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两位一体

以食人魔这个种族而言，高格的个头并不高大，甚至显得有些矮小。

肥硕的肚腩，像是怀孕了八个月的孕妇一样，显得有些滑稽。

但，在他身体周围，若隐若现的无数空间裂缝，却是清清楚楚地告诉所有人，他的实力有多么的恐怖。

这是对规则掌握极深的表现。

只是一次目光对视，秦霄就判断出，高格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最初的预期。

只是从外露的气息来推断，高格的实力，绝对已经达到了二十五阶。

甚至有可能超过。

秦霄心头浮现出一个疑惑。

超过二十五阶？

这怎么可能？！

以秦霄对世界规则的了解，泰伦瑞尔世界，所能容纳的极限，就是二十五阶。

想要突破二十五阶的阶位，必须要离开泰伦瑞尔，寻找层次更高的世界，后者干脆深入无尽虚空之中，才有突破的可能。

这不是秦霄一个人的判断，芙蕾尔、提拉米苏，在这件事上都和秦霄的意见一致。

以三人从不同角度，对规则强度、世界阶位做出的判断，出错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除非……

这个世界有什么极为特殊之处。

一个念头浮现在秦霄脑海之中。

泰伦瑞尔世界，果然有大秘密！

恐怕，当初高格诈死脱身，就是发现了某个特殊的隐秘，为了专心钻研，这才离开部落联盟。

要不是这一次出兵，部落联盟面临灭亡之危，高格恐怕还会继续隐藏下去。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秦霄很快就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面前的对手身上。

一个有可能已经突破二十五阶的对手，确实是让秦霄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但要说让秦霄退却，却还不至于。

二十五阶，只是泰伦瑞尔世界本身的极限，却不是秦霄的极限。

十几年来，秦霄还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战斗力完全释放出来过。

秦霄也很好奇，所有状态加持之下，自己的实力，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

【英雄挽歌】套装，军魂之力加持！

两百多万秦军，与秦霄链接在一起，源源不断地为秦霄提供着力量加持。

符文之力，激活！

五枚符文，泛起微弱的光芒，在秦霄手背上，构成一个玄奥的图案。

【终焉领域】构装，激活！

以秦霄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黑色旋涡。

旋涡的半径近千米，奔腾不绝，隐隐有哀嚎之声响起，仿佛有无数怨灵隐匿其中。

做完这一切，秦霄稍稍感知了一下，立即得出一个数据。

二十五阶。

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突破二十六阶的“上限”。

但，在【终焉领域】当中，哪怕是比秦霄更强的对手，在无数诅咒叠加削弱之下，也会被压制到和秦霄一样，甚至更弱的程度。

做完这一切，秦霄发动【阴影传送】，借着兽人剑圣的影子，出现在高格面前。

两个鲜活的生命突然出现在领域之中，就像是水落进滚烫的油锅里，整个领域瞬间沸腾起来。

无数怨魂，朝着高格和兽人剑圣扑上去，拼命撕咬着。

当然，这并非是真正的怨魂，只是外表看上去类似而已。

甚至于，它们连生命都算不上，只是领域力量的外在显化。

这些“怨魂”，其实就是领域本身的诅咒判定。

无论是躲避，还是攻击，都无法抵挡怨魂的靠近。

每一次被“怨魂”触碰，就会承受一次判定。

若是判定未能通过，就会被叠加上一层诅咒。

更重要的是，这种判定，并非是固定的属性判定，而是随秦霄的实力而变化。

秦霄越强、属性越高，判定的强度也会随之上升。

以秦霄现在的属性，高格或许还有一定的“抗性”，但兽人剑圣，却是绝无可能在这种每秒钟十次以上的高密度判定之下幸存。

仅仅只是一个接触，短短几秒钟时间，兽人剑圣身上，就叠加了超过三十种不同属性的诅咒，整个人的气息衰弱了一大截。

而且随着诅咒一层层叠加，属性下降，它对【终焉领域】的诅咒判定，也愈发没有对抗的资本。

几乎每一次判定，都会给兽人剑圣添加上一层额外的诅咒。

虚弱、衰老、湮甲、幻象、恐惧、生命流逝……

一层层诅咒叠加之下，甚至不需要秦霄去动手，单单只是诅咒本身，就足以让兽人剑圣在几分钟之内死去。

秦霄也确实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兽人剑圣身上，仅仅只是操控着领域，将兽人剑圣和高格分隔开来，防止高格救它一命。

