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就当你舍不得
闹钟响起，司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接着又闭上眼睛清醒了一下，他才起身，坐在顺手关掉桌上的闹钟。
接着就是和从前一样的梳洗穿戴，顺序一成不变。
开门走出自己的房间，他停住几秒注盯着对面的紧闭的门，才把自己的门关上，走到楼下。
“醒了？”
司沉一下楼，就看到玄北从面前飞过去。
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这么早？”
“秦落没睡，我也没睡。”玄北手里拿着吃的，往楼上飞去。
“没睡？”司沉转身。
玄北停下扭头，“你着急什么？她睡很多天了，暂时不睡，有什么问题吗？”
睡眠对他们来说又不是必须，他们一坐闭眼可以数十年，一天两天不睡觉不会有什么影响。
司沉放下了心，温柔笑道：“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切。”玄北回头，继续往楼上飞去。
“早餐？”司沉问。
“不用了。”
“行。”话落，司沉出了门。
玄北拿着吃的回到房间，秦落正盘腿坐在床上，淡淡灵气笼罩在她周围，玄北也不敢轻易靠近，生怕打扰到了她。
突然，秦落睁开了双眼。
“收拾一下，我们去北海。”秦落赤脚走在地板上，进了衣帽间。
玄北的动作顿住，“现在？”
现在去北海！
“她都给了邀请，我们干嘛不去。”指尖在衣柜的衣服上轻轻划过，犹豫不决。
这些衣服都是司沉找人定制，秦落一件都没穿过。
波动而过的手指停下，秦落转身，不再去看它们，面向旁边的落地镜，响指落下，她已经换了一套长裙。
“那我们还回来吗？”玄北跟着进来，迟疑开口。
秦落看了过去，挑眉一笑，“舍不得？”
“那不是。”玄北否认。
的确不是，仔细想想玄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也不重要了。
“走呗，还挺想看看那恶鬼想做什么。”昨天突然跑来找秦落，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
秦落伸手，玄北跳到她怀里，紧接着便消失在了房间内。
公寓内回到当初，寂静一片。
很快他们就到了北海，并且找到了鬼主的所在，上了那片荒岛后，情景一下子就变了。
高山流水，苍茫大地，绵连不绝的山峦完全是画卷才存在景象，绵连山峦之下水流不息，秦落朝着水流走去。
水面平静，微风习习，吹动起条条波纹，秦落站在水面，放眼看去，水流无边无际，就像是苍茫大海。
玄北低头细看，赞许道：“这幻境做的不错嘛。”
很有大家之风！
“在数万年前，苍茫大地就是这附景象。”是鬼主的声音。
秦落顺着声音看去，水波泛开，一道水帘门出现在了眼前，她没有迟疑，走进门内。
苍茫水面转眼不见，变成了一处绝美山涧，瀑布悬挂，流水就像是从天上而来，鬼主一袭红衣就坐在瀑布旁边的巨大岩石上，闲散半卧，阵阵酒香随风飘散。
“兴致不错。”话音落，秦落在她对面随意坐下。
目光扫到鬼主面前的美酒，她拿过旁边的杯子，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特意等你，兴致当然好。”鬼主掩面轻笑，举手投足妖冶动人。
秦落端起酒杯，放到鼻间闻了一下，就将它放下。
“不敢？”鬼主见她不喝，挑衅问道。
秦落大方点头，“你的东西，我可不敢随便吃，相信这个世上也没谁敢随便吃。”
谁知道这面上的酒，实际上是什么东西呢？
秦落的话并没有让鬼主生气，她听完后大笑了起来。
“说的不错。”她也这么认为。
就是她自己也断然不会喝下自己这杯酒，谁知道她会在里面放什么东西呢？
她们的这段对话，成功让想要靠近那杯酒的玄北退了回去。
秦落往旁边看了一眼，顺势躺下，身下随即出现软垫和靠枕，她半卧在软垫上，闻着酒香，脑海中又闪过了在不周山看到的情景。
情景闪过，秦落立即睁开了眼睛，不让自己再去回想那些零散记忆。
“你在这坐下，就不担心此时我已经在人间大开杀戒，人间生灵涂炭？”鬼主打趣说着，语气听上去并没有多认真。
就像……在开玩笑。
秦落定睛看了她一会，漠然移开视线，“你要杀便杀，见我阻止过？”
果然她昨天出现，不是无缘无故。
“也对。”鬼主得意扬眉。
人间的事，煞魂从未阻止，阻止不了，除非她杀了自己，然而那也不可能。
“你把我找来，是想陷害我什么？”秦落说的随意，明明是陷害的话题，她却说的像平常随意的聊天。
鬼主慵懒侧躺，双手交叠半身靠在靠枕上，笑容绽放，得意而又明媚。
“你明明知道，还要落入我的圈套？”秦落啊秦落，你又想做什么？
“是。”秦落应的直接。
知道她的邀请是圈套自己还是来了，就像她明明知道自己会察觉是圈套，还是下了这个圈套一样。
鬼主盯着秦落，好奇开口，“你怎么不杀了他？”
“我为什么要杀他？”
“那群人把他带走，就是担心你杀了他，你应该也猜到他和你想知道的事有关。”
既然这样，干嘛不动手呢？
“你想他死？回归了神位……”
“若是你杀他，他也许不会回到神位。”
秦落没有接话，四目相对，一个带笑，一个平静，她们认识多年，可以说最了解对方不过，然而她们也从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
鬼主坐起来，把面前的酒杯推倒，酒水顺着岩石流入下面的瀑布。
“不杀就不杀吧，就当你舍不得。”
“舍不得。”三个字落下，讥笑从秦落唇齿间传开。
在这个世上，她没什么舍不得的东西，“你毁不掉人间。”
红唇轻启，秦落转移了话题。
人间无法将恶鬼送入冥界，她也无法真正毁灭掉人间，现在让人间受尽折磨的不过是从封印下带来的浑浊之力。
浑浊之气已经到了人间，也污染了人间，将恶鬼送回去，人间现在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山外山那群老家伙让她把恶鬼送回去，也不是因为人间的大劫。
鬼主注视着秦落，双眼发亮，“我不行，你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