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醉酒
风白离开后。
“晚晚。”
霍司衍看着抱住他的慕晚，抬手正准备把她更紧的圈在自己怀里。
但下一秒。
霍司衍整个人都僵住了。
慕晚放开了他。
被慕晚放开后的霍司衍，看着她的眸光深处，多了点不可置信。
“晚晚？”
霍司衍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亦或许是自己猜到了，但是不敢相信一般。
慕晚看向霍司衍的眼神，是很平静的，“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不发脾气了？”
对上慕晚的眼神，霍司衍下意识的否认，“我没有……”
但刚出口三个字。
霍司衍就蓦地止住了音。
话题又重新被他找了回来，“所以你抱我，就只是为了让他走？”
原本霍司衍不想问出来。
本来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的事实。
但不知道为什么。
霍司衍还是多问了一句。
仿佛只有听见慕晚亲自说，霍司衍才肯相信一般。
但慕晚彷若没有听到霍司衍的话，只是突兀的道，“我们进去吧。”
“出来的时候，我看见阿姨都把晚餐做好了。”
“慕晚。”
霍司衍盯着她，嗓音低沉的叫着她的名字。
听见慕晚忽视，甚至是直接漠视掉他的问题。
霍司衍漆黑不见底的眼底深处，升起了丝丝的怒火。
“是不是为了他，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
一个字的比一个字的急促，“什么时候，在你的心里，他变得那样重要了？”
重要到，不惜委屈了自己，来利用他？
论时间。
他比风白不知道认识了慕晚好多年。
甚至是。
比陆淮洲还要早。
但偏偏为什么。
走了一个陆淮洲，现在还有一个风白。
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轮到过他。
念及此的时候。
霍司衍心底无声无息的，升起了些许的悲哀。
慕晚微微的笑了笑，声调也是自然而然的，“如果刚刚我不用那种方式，你会放风白走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不会。
除非慕晚妥协，不然霍司衍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
听见慕晚的话后。
霍司衍的眼神，微微一变。
连同他周身的气场，也蓦地沉下去了许多。
而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慕晚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如若不是她刚刚拦着霍司衍，风白今天，肯定走不出这里。
说完之后。
慕晚就不想再做过多的纠缠。
转身就想朝里面走去。
但不料。
她才转身，走了一步。
下一秒。
慕晚就被身后跟上来的男人，蓦地抱住了。
“晚晚。”
低低哑哑到模糊的嗓音，不辩任何的情绪。
“你别生气。”
圈在慕晚腰间的手，也是力道轻很多。
仿佛那双手掌的助燃，就怕慕晚有一点点的不舒服。
即便是霍司衍心底的怒意，快要到压制不住的时候了。
但他仍然时时刻刻的惦记到，不要伤了慕晚。
如同刻进了自己的骨髓一般。
听着霍司衍低沉的嗓音，落在耳旁。
慕晚整个身体，微僵了僵。
沉寂了几秒后。
慕晚的手覆在了——霍司衍落在她腰间的手上。
“应该是我怕你生气，不是吗？”
“晚晚……”
慕晚试了几次，也没有把霍司衍的手，从她的腰间拿开。
挣扎不过两三秒。
慕晚自己就放弃了，随即无奈出声，“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是没有任何生气的语调，也听不出有丝毫的情绪在里面。
“不放。”
霍司衍低沉紧绷的声音响起。
他一松手，慕晚肯定又要离开了。
慕晚的眼神，落在前方。
平静无澜的嗓音里，有着些许的无可奈何。
“霍司衍，你不要像个小孩子，好不好？”
小孩子？
霍司衍眼底的神色，微怔了怔。
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他。
杀伐果断、冷酷无情。
这是从小到大，他听到最多的。
从来没有人说过他像个孩子。
是因为，只会让慕晚感到麻烦吗？
但就是在霍司衍怔愣的这几秒间，慕晚就已经伸手，把霍司衍的手掌从自己腰间离开了。
“晚晚……”
被慕晚的动作，弄得回过神来的霍司衍。