秦霄很清楚，真正的对手，还是高格。

在【终焉领域】的加持下，秦霄，以及领域本身，所有的诅咒都带有“绝对优先”效果。

“绝对优先”是一种判定层面上的概念，在很多不同类型的法术中都可能存在。

就诅咒类法术来说，“绝对优先”的价值，几乎全部都体现在防止驱散这一点上。

通俗来讲，只要被带有“绝对优先”的诅咒命中，这个诅咒几乎就不可能被驱散。

当然，只是“几乎”。

但这也已经足够了。

除了极少数，例如时光、永恒、不朽、命运之类极端特殊的力量以外，几乎没有任何方式，能够驱散带有“绝对优先”效果的诅咒。

唯一的对抗方式，只能是硬抗，抗到诅咒的生效时间结束。

通常而言，十八阶以上的诅咒，有限时间往往长达半小时以上。

而对于二十五阶级别的战斗而言，半个小时时间，漫长到足够让弱势的一方死上十次！

也就是说，高格身上每多一层诅咒，胜负的天平，就会朝着秦霄倾斜一点。

只可惜，高格的实力还是太强了点。

没有秦霄亲自出手，单单只靠【终焉领域】本身的诅咒判定，想要给高格叠加上诅咒，概率非常的低。

到了这个阶位，无论本身职业是什么，在所有属性上，几乎都不会存在短板。

哪怕是法师，【体质】属性也会高得吓人。

哪怕是战士，【精神】属性也不会太低。

任何一个有短板的强者，在传奇阶段，都很容易受到针对。

除非是那种几乎不参与战斗，只是一心研究技术的人，不在乎自身是否有什么短板。

而高格，显然不属于此列。

元素奴役者这个名头，是一次次战斗中打出来的。

在高格曾经叱咤风云的年代里，它也曾是能够独战数十名传奇强者的猛人。

这样的一个猛人，当然是没有短板存在的。

【终焉领域】自带的诅咒判定效果，在高格那疯狂堆砌起来的属性之下，几乎完全被免疫掉。

不过，秦霄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终焉领域】的诅咒，就和绝大多数领域一样，只是大范围清场的神技。

对上同等级，甚至更强的强者，只能起到辅助作用，而不可能一锤定音。

秦霄毫不犹豫地催动手背上的符文。

符文之力与秦霄的精神力，构建起一个特殊的循环。

秦霄挥动【深渊咆哮】，指向高格，口中发出一声低吟。

“虚弱！”

这句话，赫然是以秩序神语念出。

而在秦霄的身侧，同时浮现起一个漆黑的影子。

影子一团漆黑，看不清五官，但头上那支长角却显得异常狰狞。

“虚弱！”

影子的声音，几乎和秦霄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只是，它所使用的，却是秩序对立面的混乱神语。

