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严咏春与雷婷婷
方孝玉却一脸戒色:“不会这么简单吧!”
严咏春笑嘻嘻地说:“做姐姐的请你吃冰糖葫芦,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孝玉摇头:“因为你只有遇上困难时才会大大方方的请客!”
严咏春眼睛一瞪:“当弟弟的帮姐姐做点事不行么?”
“我没说不行,”方孝玉从她的手里接过冰糖葫芦,边吃边问:“这次又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也没什么,只不过要你帮忙对两副对子,”严咏春眼睛中尽是笑意:“对好了,姐姐改天请你吃大餐,你说‘宝塔圆圆四角六棱八方’该怎么对?”
方孝玉回答她:“玉指尖尖五指三长两短!”
严咏春再问:“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严咏春一拍方孝玉的肩:“不过还有最后一个,三五步走遍天下,如果你连这个也对出来了我就服你。”
方孝玉眉微锁:“谁出的对子?”
严咏春笑着说:“有难度了吧?”
“难度?我说是没水准,”方孝玉摇头:“只要是看过大戏的人就能对出来,,只有象你这种不动大脑的人才对不出来!”
严咏春忙说:“你说我该怎么对?”
“要三五步走遍天下,在生活中根本是办不到的,但是只要你往戏台想就行了,那些打旗的小卒一个就代表了几万兵马……”
“我知道,”严咏春恍然大悟:“我对六七人百万雄师就行了。”
方孝玉点头:“不错!”
严咏春喜形于色:“那你可有什么难对的对子?”
方孝玉面有难色:“我有什么难对的对子?”
“你是神童嘛,随便想想不就有了?”
方孝玉苦笑:“你把这事看得也太简单了?”
严咏春俏脸一沉:“如果今天你让我这个做姐姐的丢了面子,以后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
方孝玉无奈:“你分明是强人所难,真正的对子要情、景、地、时四者相结合,若非身临其境,根本就写不出来,而且还有一定的偶然性,哪能在短时间里就想出来。”
严咏春闻听,脸色稍见缓和:“那你随便说几个好了,反正你读了那么多书,总该记得好多对子!”
方孝玉点了点头,说:“东方伯伯曾出过一个上联,,我记得好象是‘稻草缠秧父抱子’,可是下联我就不知道了。”
严咏春开心地笑了:“那就多谢了,改天姐姐请你下馆子!”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便走。
方孝玉忙问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问这些对子干什么?”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严咏春已飞也似的走了。
望着严咏春飞也似的离去,方孝玉心里实在不解,严咏春一拿起书就打嗑睡,今天怎么会用起功来了。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兰心社突然来了一个小姑娘,她随口出了一几个对联,难住了所有的人,严咏春则是回来求救的,而兰心社则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太太夫人组成的一个娱乐社团。
出对联的姑娘是雷媚的侄女,雷老虎的女儿雷婷婷。
今天她是来兰心社找碴的。
她看到兰心社的太太,夫人,小姐无人能对出她的对联,不由得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看来你们的兰心社真的不如我们的素闲雅居,居然连这两副简单的对子也对不出来,我看不如关门大吉,投靠我们素闲雅居好了。”
她的话刚落,就听到了严咏春的声音:“谁说我们对不出了?”
听到她的声音,苗翠花立刻回头,已见到严咏春从外面走了进来,当下喜色满面:“咏春,你总算是来了。”
严咏春点了点头,然后转向雷婷婷:“我们大家不想对你的对子不是对不出来,而是你的对子太没水平了,我们这里随便找一个都能对出来。”
雷婷婷冷笑:“有本事你就对出来。”
“那你听好了,你第一个上联是宝塔圆圆四角六角八方,我的下联是玉指尖尖五指三长两短,你第二个上联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是以地名为主,若是别人或许对不出来,但是对我却太容易了,我家是开当铺的,我就以当铺为对,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严咏春继续说:“至于你第三副对子是最没水平的一个,只要看过大戏的人都能对出来,你还拿来现宝,你听好了,你的上联是三五步走遍天下,我的下联是六七人百万雄师,你服了吧!”
雷婷婷顿时愣住了,她想不到自己搜肠刮肚找出来的对子,居然让严咏春这么容易就对出来了。
看到雷婷婷呆在那里,严咏春很得意:“想到我们兰心社来撤野,你还嫩了点,我这里也有个对子,你什么时候对出来,什么时候再来耀武扬威吧!”
