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失败了?
四国之中乃是一方湖。
湖呈方圆,湖水清澈,湖中坐落一方小岛,小岛鸟语花香,梧桐满目。
若是白日,阳光映照湖面,波光粼粼,梧桐花迎着凤鸣,仿若一番世外桃源。
以小岛为中心,东南西北四下延伸,各自的末尾处,分别坐落着四个家族。
东为阳,四季如春,各色不知名的花争相开放,花香弥漫的空气中,携带着点点星辰的灵蝶,翩然落于各花之间。
灵蝶各自散去,一颗颗攀附在梨花树上的蔷薇,绽放着最美的花,似与万千梨花争一番高下。
风吹来,千树万树梨花散落,落于不远处的荷塘,落在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上,落在如同鹤立鸡群般,藏在荷花中的彼岸花上。
梨花衬着彼岸,又被皎洁地月光笼罩。
多了丝朦胧,少了丝孤冷。
有的梨花随风而去,绕过荷塘秋色,穿过座座假山,落在山后的宫殿门口。
拔地而起的白色宫殿,仿似罩着圣洁的白光,令人仰慕。
苍劲有力的笔锋勾勒的牌匾,挂在宫殿不高不低处。
为这座宫殿增添了几分烟火,少了几分沧桑孤冷。
宫殿并未关门,一眼望去,并不是冰冷的红砖墙瓦,而是一排排碧绿鲜活的梧桐树。
梧桐树上挂着梧桐花,梧桐花下藏着几只红色的小灵鸟。
灵鸟声脆如黄莺,吵醒了屋里坐在座位上,一身红袍,单手支额敛着双眸闭眼假寐的男子。
男子相貌不凡,但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
如今被刮躁的灵鸟声吵醒,轻轻蹙了蹙眉头。
长长的睫毛微动,狭长地双眸似有冷光划过。
屋外的小灵鸟,堪堪闭了声。
男子似乎这才散去微弱的起床气,敛着双眸望向屋中的灵石。
灵石凹凸不平,像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挖回来的弃石。
但是现在这颗弃石却是散发着刺眼的白光,白光中似乎还夹杂着丝丝黑雾。
两者对决,不分高下。
男子深邃地双眸似乎闪过一丝欣喜,冷漠的面容也微微缓和了几许。
抬手将那颗灵石劈成碎屑,而后起身慢慢走向屋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接住散落的梨花。
梨花化作只灵蝶,翩翩离开他的指尖,向着北方飞去。
微薄的唇瓣扬起一抹笑意,闪身追着那只灵蝶而去。
男子前脚刚走,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的几人,看着脚下散落的碎石,皆摇头叹息。
十多年了,还是如此随性洒脱,没有一点少主的稳重样子。
几人有些生气的去看站在他们前面,披着白袍,白袍上绣着黑色星星跟月亮的花白胡子老者。
作为那人恩师,有些不可推卸责任的老者,尴尬地轻咳两声。
一边摸着胡子假装淡定,一边云淡风轻道:“在这里压抑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出去散散心了。”
如此护犊子的话,令其他人满头黑线。
……
玄楚京都
略过七王府的几条街后,有一处宅院,宅院不管是青天白日,还是夜色垂暮,常年漆黑一片,令人伸手不见五指。
阴沉沉地,透着一股诡异。
宅院正屋,一盏油灯照着黑色的纱幔,纱幔上隐隐透着一个人影。
人影像是坐在床榻上,面前是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桌子上好像摆放着茶壶,茶壶里似乎在煮着茶。
袅袅热气透过纱幔,向着屋内四处散去。
站在屋内的黑衣人低着头,浑身发抖。即便是透着香气的袅袅热气从脸上滚过,都不敢抬手拂一下。
“失败了?”
纱幔后响起了虚弱无力,似阴似阳的声音,“不是说,是个废物吗?”
“探查到的就是个废物,而且也未曾在京都出现过。”
黑衣人低着身子,声音几乎在发抖,“可他们到现在还未回来,我也曾去七王府探查过,没有探查到他们的任何一点气息,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话落,黑衣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大着胆子抬了抬头,小声道:“会不会是七王爷……?”
“不会。”
黑衣人话音未落,便被纱幔后的人打断,“七王爷是个病秧子,还受巫蛊之毒折磨不能施展灵力。除了冷血无情的刑司堂,别说这么多魔法师跟一位驱魔师了,就是单单的魔法师,他也不是对手。”
说完,不等黑衣人再次开口,纱幔后的人似乎已经失去了听办事不利人的狡辩,语气轻扬,道:“这是你第几次失败了?”
本是句无关痛痒的话,却令本就抬了点头的黑衣人浑身一个冷颤,而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请主子责罚。”
“责罚?”
纱幔后的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低笑了两声后,好脾气地反问着,“不过既然要责罚,那就遵从你的选择。你是喜欢喝茶,还是喜欢喝水?”
黑衣人伏在地上,身子颤抖。
纱幔后的人似乎也不着急,翘着兰花指的手提起茶壶,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淡淡香气又从纱幔后散了出来,令纠结不下的黑衣人猛然抬头,道:“我喝茶。”
“很好。”
纱幔后的人听到这个答案,好似心情不错。
仿似感觉不到滚烫般,兰花指轻轻摩挲着散着热气的茶壶,声音似远似近,“正好,我没有新鲜茶叶了。”
黑衣人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瞳孔睁大的同时也仿佛像拼死一博般从地上飞身而起,五指成爪的朝着纱幔攻去。
只是,那原本近在眼前的纱幔却是极速后退,昏暗的油灯似比刚才亮了一些,照着黑衣人越来越恐惧的双眼。
直到他垂着双目,恐惧万分的看着不知何时扼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
那是只什么手?
手指细长,黑色的长长指甲,枯瘦如柴,上面还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蛇纹,透着黑雾,散着妖邪。
顺着手看去,是一件玄色黑袍,黑袍上绣着一只巨蟒,巨蟒张着大嘴,露着阴森森地獠牙,狰狞恐怖。
他看着那只巨蟒,看着看着,竟眼花地看到那只巨蟒似乎活了过来。
阴森森地獠牙,散发着森森寒气,张着的血盆大口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口……。
亮了几分的油灯似乎又暗了下去,黑色的纱幔又静静地垂在那人身前,桌上的茶壶还散发着袅袅热气。
万籁俱寂的空气里,似乎夹杂着“咯吱咯吱”地咀嚼声。
十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