在秦霄的构想之中，这一招，应该是三位一体，以秩序、中立、混乱三重规则，同时对敌人施加强烈的诅咒。

但，三位一体，以秦霄现在的实力，还有对规则的领悟，都远远无法做到。

只能靠着【特纳比斯】真名的力量，构建一个“分身”来替自己引动混乱规则，再加上自身引动秩序规则，勉强做到秩序、混乱两种规则的二位一体。

同时引动两种规则，还未伤敌，规则的反噬便已经到了。

雷霆从天而降，落入领域之中。

黑色的气流倒卷而上，向着雷霆扑去。

雷电穿过层层领域，落在秦霄身上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头发丝粗细。

秦霄面色不变，硬抗下世界规则的反噬。

下一刻，高格的气息，顿时虚弱了一大截。

在【终焉领域】的削弱之下，规则反噬的力度，远远低于秦霄的预期。

引动双重规则的虚弱诅咒，效果也出人意料地强悍。

借助领域的反馈，秦霄能够清晰地得出一个数据，高格的整体实力，已经被削弱到和自己持平。

差不多跌落了半个阶位。

【终焉领域】当中的黑色气流，有着极为强大的感知隔绝效果，高格甚至无法准确地找到秦霄的位置。

不过，元素奴役者高格，毕竟是一个经历过不知多少战斗的强者，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应对。

无数空间裂缝，在高格身周浮现，然后爆发。

它竟是将攻击的目标，对准了领域本身！

不得不说，这个举动，确实是让秦霄有些别扭。

在完成了【终焉领域】构装之后，秦霄也曾设想过，若是自己落入了别人的领域当中，该要如何去做。

最终得出的结论，和高格此时的做法差不多类似。

攻击领域本身，直接将领域破坏掉，或者至少也要打开一个缺口，从领域中逃离出去，再做打算。

这是最省事、高效的做法。

反而，若是在敌人的领域当中，连敌人的位置都找不到，还想要施行“斩首战术”，那只会被拖死。

高格的举动，给秦霄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空间的力量，说强不强，说弱不弱。

对于不了解空间的人来说，当然是十分恐怖。

而对于掌握了空间力量的人来说，也就那么回事。

但即便如此，若是没有针对性的防护，空间之力，对于几乎绝大多数生命、能量，乃至于物质，都有极为恐怖的破坏力。

对于领域来说，也同样是如此。

在阻止高格和继续按照原定计划执行之间，秦霄犹豫了零点几秒，就选择了后者。

若是阻止高格，就必须暴露出自身的位置，和高格硬碰硬地对战。

这不符合秦霄预设的战术。

反正，即便任由高格破坏，秦霄也有把握，【终焉领域】至少能够坚持一分钟以上。

一分钟的时间，不足以让秦霄杀死高格。

但建立起足够的优势，却是足够了。

秦霄没有收回【特纳比斯】真名所构建出的影子，继续以秩序、混乱两大神语，对高格施加规则诅咒。

“衰老！”

“迟缓！”

“昏暗！”

连续三重诅咒叠加，施加在高格身上。

食人魔的生命力迅速流逝，动作和感知也迟钝了许多，战力再次下滑。

然而，秦霄也不好受。

三道雷霆落下，虽然靠着【终焉领域】的层层削弱，没有给秦霄自身造成多大的麻烦。

但，规则之雷，对领域的破坏却是极大的。

甚至超过了高格所造成的破坏。

另外，【特纳比斯】真名所凝聚出来的影子，毕竟只是一个影子。

哪怕带有一定的“混乱”特性，却终究不是纯粹的混乱规则的生命。

连续施放出四道诅咒，影子的身躯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最多只能完成六重诅咒吗？”

秦霄微微皱起眉头。

预想中，自己现在所能做到的“最强诅咒”，秩序、混乱两位一体的【黄昏之十二乐章】，显然是不可能完成了。

【特纳比斯】真名所构建出的影子，最多只能完成一半，也就是六重诅咒。

然后，【特纳比斯】真名就会陷入沉寂，短时间之内无法被唤醒。

后面的六重诅咒，失去了影子的辅助，秦霄只能选择单纯的秩序，或者单纯的混乱。

当然，每一重诅咒之间，还是可以切换的。

为了保证力量不失衡，最好是两者各半。

也就是说，附带秩序、混乱力量的诅咒，各有九重。

或许可以叫做【黄昏之九乐章】？

念头闪过的瞬间，秦霄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下。

“既然影子只能再发出两道诅咒……顺序调整一下好了。”

秦霄调整了一下状态，将【终焉领域】的范围缩小，以加强领域的强度。

做完这一切之后，秦霄才轻声喝道：“混乱！”

“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