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传奇法师的动容

金色大厅，狮王城当中一座地标性的建筑。

贵族议会的重大政策颁布、侯爵以上贵族的授勋、顶尖构装师发布新作品的发布会，又或者一场规格极高的顶尖音乐会。

莱茵神圣同盟内的一切重大活动，几乎都可以看到它的影子。

能够容纳超过一万名观众、有关声音环绕、视距放大等多种魔法工艺共同作用下带来最顶尖的“视听享受”效果，使得几乎所有需要大量观众的“演出”，都希望能够在这里召开。

也正因为如此，金色大厅的开启非常的频繁。

不过，若是具体到“构装发布会”这个分类之下，一年之中，在金色大厅召开构装发布会的次数不会超过五次。

而在这个月份当中，一封邀请函，引爆了狮王城内的气氛。

所有对魔纹构装感兴趣的贵族、独行强者，以及靠着信息过日子的媒体们，都被这个突然传出来的消息给吸引住了。

——没错，在魔法世界，也是有“媒体”这个东西存在的，尽管存在的形式有些区别，但本质上都是那么回事。

任何发展到了一定程度的文明，都必然会出现类似的产物。

要说他们对这个消息有多疯狂倒是不至于，但只要条件允许，大多数对构装感兴趣的人或者势力，都不会介意走上一趟。

就算高层没时间，派个手下去了解一下情况，也是很有必要的。

尽管，这场构装发布会的召开者，是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陌生名字。

但“金色大厅”本身，就是一份强而有力的担保。

如果新的构装没有足够的水准，是不可能通过金色大厅的审核的。

更何况，在一些大贵族、媒体收到的邀请函上，落款的名字是“伽拉德-月歌”。

一个老牌的四阶大构装师，甚至在很多人的观点当中，伽拉德-月歌就是圣构装师之下的第一人。

——当然，同样拥有类似称号的构装师，在泰拉大陆上还有好几个。

比如说更靠近东方的另一个人类帝国嘉兰王朝当中，公认的“圣构装师之下第一人”就是一位名叫罗尔森-伽利略的大构装师。

而在南方的奇迹森林当中，那些上层精灵们普遍认为，伟大的“天际世界树”血脉拥有者，奎尔萨拉斯-逐日者殿下，才是最接近圣构装师的天才。

不过，不论怎么说，能够被列入“四阶最强构装师”的争议人选当中，伽拉德-月歌在魔纹构装上的实力足以为任何构装师做背书。

至少在莱茵神圣同盟，这份背书的份量相当之重，没有多少人会轻视。

就算有，也不会表现出来。

月末的最后一天，恰好是日曜日，莱茵神圣同盟传统的“假期”。

设置了一万两千一百个座位的金色大厅当中座无虚席，甚至就连走廊、过道之中，都站满了人。

“大家好，我是秦霄。”

秦霄站在舞台上，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倒是没什么怯场的感觉。

在动辄数十上百万人规模的战场上，秦霄都不会感到紧张，何况只是面对一万多名“观众”？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就直接进入正题。今天要展示的分别是三套二阶套装，以及一件四阶构装。”

秦霄随手打开投影装置，播放出事先准备好的画面。

几副构装的图案浮现在半空中，并透过“视距折叠法阵”出现在每一个人的眼前。

在扩音设备的加持下，秦霄的声音响起：“第一套构装，我将之命名为【狂战士】系列，由五件构装组成，其中一件加载在坐骑身上，侧重于进攻。下面是这套构装的组成，以及属性说明……”

秦霄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演说家或者推销员，讲解的内容干燥而乏味，充满单调的数字，而没有太多形容词汇的描述。

但这并不妨碍台下的人们听得津津有味。

相比起浮夸的“艺术性语言”，任何一个潜在的魔纹构装买家，都更倾向于详细的了解构装各方面的数据，最好能够精确到小数点之后几位。

至于乏味？

在动辄数万，甚至更多金币的交易当中，描述商品的词汇是否足够有趣，并不足以成为购买它的理由。

尤其是，当这件商品的用途在于军事方面的前提下。

那些浮夸的描述词汇没有任何意义。

一套构装能够为自己的军队带来多大的提升，而使用这套构装的成本几何，是否有足够的“利润空间”，或者迫切换装的必要性，这才是真正需要考虑的问题。

在秦霄的讲解声中，偶尔，也有一些相熟的贵族之间，会响起小声的讨论。

“你怎么看？值得入手吗？”

“如果性能能够达到他宣称的水准的话，就二阶套装来说，属性相当不错，就是不知道产量如何。”

“价格也是需要考虑的问题，如果太过昂贵，就不值得了。就像几十年前出现的【圣徒】套装，属性确实优异，但一套【圣徒】的钱，至少够买五套同阶套装，显然不值得。”

“我对他口中的【盾战士】系列很有兴趣，如果价格不是太离谱的话，或许会考虑入手几套。”

“……”

类似的讨论声不断响起，内容也大同小异。

来到这里的，多是贵族的代理人。

至于媒体和独行强者们，他们期待的并非是这些只能作用于战场的低阶套装，而是作为“压轴”发布的四阶构装。

“综上所述，三套套装的属性方面，应该已经讲清楚了。至于大家最关心的价格……”

秦霄沉吟片刻，开口道：“以标准品质，也就是我刚才所报出的属性为准。一套【狂战士】构装，售价三十万同盟金币，【盾战士】三十三万，【重装战士】则是二十八万。不过因为产能有限，目前仅接受少量订单，并且优先接受以魔法材料等战略物资支付的交易方式，有兴趣的可以在发布会结束后私下商谈，联系方式就在发布会邀请函的背面。”

