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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忧极无忧

第二百零七章忧极无忧

胜玉公主待两个侍女走后,和衣就在床上躺下。

一日来焦虑不安,心情起伏不定,让她有一路心力憔悴的无力感。

人也是迷迷糊糊进入一个交织的混沌世界,似醒似睡,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

此时慢慢的她感受到有人来到她的身这,用手轻抚着她的脸庞。

那手温柔细滑,在她脸上轻轻滑过,如一道春风吹过脸颊,十分舒服。

慢慢的她睁开眼,眼前一个俊秀的男子,正在深情的看着她。

胜玉还是从那虚实相生的世界之中回到了现实。

“翟哥哥,你来了。”

“玉儿,你睡吧,我在床边守着你,你累了,别管我。”

身穿一身夜行衣的人就是墨翟,王宫内的变故,王禅一出宫门,就奔去告诉了他。

王禅不知道如何安慰胜玉,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所以他让墨翟趁夜来看看胜玉。

王禅知道这一天内的起伏与交织,胜玉已近似崩溃的边缘,若无人安慰疗伤,怕她难与熬过此次王宫内的变故。

而墨翟也一直掂记着胜玉,他也知道上午的朝会,吴王的要胁自然会传到胜玉的耳中,而这也是让胜玉变得自责内咎的原因。

他想来安慰于胜玉,可他却不知如何说起。

他不想告诉胜玉,他需要坚持自己心中的理念,可若真的坚持,难道就真的放弃眼前受伤的爱人吗?

墨翟无法选择,也无法面对,但他还是来了。

“我没事,有你在我心里已经好多了,快抚我起来。”

胜玉虽然嘴上如此说着,可身体却真的疲惫无比,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墨翟看着胜玉期盼的眼神,实在不忍再伤她的心,也不得已的扶起胜玉。

坐起身来,胜玉也感觉好了许多。

‘翟哥哥,我们到桌边坐坐,我为你泡壶茶,喝口茶暖暖身子。”

胜玉站起身来,走到火炉旁边,就开始泡茶,而墨翟则呆呆的看着胜玉的背影,似乎只是那二天时间未见,胜玉已经苍老许多,单薄的身子,显得十分纤弱。

“玉儿你坐,我来吧。”

墨翟还是抢在胜玉前,提起了水壶,开始泡茶。

胜玉微微一笑,回到桌前坐下,桌下的油灯不停的跳跃着,像胜玉跳动的心一样。

灯光也因有人而开始变得明亮,照着胜玉略带疲惫的面容,像是通灵的灯光一样。

“玉儿,来喝点热茶。”

墨翟已经把水递到胜玉嘴边,十分体贴。

胜玉此时竟然俏皮一笑道:“翟哥哥,我还没有这般娇弱,父王都说我是巾帼不让须眉,还是我自己来吧。”

胜玉接过杯子,自己喝了一口,看着满面通红的墨翟,到显得十分自然轻松。

“翟哥哥,你也喝点热茶。”

胜玉不忘提醒墨翟,因为此时墨翟显得十分羞涩。

刚才的举动,一般情况之下,只有夫妻之间才会如此体贴关怀。

墨翟用手握住胜玉的手,看着胜玉十分怜惜的挤出些笑意。

淡淡说道:“玉儿,今晚之事,刚才来时师弟已经跟你说过了,王族之事,让你受苦了,你不必想得过多。”

胜玉一听,心里还是感激王禅,可见王禅也是逼不得而已,可她却不知道王禅真正的担忧。

“我没事,翟哥哥放心,不知道鬼谷先生有没有说刚才亭屋到底发生什么?”

