王禅所说的道理。

若说王禅此时纵是挑起吴越之争,他回到楚国,也不会有人认为是他的功劳,所以于他无利。

而若王禅所说是实,死期可盼,若不能为新王铺平道路,那若自己死了,吴国必乱。

那时越国定然趁势攻来,吴国灭国也并非危言耸听。

“本王于此时,也不瞒禅先生,吴国将来,还属差儿,此点禅先生当然知道。

前几日我也试探于王后,此并不提差儿,只论波儿与山儿,想来王后这几日也该有所选择了。

我意已明,只是俗人难解吾意而已。

以禅先生之聪,当然知道,而且已从那次对夫差的惩罚可以看出。

现在是否可以告知先生破解之法,保吴国平安。”

王禅悠悠一笑道:“将计就计,示人与弱。

如此一来,吴国潜藏的危机必现。

只要夫差公子与孙将军手握重兵,想来吴国之乱只在于表,可对症下药,逐一清除。

就好比刚才,若不是王上咳嗽几声,让我看到王上黑色上涌,与人有别,我也不知吴王已病入骨髓。

若我猜得不错,不久之后越国必然阵兵吴越之界,随时准备攻入吴国。

其理由是为某个公子讨公道之理,其实只是想吞并吴国。

若此时吴王称病,想来越国自然会有所行动。

边界有事,吴国自然可以防备,而夫差公子只需随孙武将军,稳住吴国军队。

吴王自然可以清理杂草,甚至可以借此出兵越国。

若吴国有兵事,那夫差公子的王位自然稳当,而吴国朝中众臣自然只会共举能保他们荣华富贵的亲主夫差为王。

那时夫差称王已是顺理成章之事,也是天之意也。”

“禅先生果然妙计通天,可比当年太公之谋,此该是一个两全齐美之计,本王十分感激。”

吴王说完,对着王禅再次一揖。

目光坚毅,脸色铁青,似乎已暗下决心,清除内患。

“王上不必客气,明日我就前往越国,此中之事,只能由王上自行斟酌了。”

王禅说完也站起身来,事已成势,话已说透,该是送客之时了。

吴王微微一笑道:“有劳先生,不必相送,本王孤身而来,就是不想惊动四野。

明日清晨本王必率百官相送,还望禅先生对玉公主多多担待。”

吴王说完,再次一揖,紧了紧衣裳,转身就走出王禅的堂屋,脚步声消失在观城大街之中。

王禅苦笑一声,也是悲吴王之不幸,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卑鄙。

虽然公子波与公子山王禅并不喜欢,可若依此争斗下去,两人结局已定。

如此借刀杀人,实也非君子所为。

可再想吴王之毒还有夭折的两们公子之死,王禅却又吓出一身冷汗。

王室之争,非一朝一夕,阴谋手段,层出不穷,父子无义,兄弟相残,实在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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