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一章（总第九十五章）、春寒料峭

第三部

第一章（总第九十五章）、春寒料峭

寒雨绵绵，街空无人。

夜渐已深，雨中的亭台楼阁，仿佛都入睡了一般，在遥远的街巷深处，传来了三更的梆子声。京都长安的某大院深处，一间雅静的屋子里，还闪烁着烛光。

酒案上的菜肴都吃差不多了，剩下的菜肴也有点凉了，但酒还在继续不停的喝。

“这杏花贡酒真的不错，好酒啊好酒。”

“奉先，杏花贡酒虽是好酒，也不能多喝啊。”对面坐着的老者劝说道。

“司徒大人，我要是再不喝点酒，这日子我还能过么？我这是借酒浇愁啊。你知道吗？我真想醉过去，是一醉方休不再醒来的那种。”一阵痛苦袭来，吕布英俊阳刚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扭曲的几乎变形。

王允似乎满脸都是非常理解的痛苦状，点点头，心里暗道：“最了解你的人是我啊，你知道吗？”王允端着酒杯欲喝却没喝，又放下酒杯叹道：“可是，酒不解真愁啊。太师虽然奸淫的是我的女儿，却夺的是将军之妻，也就是奸淫的是将军之妻，真的是被天下耻笑的无地自容了。不是笑太师，是笑老夫我和将军你啊。老夫我身体不好，年纪大了，世人笑笑也就这么地儿了。可是将军你是谁啊？你是威震海内、横枪跃马、于百万军中取敌上将首级的吕奉先啊！想不到你这样的顶天立地的盖世大英雄，却也受到这样的耻笑，是老夫无能让将军受牵连啊，这世道，可悲啊可悲。”

吕布大怒，“啪”的一声拍的酒案上杯子都跳了起来，烛光摇晃不定，高声道：“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王允连忙道：“将军，是老夫酒后失言，说错话了，将军息怒。”

吕布恨恨的道：“司徒大人，你说的对，这是在耻笑我，耻笑我这堂堂的英雄男子汉，连自己喜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枉为男人，枉称英雄，我一定要亲手宰了这老贼，以雪此恨。”端起一大杯酒一饮而尽。

王允急忙起身捂住吕布的嘴：“将军，低声，快低声。求求你可别说了。你这么说，不仅将军要大祸临头，也是要连累老夫的。”王允低声道：“最近市井上有各种流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想必将军也有所耳闻，非常不利于将军你啊。”

吕布道：“司徒大人，市井流言怎么了？我早有所耳闻，我觉得有的说的很有道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久居他人之下。我鞍前马后的为那厮卖命，刀下去，枪里来，还要受此奇耻大辱，除了我吕奉先，世上还有这样的事吗？你说，世上还有第二个像我这样的人吗？”

“是啊，以吕将军之大才，既可率军上阵冲杀，于千军万马之中活擒对方大将；又可指挥万马千军平定天下，观目前之情景，如同猛虎困在笼中，在太师手下处处受制约，确实难以发展。”王允貌似公正的说道。

吕布恨道：“我想杀了董卓老贼，可这老贼偏又是我义父，恐怕天下英雄又要笑话我。”又倒满酒喝了一大口，重重的把杯子放在酒案上。

王允心中暗喜：“真的是酒壮英雄胆哎。”面上却不露声色幽幽的说道：“将军姓吕，太师姓董，太师与将军既没有骨肉之情，也没有养育之恩，原本就是两码事。再说了，那天太师投掷方天画戟，欲一戟杀死你的时候，可有父子之情吗？”

“说的是啊，要不是你司徒大人点破我梦中人，还真耽误我报仇雪恨了。”

王允见吕布态度坚决，便说道：“将军若能匡扶汉室乃忠臣也，必将青史传名流芳百世；将军若去帮助董贼乃反臣也，必将载之史笔遗臭万年。何去何从，还望将军三思。”

吕布起身走到酒案旁边，对王允一拜说道：“我意已决，我乃堂堂男儿，说话算话，决无反悔，司徒大人休要心疑。”

王允继续夯实道：“此事重大，尚若不成，反招来杀身大祸，非为儿戏。”

吕布对那千娇百媚的貂蝉早已爱入骨髓深入心扉，想起貂蝉的千般温柔万般可爱，怎能割舍放下？又想起在董卓军中受到的不公平之处，吕布暗想：“市井流言，想必董卓已有所耳闻，我与貂蝉私通早晚是病，要做就必须横下心来，常言说的好，先下手为强。”心一横，遂拔出佩剑，划破手指，滴滴鲜血落入酒中，慷慨激昂的说道：“苍天在上，司徒大人为证，我今以血为誓，为民除害，定要除掉董卓奸贼，绝无二心，否则天打五雷轰。”