胜玉还是十分期盼的看着墨翟,毕竟若说要知道亭屋发生的一切,王禅是最清楚的。

所以王禅应该把经过告诉了墨翟。

而胜玉虽然十分淡然,可内心里却繃得紧紧的,她怕意外,那毕竟是她亲生的父亲。

任那一个做女儿的,也不会不关心自己父亲的死活。

“玉儿,我本不想告诉你,可我也知道你关心吴王,也知道你的脾气。

但你先答应我,不要紧张,你的父王没事,我才会告诉你经过。”

墨翟握着胜玉的手,感受着胜玉内心的变化,却并不看胜玉那淡然的脸。

“你放心吧,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也不会紧张。”

胜玉说完,对着墨翟一笑,似乎真的不紧张一样。

“你二哥公子山利用你,邀你父王共用晚餐,其实是与幽冥之人谋划好要刺杀你的父王。

他们认为此次你的父王能放公子山出来,实则是想当夫差公子的挡箭牌。

可刚才王禅说过,你父王并非如此本意,只是因为有些秘密实没有人知道。”

胜玉一听,心里还是一沉。

刚才的猜测最终还是被证实了,所以王禅才让她远离那地方,是因为连王禅也没有把握同时保护吴王与她的安全。

胜玉的脸上显出一丝悲意,不仅是对公子山的失望,更是对自己被利用的自责。

若她的父王真的被刺杀身亡,那么她也间接成为弑父的凶手。

“那后来呢,父王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胜玉还是有些着急,刚才一直装得若无其事,此时心里已是掀起巨浪,让她不得自己。

“刺客进入亭屋之后,并没有急着刺杀吴王,而是你二哥公子山。

当吴王觉得公子山有危险,扑上去救公子山时,公子山却趁机刺了吴王一剑,刺在左侧胁下。

而后来的幽冥尊主以及杀手,自然被还复本样的师弟震住。

最后他们知道在师弟手下已无法再杀死你的父王,所以才被王禅一剑逼退。

此时你的父王该并无大碍,有师弟为他包扎了伤口,还有一些治伤灵药敷在伤口,并不会危及性命。

只是你父王本已中毒,再兼此次被刺伤,最少也得休息二个月了。”

胜玉提心吊胆听完墨翟所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虽然知道吴王并没有事,可墨翟越是轻描淡写,她越能感觉着那其中的惊心动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二哥为什么要杀父王?”

胜玉自言自问,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可她却不肯承认。

“若吴王此时死了,公子山就可以顺位继承吴王之位,这就是公子山此次铤而走险的目的。”

墨翟虽然不愿意提及,可知道若不应和胜玉的自问,会让胜玉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胜玉听墨翟一说,心里暂时平静下来。

“那我二哥公子山呢,我听护卫说他是去追刺客了,现在是生是死鬼谷先生难道也不知道吗?”

胜玉此时心里矛盾,可对于自己一直交好的二哥,还是关心他的死活。

“玉儿,公子山追刺客也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步。

毕竟若依他们的计谋,你的父王该是百死无生。

只要公子山利用你父王的慈爱刺伤你的父王,剩下来凭幽冥尊主及幽剑的武技,要杀吴王那该是十拿九稳之事。

而且你的亭屋已被幽冥尊主布下阴符之局,外面的护卫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

公子山追刺客而出,而吴王一死,那么明日公子山自然也可洗脱嫌疑。

他是去追刺客的,并不知道亭屋之事,也不会被人怀疑,自然能当上吴王。

可他们千算万算,却还是漏了一点,那就是师弟。

只有师弟才能破幽冥尊主的阴符之局,也只有师弟才有如此能力逼退后来的刺客,保住吴王一命。

现在公子山如何,据师弟说只怕已是凶多吉少,至于其中的秘密,我也不得而知。

玉儿,公子山弑父之举,为世人所不容,他不论生死,都是咎处自取,你不要过于伤心。”

墨翟说完,其实胜玉也明白,就连墨翟如此宅心仁厚之人,都觉得公子山该死,那么她还能怎么说呢?

“翟哥哥,谢谢你来看我,我已经没事了。

玉儿有件事不知该不该问?”