这个售价，并非是秦霄拍脑门想出来的数字，而是参考了莱茵神圣同盟内，魔纹构装的“市场行情”，并咨询伽拉德-月歌的意见之后所做出的决定。

以【狂战士】套装为例，不算秦霄的“工时”，成本低至一万两千金币出头，每卖出一套，利润高达二十余倍。

当然，这是从每一样魔法材料的处理，都由秦霄亲自完成的成本。

但这样做并不划算。

作为一名“实力不俗”的构装师，秦霄的时间非常的值钱。

一些相对容易处理的材料，处理流程还是外包出去，更加划算。

虽然会增加额外的成本，并且品质方面也很难达到秦霄亲自出手的水准，导致构装成品几乎不可能达到“完美”品质，但却能省下大量的时间。

依旧以【狂战士】套装为例。

如果把大部分不重要的程序都“外包”出去，那么成本大约会上涨到两万一千金币。

多出来的这九千，就是雇佣大量魔法炼金师，进行基础材料处理的“加工费”。

而相应地，若是采用这种方式，秦霄本人花费在这一套套装上的制作时间，将由大约四百三十个小时，降低到五个小时左右。

省下来的这些时间并非是“消失”了，而是由别人代劳。

事实上，任何四阶大构装师，在制作低阶套装的时候，都是采用这种方式。

甚至一些制作难度较低的高阶构装，部分流程也会以雇佣的形式和魔法炼金师合作，以便节省时间。

虽然魔法炼金师的“工时”也很昂贵，但和高阶构装师比起来，却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毕竟，培养一个构装师的难度，可要比培养一个魔法炼金师高太多了。

没有在广告上浪费太多时间，秦霄很快进入下一个环节。

一挥手，舞台上方悬浮的构装图案纷纷消失，一副新的构装出现在众人面前。

构装上，那繁杂而华丽的图案，简直像是一副艺术品。

密密麻麻的线条，勾勒出一股独特的韵味。

这种韵味，叫做“魔法数学”。

从看似凌乱的图案中，看出数字的美感，这是要在魔法数学和位面几何上都达到一定造诣的魔法师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在座的观众，绝大多数人并没有这个本事。

但，魔导师级别以上的强者，也并不少见。

并不是每一个魔法师都擅长魔法数学，但能够达到魔导师以上的魔法师，在魔法数学上的造诣一定不会太差。

若是没有足够的数学基础，根本不可能搞明白八级以上的魔法，那复杂无比的魔法回路要如何构建并保持稳定。

也就不可能成功施放一个高阶法术。

如果把魔法师换成战士、骑士，或者其它任何职业，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在魔法文明当中，哪怕是对战职者来说，魔法数学和位面几何，也是必须要掌握的课程。

至少对高阶职业者如此。

讽刺的是，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在科技为主的文明当中几乎只是一句口号，但却在几乎是奉行着丛林法则的魔法文明当中，成为了不折不扣的真理。

当这些高阶职业者，看到秦霄展示出的这副构装的时候，眼睛顿时直了起来。

尽管因为某种独特的“封装加密”技术，他们无法从构装的线条之中看出这件构装的原理。

但那股充满数学美感的韵律，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这幅构装，我将它命名为【魔动武装】，是一幅四阶构装。当然，只是勉强达到了四阶的门槛，就属性上而言，要低于绝大多数四阶构装。就我个人来讲，更愿意称它为准四阶构装。”

秦霄这番近乎于自贬的话，并没有让台下的观众们失去兴趣。

无数次构装发布会，先抑后扬这种套路，早就被人用烂了。

甚至有不少人心里的想法都是：“啊，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套！”

下一刻，秦霄伸手一点，构装上的阵图亮起，散发出湛蓝色的光芒。

秦霄的音量不大，但却仿佛雷鸣一般，在场内为数不多的高阶强者耳边炸响：“这幅魔动武装，只有一个效果，就是实现魔力和斗气的互相转化。有了它，法师可以使用斗气，战士也可以使用魔法。”

魔力和斗气的互相转化！

这句话一出，顿时让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魔动武装】，是提拉米苏身上那套构装的核心。

当然，提拉米苏身上的【魔动武装】，是一件六阶构装，无论是转化效率还是输出功率，都不是四阶构装可以相提并论的。

秦霄在提拉米苏的【魔动武装】的基础上，做出了一定的改良，在“魔力转化斗气”的基础上，又实现了“斗气转化魔力”，使得这件原本是“法师专属”的构装，也可以用在战职者的身上。

——其实本质上来说，两种不同的【魔动武装】，其实是两个版本。

毕竟，法师并不需要用到“斗气转化魔力”的功能，反过来，战职者也不需要用到“魔力转化斗气”这个功能。

与其兼容，还不如选择单一的属性，以最大限度地强化它在这一方向上的效果。

让战士能放魔法，让法师能抡大锤，这有什么实际意义吗？

当然有。

对于高阶强者来说，大陆上无数遗迹、秘境的探索，是成长道路上不可缺少的一环。

这些遗迹、秘境，既代表着机遇，但同时也存在着危险。

在无数险境之中，禁魔领域，或者禁武领域，这样的环境虽然罕见，却也并非没有。

若是遇到这种环境，单一的法师或者战士，只能望洋兴叹，远远绕开。

但若是有了【魔动武装】，他们就具备了单独探索此类险地的资本。

当即，一名穿着镶金边法袍的法师忍不住站起身，高声问道：“请问，这幅构装转化斗气的输出效率如何？”

按理来说，这种举动，在金色大厅这样的场合相当的不礼貌。

但并没有人因此而开口斥责。

因为，在场几乎大半的人，都认出了这名法师的身份。

莱茵神圣同盟最强大的传奇法师之一，同盟守护者、兽人帝国毁灭者、屠龙者、大奥术师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