下意识的，要去拉住慕晚的手。
但不料。
已经转身的慕晚，蓦地退后了一步。
像是早有预料的，避开了霍司衍朝她伸出的手。
对上他的眼神，慕晚微微避开了一下才道，“我们该进去了。”
霍司衍周身的气场很沉。
但慕晚仿若并没有看到一般。
因为好像在她的印象里面。
霍司衍总是一身冷冽的气息，若有如无的就会给人带来一种压迫感。
好像在慕晚的眼前，也是如此。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慕晚也同样的感受到了霍司衍一身凛冽的气息。
但慕晚并没有多想。
说完之后。
她就进去了。
而这一次。
霍司衍没有伸手，再拦住她。
只是。
在慕晚进去很久之后，霍司衍仍旧是一个人站在了外面。
目光也是看着慕晚进去的方向。
只是冷峻的眉宇微敛，不知道在想什么。
……
霍司衍和慕晚，陷入冷战了。
应该说。
是霍司衍单方面的冷战。
而慕晚依旧是跟之前一样。
该干什么，仍然就干什么。
仿佛并没有因为霍司衍，有影响到自己半分。
甚至是。
慕晚觉得，霍司衍如果不主动来找她，她甚至都是会觉得松了一口气。
而这一切。
落在霍司衍的眼底时，眸底深处又沉郁了几分。
……
会所。
“那位又惹到他了？从进来开始，就一直不停歇的喝？”
席楚散漫舒懒的坐在卡座里，看着单独坐在另一侧的男人，不由得发问。
霍司衍让他们出来。
但偏偏他们出来后，霍司衍又一句话不说，只顾着喝酒。
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他们没有拦。
看得出来，霍司衍的心情很不好。
而这个时候。
就是要让听好好发泄一下，才可以。
但是只顾着喝酒，又不开口说话。
席楚自认为，是发泄不了什么的。
顾厉城坐在了另一侧，听见席楚说的话后，也只是懒懒的抬眼看了一眼霍司衍。
随即冷淡出声，“除了那位不顺他的心之外，其他的时候，你见过他和闷酒？”
席楚，“……”
说实话，他还真的没有见过。
每次霍司衍叫他们出来喝酒，无一例外，都是为了慕晚。
也不知道。
慕晚到底是哪里，让霍司衍着了迷。
席楚虽然这样想。
但是在霍司衍的面前，从来没有说过慕晚的一句话不好。
一来。
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在背后，议论他人的人。
在者。
他怕霍司衍跟他急。
霍司衍护着慕晚的那架势，他是见过了的。
像是不要自己命一般。
所以。
他也承担不起后果。
干脆就不说了。
倒是顾厉城，本身就无所顾忌。
最近的事情，他也听说了那么一两点。
随后。
顾厉城看着仍在不断喝酒的霍司衍，漫不经心的道，“你不方便出手的事情，不如，交给我来做？”
有些事情，在慕晚的面前，霍司衍不能做，不代表他不能做。
而且。
他对慕晚又没有顾忌。
即便是他做了，依照慕家现在的样子，慕晚也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听到顾厉城的话后。
单独一人坐在卡座上的霍司衍，喝完最后一口酒之后。
微微的顿了几秒。
又才给自己缓缓的倒了一杯酒。
“你做，跟我做，有什么区别？”
低沉好听的嗓音，不辩情绪的响起。
顾厉城所说的，不过就是对风白下手。
但是。
依照顾厉城跟霍司衍的关系。
要是顾厉城真的对风白下手。
根本不用霍司衍的任何解释。
慕晚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在霍司衍的身上。
在慕晚看来。
如果不是有霍司衍的授意，那么跟风白八竿子打不着的顾厉城，又怎么会对风白动手。
所以说。
最后还得是由霍司衍来买单。
霍司衍说完之后，脸上的神色一直很淡漠的顾厉城，看了他一眼。
“所以说，是你自找的。”
被慕晚拿捏得死死的。
生怕惹得她一点点的不开心。
自己心底有怒意，倒是自己不露分毫的忍住。
但说实话。
顾厉城也不知道，慕晚是怎样想的。
放着好好的霍司衍不看，偏偏对着一张只是跟那人有几分相似的脸，上了心。
想到这里的时候。
顾厉城突然语出惊人，“要不，你也去弄一张相似的脸来？”
顾厉城说的这话，完完全全是带着调侃的意味。
也就只是想到了，便随口一说。
但不想。
在顾厉城说完之后，霍司衍眉宇间的神色，微微一动。
一旁素来观察入微的席楚看见了，惊讶出声，“不是吧，你还真想？”
“厉城就是没话找话，随口一说，你可千万别什么都妥协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席楚都仍旧是有些不可置信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霍司衍对慕晚的感情，已经变得这样的深了。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