胜玉对王族之事,已是无可耐何,只余悲痛,此时唯一的希望却还是眼前,她想知道墨翟的意思。

“师弟是楚人,他来吴国,主张吴国攻越,而越国也一心想攻吴,这正是一个机会。

而现如今你的父王已毒入骨髓,去日可数,此时继承之选已成定局。

吴王一身戎马生涯,又经这段时日连丧亲人之痛,其心已死,最后的心愿,除了你将来的幸福,就是能够战死沙场。

所以吴与越战,势不可分,然墨某心中之念却不敢片刻有忘。

墨某自小得师傅真传,一心要为天下贫苦百姓奔走,让列国呈现止战非攻之态,这样大周天下才有真正安宁。

所以我也只能竭尽所能,明日再见你父王,让他打消攻越之心,止战非攻,安享最后的日子。”

胜玉听墨翟十分无奈的说完,知道墨翟的选择,心里已经恢复如初,像一滩秋水一样,波澜不惊,十分安静。

这却让墨翟非常意外,不曾想胜玉也能如此通情达理,理解他的苦衷。

“翟哥哥,男儿当志存天下,你既有所想,玉儿自会支持。

不过依你之见,吴国攻越,是否有利于吴国呢?

还是只是有利于楚国,成全鬼谷先生之谋。”

胜玉从开始就知道鬼谷王禅来吴国不求名利,不求高官厚爵,当然会有其它目的。

但王禅所思所行,却并非不仁不义之行,也让胜玉无从挑出毛病。

当然她也相信他的父王并非愚蠢,自然也知道王禅的谋略,但却依然信任他,这里肯定也有其考量。

那么现在胜玉想知道的只是,若吴与越发生战火,是有利于吴国,还是有利于越国,甚至于楚国,这她却还看不出来。

“吴若此时攻越,该是有利有弊,利在于稳固夫差公子的新王之位,同时也能通过师弟与楚国结束敌对状态,让吴国暂时少了楚国之忧患。

而楚国因呈越之战,楚国边境百姓也可觅得一时安息,于楚国及百姓也有利。

而且于夫差新王来说,吴国百官纵有意见,也会齐心辅佐。

毕竟夫差公子也善武多谋,是吴国将来的保证。

这也是师弟及你父王执意选夫差为吴国继承的理由。

可若三国无战火,和睦相处,这才是对三国百姓完美的结局。”

胜玉听完,也是长舒一口气。

她本来对吴王选择你差而挑起太子之争,心里一直有嫌,而且对鬼谷王禅既佩服,却也心存恐惧。

听墨翟分析来看,将来如何无法预知,可至少现在而言,王禅一切都是为吴国之利而谋,成全于吴国,才受益于楚国。

“翟哥哥,谢谢你,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心吧,玉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胜玉此时抬起手摸着墨翟的脸,脸上透着一种难言的幸福。

而墨翟则只是呆呆的看着胜玉,不知道为何此时的胜玉,竟然表现得如此坦然,让他十分矛盾。

他不想伤害胜玉,可他却明明知道已深深的伤害了胜玉,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或许就是人性里那隐藏的弱点,自私。

说墨翟为了天下百姓奔劳是一种大义之举,可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却不能让她不受伤害,反而因为需要成全自己内心的大义,伤害她,这就是自私。

正当胜玉在感受着与墨翟这温馨之时,一声惊呼还是把两人惊醒。

“有刺客,快来抓刺客。”

卧房门口站着刚才的侍女小梅,在她的眼中,一身黑衣人墨翟就和刚才刺杀吴王的刺客一样。

或许是王宫实在出没的刺客太多,让这些下人都紧繃着神经。

可这样一来,外面一时之间护卫的脚步声响起。

胜玉此时也难于解释,只是对着墨翟说道:“快走。”

她知道纵然墨翟最后能澄江此事,可对于他的父王来说,将是再一次打击。

吴王被刺,而女儿却在屋中私会情朗,这于一个未出嫁的公主来说,也是奇耻在辱。

更何况于对现在今的吴国王族,那将是另一种污辱。

墨翟在胜玉眼中看了出那一份真情,也看出了担忧,还有那一份不舍。

可他却不得不动,身子一个急旋,对着门外就冲了出去,而那些护卫冲进屋里之时,已找不到墨翟的身影。

“公主,你没事吧。”

小梅与一众护卫走近胜玉公主桌边,见胜玉公主安然坐在椅上,也着急的问着。

“没事,他已经走了,你们不必惊扰,更不得告诉王上,我要休息了,你们都出去吧。”

胜玉自顾儿走近床边,也不理这些护卫侍女,和衣倒在床上,就闭上眼,真正的十分安闲的睡去。

一切对她而言似乎已通解,并没有什么让她再有烦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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