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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说

100.为什么不说

四月匆匆而过,两次大联考之后就到了五一,只不过高三的假期直接被压榨到了一天。

眼看着距离高考就剩下最后一个月,教学楼下的倒计时翻了又翻,分外醒目的两位数,看着路过的学生愈发喘不过气来。

最后一个月,之前一直在补习班里补文化课的陈千城也回了学校,借着这最后二十几天培养自己的应试的紧张感。

知道他们要冲刺高考,姜宴也自觉地不去打扰,平时和周末吃饭娱乐都是和胡静在一起,久而久之她们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之前姜宴总是和男生玩的开,胡静算是她人生中第一个闺蜜。

为了学生们留有更多的复习时间,高三年级统一安排了晚自习,但陆彧基本没去上过。

自那天在家里碰上周帆之后,放学之后他便不再回家,在教室里自习一段时间,隔三差五会去一次小区楼下的网吧。

最后一次见到闫峰是在五月中旬的时候,男人仍旧开了那辆摩托车,见到正在店里打游戏的他,抱着头盔主动过来搭话。

店里没什么人,两人一起进了里间,闫峰开了两瓶啤酒,陆彧一口没动,只是抽烟。

隔着一道帘子,耳边时不时传来几句暴躁的叫骂声,多数是打游戏打输了的学生。

闫峰见陆彧不动酒,只是勾唇笑了笑,男人自己仰头猛灌了一口,抄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叼到嘴边。

“来,给你闫哥我点上。”男人半眯着眼睛,冲着眼前的人笑道。

陆彧闻声回望了一眼,抬手重新拿回打火机,冲着男人嘴里的烟头迎上去。

“咔擦”一声,一霎火星闪过,青烟肆溢。

雾气漫进眼底,模糊了荡在心间的情绪,时间仿佛静止,两人谁也没出声,只剩夹在指间的烟仍不知疲倦地燃着。

片刻后,闫峰抖了抖烟灰,像是想起来什么,笑着问道:“就快高考了吧?”

陆彧微敛下眉睫,只闷闷应了一声“嗯”。

“紧张不?”男人侧头看向他,总觉得他是有什么烦心事,胡乱地猜测着。

陆彧一直没把自己已经保送A 大的事情告诉闫峰,开始是觉得没必要,现在更是懒得再去应付,所幸没去提,“还行。”

闫峰笑了笑,说起学校里的事情他一向没什么发言权,最后也只是拍了拍陆彧的肩膀,“好好考,就快解放了。”

陆彧没哼声,恰好手里的烟烧到了头,他轻轻碾了碾,还没动手掐灭,突然听到一旁的男人说:“这家网吧哥哥我不打算干了。”

听到他这么说,陆彧手里的动作滞了滞,反应了一会儿,轻启薄唇问:“不浪了?”

闫峰嗤笑一声,将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垂眸看向扑灭的火星,声线平静:“对,不浪了,都这个年纪也浪不动了。”

听着男人感慨万千的语气,陆彧挑了挑眉毛,蠕了蠕唇角,喉头一阵干涩,什么也没说出口。

面前的男人又抽了一根烟点起来,深吸了一口,吞云吐雾间继续说道:“家里相了个姑娘,条件挺不错的,得收拾收拾回去了。”

男人慢条斯理地说着,嘴角始终荡漾着一抹笑意,却也饱含着许多说不出口的不甘。

陆彧静静地听着,彻底摁灭手里的烟头,一言未发。

男人最后一次抚上他的肩头,重重拍了两下,沉声做着告别。

“好好的。”

天还没黑,余晖快要褪尽,街边的路灯亮起,射着昏黄的光。

从网吧一路走回来,天边暗色弥漫,少年颀长的身影淹没在无声蔓延的夜色之中。

几分钟的距离,身上的烟味差不多散尽,陆彧抬脚上楼,走到家门前,刚握上门把手,停顿了几秒,还是松开了。

楼道里的声控灯不合时宜地灭下,他垂眼看了看表,转身往楼上走去。

估计着这个点姜宴应该在家,他抬手敲了敲门,很快便听到里头传来脚步声。

几秒过后,门被人从里边打开,看到门外是他,姜宴开口叫了一声。

自从上次见过周帆之后,陆彧平时很晚才会着家,陆辉什么都没说,父子俩连续大半个月都一直冷战着。

姜宴也曾经试图从中调节,但每每想要和陆彧开口,却语无伦次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世界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没有经历过别人的遭遇,又有什么权利去干预别人的家事。

陆彧抬眼瞧了一眼门里的人,“进去坐会儿。”

姜宴后知后觉地点头,侧身让出通道。

陆彧抬脚走进去,客厅里还开着电视,听着声音应该是动画片,他本想走到沙发旁坐下,漫不经心地一瞥,视线捕捉到放在茶几上的奶油蛋糕。

他垂眸看过去,上头只插了一根蜡烛,还没来得及点燃,蛋糕上是一个手绘的小女孩,底托上是几个用果酱写的字——

“祝姜宴生日快乐。”

姜宴关了门后脚进来,发现陆彧正在盯着桌子上的蛋糕,笑着问道:“六哥,吃蛋糕不?”

头顶的灯光明亮柔和,几个清晰的字眼映入眼帘,陆彧怔了怔眸,扭头看向跟过来的姜宴,喉间溢出的嗓音低沉:“为什么不说?”

姜宴反应一霎,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的生日,坦然笑道:“我自己都忘了。”

要不是几分钟前外卖小哥送来了小姨给她定的蛋糕,她根本想不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往些年里都是外婆帮她记着,现在外婆走了,也没几个人记得了。

听着她毫不在意的语气,陆彧的目光渐渐沉下来,不知怎的,脑海里莫名涌出几个月前在陈千城生日时的画面。

当时姜宴送出的那个带着签名的篮球,引得在场的人惊羡不已。

想到这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击中,似乎有蚂蚁在胸口攀爬,密密麻麻,一阵酸疼。

姜宴本就觉得没什么,她鲜少去追求仪式感这种缥缈的东西,发现站在茶几旁的陆彧黑了脸,抬脚走过去想要拿上餐盘切蛋糕。

还没迈过去,陆彧忽地抢先一步将装蜡烛的盒子拿到手上,一根根地抽出来,在蛋糕上插了一圈。

加上最中间那一根,不多不少,十七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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