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噩梦中的少女。
很快的,到下个场景画面了。
这次没有对手,是独角戏。
这次拍摄的内容是少年郝无趣在睡觉过程中,忽然梦到二女儿也就是赵金麦饰演的郝美丽。
跟他在梦中,笑容凄美的挥手告别。
然后从天台一跳而下,凄红的雪花迸发在那瞬间。
而后郝无趣猛然惊醒的场景。
这里的内容在于,郝无趣由于是在做梦,而且是噩梦。
那么他就会被吓醒。
但问题是,演员们拍戏当然不会真的做到噩梦,也不可能看见噩梦。
这就等同于虚空演戏,没有对手。
当然,这其实也不算什么高难度,甚至可以说是影视学院的基础课程。
毕竟很多剧本身出现的特效,都是现实不可能拥有的。
那就需要演员们自己想象,虚空对戏。
“《再度十七岁》18场13镜,Action!”
在诸多长枪短炮的摄像头注视中。
张飞宇开始演了。
依照剧本的描述,本来他只要演出一副眉头紧皱.
而后,呼吸急促,然后眼睛瞪得极大,猛然坐起身,喊句不要就可以。
只是张飞宇所演的要比大家想的好上太多。
只见他躺在床上,先是表情安详。
而后他开始手不自觉的抓住床单,捏紧又松开,
随后,他的眼皮开始微微颤动,头也不自觉的微摇,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伴随着胸膛起伏越来越剧烈。
张飞宇鲤鱼打挺般猛然从床上坐起。
他睁开双眼,眼球里面充满血丝,瞳孔剧烈的收缩着。
“哈呼哈呼!!!”
他心痛难忍,手捂在胸口,喘着气平复心痛。
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床单。
一滴豆大的泪从眼角滑落。
而后好似想到什么,他猛地掀开被子,就跑下床。
但是太着急了,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但是他没管,连鞋都没穿,就往外冲去。
动作非常着急的打开门跑了出去。
“卡!”
监视器前,诸位李东海和演员们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一幕。
剧组众人震撼非常。
自己这些人何其幸运,能和一位正在成长中的影帝同处一个剧组。
均是点头连连。
看张飞宇演戏简直是种享受。
可以说,光从这一系列的动作。
就可以看出,这少年是做噩梦了。
而不是突然发了神经。
当然,一千个人有一千个理解。
由于没有前后画面。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
也许,这就是个忘记写暑假作业,然后梦里被老师惩罚了吓醒后赶紧去补作业的高中生。
还有可能是刚睡着的少年,忽然想起自己浏览器记录没清空,怕被爸妈发现,赶紧去清浏览器记录的样子。
但是,那自然而然滴落的那滴泪,却将这一场面画龙点睛了。
至少,这说明了少年做的不是普通的噩梦。
最起码不是忘写暑假作业的噩梦。
毕竟,没有哪个高中生会,因为没写暑假作业怕被老师惩罚所以吓到掉眼泪的。
实话实说,现实中人做梦。
特别是噩梦,不会有这么夸大的反应。
只是,这是拍电视剧。
演员反应如果不夸张点,看起来就特别干。
而如何不让自己表演看起来干,也就只有从细节着手了。
脸部表情抽搐,眼球的焦距,肢体语言动作等等。
由此可见,张飞宇的厉害。
他将每个细节都诠释到位了。
除此以外,还得感谢剪辑师。
如果没有厉害的剪辑师,掌握好情节分寸,适时的将画面插入到其中。
否则电视剧呈现的效果将迥然不同。
甚至是,一部电视剧之所以能够成为经典,离不开剧组每个人的努力。
一连七八天的连轴转,饶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了。
张飞宇难得的休息了一天。
剧组没有排他的戏份,而是安排了其他演员。
坦白说,袁冰颜挺失落的。
因为一直听张飞宇演技如何如何厉害,但她却没有亲自体验。
旁观总比不过亲身体验来的真实。
无奈,她和张飞宇的戏份,大多集结在校园教室。
在学校场地还没有能使用前,她暂时和张飞宇是没有对手戏机会了。
好在张晓斐作为母亲,同样拥有影后级实力。
倒是让袁冰颜好生的体验了一番。
尽管整个场面基调都是平稳的。
但张晓斐那淡然自若掌控全场的气势,还是让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不得不认真对待,否则NG的就是她了。
袁冰颜心中非常吃惊。
连如此水平的张晓斐都被张飞宇掌控,带入戏里缓了好几天。
管中窥豹,张飞宇的演技究竟有多恐怖?
但短时间内,她是无从而知了。
很快的,袁冰颜的戏份演完。
排到了赵金麦。
小丫头非常紧张,咬着贝齿,两只白皙的小手绞来搅去。
今天她的戏份同样是一场高潮戏。
那就是张飞宇噩梦中的那场她要自杀跳楼的戏份。
别看对张飞宇来说,这只是他的一场噩梦,他演的时候可以虚空对戏。
可是真正放在剧组,这样的画面,是要赵金麦亲自演出来的。
小丫头现实中是个机灵鬼,开心果。
可剧里的她,却是个敏感自卑脆弱,沉默寡言的小女孩。
甚至这个小女孩因为连日来的校园欺凌,无人关心。
心里已经到达奔溃边缘,好象个支离破碎的洋娃娃。
可以说,倘若郝无趣不及时拯救郝美丽,那么他的噩梦将会转变为现实。
郝美丽真会自杀死去。
“道具组!”
“OK。”
“灯光!”
“没问题。”
“摄像组!”
“一切就绪。”
“那么,开拍!”
“《再度十七岁》21场31镜,Action!”
天台场景。
赵金麦饰演的郝漂亮,一改往日阴郁披散着头发的形象。
变得鲜艳活泼起来。
她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长裙,打扮的好像精致的洋娃娃。
她坐在天台上,视线直视前方,眼睛眨啊眨。
她的前方,好像真的郝无趣站在此处。
她的眼神中,带有浓浓的眷恋,渴望。
眸子中,又深藏着一种将死之人的解脱,如释重负。
赵金麦脸带笑颜,一字一句的轻声说。
“爸爸,我想见你,我真的好想见你啊,好想好想的说。”
笑颜逐渐收敛,变得黯然迷惑起来。
似乎在迷茫,爸爸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出现。
“可是,你去那里了呢?”
她的声音渐渐涌上哭腔,一字一顿。
日复一日的被欺负,没人能注意到她。
她要坚持不住了。
她好辛苦。
“我好难受。”
最终,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们赢啦。”
而后,她如释重负的闭上眼,身体往后栽倒。
“对不起……爸爸。”
花骨朵一样年龄的少女。
在父亲的噩梦中,就这样成为了点缀漫天的血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