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交心
真的是他!
此时在诸葛均面前的这位老者,正是写出传世巨著《伤寒杂病论》,被后世尊为医圣的张仲景!
没想到,出仕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自己竟然接连遇上了华佗、张仲景两位当世最厉害的名医。
诸葛均苦笑一声,这到底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上天的安排?
看到诸葛均一惊一乍的状态,张仲景还以为他病情出现了反复,赶忙上前询问道:“公子莫非身体不适?老夫这就为公子把脉。”
说罢,张仲景便坐到床边,三根手指搭到了诸葛均的脉搏上。
“咦?”张仲景微微皱了皱眉,“这脉象不对啊......”
他这一句话,不仅让诸葛大吃一惊,周围众人更是勃然变色。
“神医,军师又出问题了?”
刘备脸色慌张,声音都已经带了一丝颤意。
好不容易才把军师救了过来,现在万一再出点事情,他这小小心脏可真就承受不住了。
小野猫更是脸色惨白,对着张仲景大声喊道:“神医,你快救救他!”
看到众人焦急的神情,张仲景赶紧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误会了,公子病情并无任何恶化。”说到这里,张仲景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老夫只是感慨,诸葛军师的伤情好像恢复的有些太快了......”
太快了......
这三个字萦绕在众人脑海中,久久不能消散。
“神医,你能不能一句话说完啊......”
诸葛均擦了下脑门上的汗水,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
张仲景闻言哈哈一笑:“老夫行医多年,公子这等体质还是第一次见到,也难免有所惊讶。”
刘备闻言,赶忙上前:“神医,那军师目前身体状况如何?”
“诸葛军师脉象充实有力,完全不似重伤之人,只需静养数日,便可恢复如初了。”
说完,张仲景挥挥手,向黄忠索要笔墨。
短短几笔,他便将写好的药方交给了身旁的小野猫,随口嘱咐道:“按照此方服药十日。对了,服药期间切忌房事。”
“房,房......”
小野猫呆呆接过药方,白皙的小脸瞬间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般,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这是......”
张仲景尴尬愣在原地,在他的视角中,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小野猫整日守在诸葛均身旁,不是唉声叹气便是泪眼朦胧。
就这种表现,你和我说不是正常夫妻,谁信呐!
诸葛均脸上大囧,慌忙起身,将此事随意糊弄了过去。
“诸葛军师既然没有大碍,老夫也就不在此打搅了。”
张仲景眼见诸葛均身体状况异常良好,便找了个借口,借故离开。
刘备等人自然是一番寒暄,将张仲景送了出去。
等刘备再次回来时,诸葛均早已做好了准备,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翻下来,跪到了刘备面前。
“当日均自作主张,将主公置于险境,请主公重罚!”
诸葛均说罢,便将身体紧紧紧贴向地面,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军师,你这是干什么!”刘备愣了下神,赶忙上前搀扶,“你身体还未恢复,怎能如此行事,快起来。”
诸葛均倒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坚决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刘备见状,赶忙对着一旁的赵云和黄忠喊道:“子龙,汉升,你们还愣着干嘛!”
二人这才上前,用力将诸葛均重新搬到了床上。
“唉!”刘备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先出去,我单独和军师说几句话。”
待二人离去后,刘备这才拉住诸葛均的双手,语气平静的说道:“不瞒军师,当日事变时,我心中确实相当不满。”
“主......”
“先听我说完。”刘备摆摆手,继续说道,“自建安六年我依附与刘表后,他虽对我时有提防,让我在新野为他看门,但总体上来说,恩情总归大过嫌隙。”
似乎是想起了这些年在新野的种种经历,刘备叹了口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日刘表临终前要我好好辅佐刘琮,我是万万不能拒绝的,就算没了荆州,没了天下,我也做不出那种事情。”
“可军师你说的也不错,经过当日之事,我与蔡瑁已经势同水火,再无调解可能。倘若我们不先动手,事后蔡瑁肯定也不会放过我们。事后想想,终究还是我太过优柔寡断,差点酿成大错!”
诸葛均闻言默默愣在原地,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何种滋味。
重生前,每每看到有关刘备“仁义”、“忠厚”的描述,总有人在下面极尽嘲讽,说什么这是“腹黑”、“伪君子”、“厚黑学”......
可现在就在自己眼前,刘备说出了这番肺腑之言,这还能有假?
怪不得皇叔走到哪里,身边总会有一群人跟随,甚至连自己,不也在不知不觉中,上了他的贼船了么?
“主公,话虽如此,可当时情况危急,差点就......”
“军师。”刘备转过头,和诸葛均对视一眼,“我漂泊三十余年,屡战屡败,说起危险,就这点小事我还真没放在眼里。倒是军师你,屡屡以身犯险,这次也就是运气好,正好碰上那张太守,你要真有点事,我......”
刘备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主公......”
诸葛均鼻子一酸,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等等,这气氛,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咳,咳......”诸葛均擦了下眼角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语气轻松的说道,“主公说错了,不是屡战屡败,而是屡败屡战。”
“屡败屡战......”刘备眼神一亮,抚掌大笑,“哈哈,好一个屡败屡战,说得好!”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再无嫌隙。
心结已解,诸葛均赶忙向刘备询问起现在荆州的情况。
说起军务,刘备如同泄了闸的洪水,滔滔不绝的开口道:“当日多亏了军师在府外提前布下的那几十名护卫,才将蔡氏余党尽数堵在府中。此役蔡瑁、张允伏诛,刘琮被废,蔡氏一蹶不振。至于刘琦么,我已带头上表他为荆州刺史,统领荆州一切军务。”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不等诸葛均祝贺,刘备却摆摆手,神色变得极为郑重:“军师出仕仅数月有余,襄阳蔡氏、江夏黄氏皆已土崩瓦解,荆州士族势力大减。我等又将刘琦成功推上位,这一切皆是军师功劳,请受备一拜!”
刘备说完,便拜服与地上,恭恭敬敬的对着诸葛均行了一礼。
“主公,万万不可!”
虽然刘备跪的真诚,但诸葛均也不敢违背君臣之礼,慌忙将刘备拉了起来。
二人起身后,诸葛均忽然想起,这刘琦已经成为荆州刺史,可那刘琮呢,虽然被废,但好歹也算个任务,究竟如何处理怎么只字不提呢。
想至此处,他便随口问道:“主公,那二公子刘琮呢,他现在在哪?”
“刘琮?”
刘备愣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他去零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