王允见时机已到，站起来走到吕布面前跪下，郑重拜道：“奉先将军，果然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汉祀不断，皆出于将军之赐也，我为天下百姓感谢将军，从此圣上和百姓都有希望了。但此事大，非同小可，万望将军切勿泄漏，一切事情我来安排，待时机成熟我自会通知将军。”

吕布连忙扶起王允道：“好。我等着司徒大人的通知，届时我将全力以赴誓杀董贼。”

王允道：“为天下黎民，我与将军共喝一杯。”

王允给酒杯倒满，二人一饮而尽。

二人又商议多时，直到下半夜，吕布才起身告辞。走出房门，一阵寒风袭来，吕布裹了裹大氅，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霏霏的夜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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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王允立即联合仆射士孙瑞、司隶校尉黄琬，以及骑都尉李肃，以天子身体不好为由，引董卓离开郿坞来长安上朝议事，吕布则率伏兵于朝门之内，准备刺杀董卓。

汉献帝初平三年（192年）四月二十三日，董卓乘坐金碧辉煌的青盖金华车，时人称为“竿摩车”走到长安皇宫北掖门外时，司徒王允与吕布等人密谋一举成功刺杀董卓。长安城内歌舞喧天，海内震动，四野欢腾。随即王允和吕布等人把持了朝政，王允渐居功自傲，独断专行，与众人矛盾不断加深。

李傕、郭汜等上书朝廷望天子特赦，被王允断然拒绝。

李傕、郭汜欲逃往西凉或并州，但闻靖勇军勇武且戒备甚严。投降，肯定不干；厮杀，又恐惨败，实力丧尽。二人无奈，最后李傕、郭汜欲散兵各自逃亡，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

樊稠见状：“二位将军，何不找文和先生来商议一下。”

李傕和郭汜恍然大悟道：“正是如此，这个时候怎么乱了方寸，把文和先生忘了呢，快请文和先生。”

待贾诩到知李傕、郭汜之意后说道：“传闻长安城中正在商议，如何把凉州人马斩尽杀绝，若各位将军抛弃部属独行，一个亭长村长就能把你们收拾了。为此，我有上中下三策，供将军参考。”

“先生快说。”李傕和郭汜急道。

“上策，各位将军振奋士气，沿途收敛士兵，率部再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如果能够成功，尊奉朝廷号令天下，官至显位，如果不能成功，败了之后再逃不迟。”

“中策，我闻并州牧马公仁德宽厚，上下齐心，郡县富足，百姓安宁，各位将军若率部投降，性命无忧，可保富贵。”

“下策，各位将军合兵攻打西凉或并州，胜败难料，若胜则以此为基础再寻机发展。”

贾诩刚一说完，将领们一下子就炸锅了，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我们就在长安不能轻易走。有的说并州还不如长安呢。有的说攻打并州还不如攻打长安，又近又有油水，何乐而不为之。有的说就是打并州也是失败，还不如投靠并州呢。

吵得李傕、郭汜脑袋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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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199），字奉先，五原郡九原县（今内蒙古包头市九原区麻池镇西北）人，东汉末年著名将领，以勇武闻名，号称“飞将”，民间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说法。吕布原为丁原部将，后杀丁原归附董卓。长安兵败后，先投袁绍，后投张杨。兴平元年（194年），吕布趁曹操攻打徐州陶谦时占据濮阳。建安三年（198年），吕布先后击败刘备和夏侯惇，曹操亲自出马征讨吕布，水淹下邳。吕布部下大将投曹，于十二月癸酉（199年2月7日）城破被俘，被曹操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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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137—192），字子师，太原祁（今山西祁县）人（据《后汉书》），东汉末年大臣。王允出身官宦世家，壮年时任豫州刺史。因在和中常侍张让的斗争中失败，被迫去官隐居。何进掌权后重新出仕，后何进被宦官诛杀，董卓掌控朝廷时，任司徒兼尚书令。密谋刺杀董卓后，王允与吕布共执朝政，后董卓余党李傕、郭汜攻破长安，吕布出逃，王允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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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147–223年8月11日（77岁），字文和，凉州武威姑臧（今甘肃武威凉州区）人。东汉末年三国初著名谋士、军事战略家，曹魏开国功臣，被尊为魏晋八君子之首。初为董卓部将，卓死投李傕。后又出仕张绣，最终归降曹操。数出策议良计。黄初元年（220年）曹丕代汉称帝，拜贾诩为太尉，封魏寿乡侯，黄初四年（223年）病卒，谥曰肃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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