“不会。”
低沉但肯定的两个字音，才在包厢内响起。
听到霍司衍亲口的否认之后，包厢里面的另外两个人，心底才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要是在之前。
如果谁说霍司衍会为了一个人，而去模仿另一个人。
席楚一定会觉得，那人肯定是疯了。
怎么可能。
从那样处处充满算计的地方长大，霍司衍几乎比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自尊的两个字。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丢掉这样的东西。
霍司衍说完之后。
包厢内，又重新恢复了一片平静。
霍司衍不想说，席楚他们也没有主动让霍司衍开口。
在他们看来。
如果霍司衍想说，肯定就是会对他们开口的。
而如今。
霍司衍不想说。
他们能够做的，就只是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
喝到最后的时候。
席楚看着一身醉意的霍司衍，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开口。
“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今天送到包厢内的酒，霍司衍一个人，喝了百分之九十。
其实霍司衍整个人，已经是迷迷糊糊的了。
根本没有听到。包厢内有人说了什么。
见状。
席楚估计霍司衍也没有听到自己说了什么。
起身准备将霍司衍扶回去的时候。
“不急。”
始终在一旁很少说话的顾厉城，轻描淡写的抛出了两个字。
席楚起身的动作，突然顿住。
不解的看着他。
问道，“什么不急？”
顾厉城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了一眼时间。
“差不多了。”
席楚还没有弄清楚，顾厉城说的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时。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包厢的门，蓦地被打开了。
顺着门口的动静，席楚直接抬头看去。
是苏南衣。
席楚直接眯了眯眼，没说话。
“席楚，厉城。”
苏南衣姣好的面容上，笑意温和一片。
以极其友好的一种姿态，落落大方的给他们打招呼。
只不过。
苏南衣的目光，在触及到那个坐在卡座角落里面，一身醉意的男人时。
不可避免的，微僵了僵。
“司衍。”
苏南衣再出口的嗓音，不似刚刚的端雅大方。
而是蓦地变得柔和了下来。
甚至是。
带了点小心翼翼的。
生怕吵到了霍司衍一般。
见状。
出来霍司衍之外，包厢内另外两个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深了深。
苏南衣循着本心，朝霍司衍走过去的时候。
也把自己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司衍怎么了？”
喝成这个样子。
在她的印象中，霍司衍一直都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
很少看见，他碰烟或者酒之类会让人失控的东西。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这样。
“司衍……”
要靠近霍司衍的时候，苏南衣柔和的嗓音，更加的低了。
然而。
就在苏南衣伸手，想要去触碰霍司衍的脸庞时。
一旁的席楚，蓦地就出声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碰他。”
席楚这个人，一向都是温润如玉的。
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是自然而然的温和的。
但是。
在听到席楚开口阻拦时，苏南衣好看的眉头，不自然的微蹙了蹙。
“我来照顾他。”
而说完之后。
苏南衣似乎是才意识到。
这几个字，对于醉酒的人，似乎是有某种歧义的。
于是很快的。
苏南衣又蓦地改了自己的说法，“我送司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