雷婷婷冷笑:“难道我怕你不成!”
“太难的我怕你对不出来,就来个简单的,”严咏春眼睛中尽是挑衅之色:“你听好了,我的上联是稻草缠秧父抱子。”
听了她的对联雷婷婷立刻傻眼了。
她对不出来。
稻草缠秧父抱子,短短七字却将自然景象与老父爱子的情怀巧妙的融为一体,意义深远实是一上乘佳作,足见功力之深。
严咏春得理不饶人:“对不出来就别来这里卖弄你的小聪明。”
雷婷婷不由得语塞,好一会才说:“这样的对子只怕不是你想出来的,至少你连儿子还没有。”
严咏春启唇还击:“你不也一样照搬古书。”
稻草缠秧父抱子!
听了这副上联,雷媚也对不出来。
她唯有叹息。
这副对子看似简单,实则是寓情于物,道出了老父舔犊之情,而此上联者的学识,阅历更是远在她之上。
“我看这副上联只有方德才作得出来。”
雷婷婷完全同意:“就是嘛,我就说严咏春那个死丫头怎么能想得出来,不过我想姑姑你一定对得出来。”
雷媚苦笑:“方德自幼苦读,曾高中解元,学识渊博,姑姑哪里及得上?”
雷婷婷很是失望:“这么说姑姑是对不出来了?”
“这副上联老而弥坚,没有十几年的学识与阅历是对不出来的。”
雷婷婷不服:“难道我们雷家处处不如方家。”
雷媚眉微锁:“我们与方家之间的矛盾好不容易缓和下来,你可别再给我添乱,去惹方家。”
“是,我知道啦!”
雷婷婷嘴上虽然没有答应,但心里却是大大的不服。
方德与白管家以及东方永琰正在忙着帮官府筹齐运往河南赈灾的钱粮。
半个月前,河南突发水灾,吞没了大量的良田,无数的难民自北难下,而官府为了筹办回疆及大、小金川剿匪用兵的钱粮,一时间腾不出手来赈灾,只是下了道令各地筹粮自救的旨意,杭州虽然是江南富庶之乡,但是它已经承担了大小金川及回疆用兵的粮草,对于赈灾已是有心无力,在这种情形下,鄂尔多、王旦望及一干闽浙官员便找上了方德。
对于此事方德没有过推辞,他一面忙着安置逃难至杭州的灾民,帮他们在杭州安家落户,一面忙着劝说江南富家商贾共同募捐,筹备钱粮运往河南赈灾。在方德的号召之下,仅十天,方德就筹齐了三十万石米粮。
可是方德与鄂尔多却眉心深锁,他们知道河南这次的水灾实在是太大,这三十石粮食是远远不够的。
“事实我们用不着内疚,我们能筹齐五十万石粮食已经是不易了,虽然它远远不足赈灾所需,可是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将之运往河南,再说各地都在筹齐粮饷自救,说不定各地的粮食都已经运到了河南。”
说这话的是跟方德身边的东方永琰,他是奉父跟方德学经营之道的,这些年下来他早已没有了一般王孙公子的傲气,足以独当一面。
“永琰说的是,”方德连连点头:“我们还是尽快将这些粮食运往河南,早到一刻就能多救一个。”
鄂尔多同意:“你想让谁押运这批赈灾粮食?”
“就永琰吧!”
“我?”
永琰很意外。
方德点头:“这些年我们该教你的都已经倾囊相授,就算你再留在我们的身边也不会有太大的长进,因为你现在所缺的就是实战经验,而这些只有靠你自己不断地去历练才能真正的获的,不是任何人所能口传心授的!”
永琰忧心肿肿:“可是这是三十万石粮食,永琰只怕独立力难当。”
“给自己一点信心,给自己一点勇气,不要害怕失败,更不害怕摔跤,失败、摔跤并不可怕,重要的是你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方德望着永琰:“雏鹰要展翅高飞,必须经过风雨的洗礼,一个人要真正的成长,也是如此,否则你永远不可能独当一面,只能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是!”
听了方德的话后,永琰立刻变得信心百倍。
方德跟着说:“将这五十万石粮食送到河南后,就回家吧,你在杭州已经呆了十五年,是该回去看看了。”
“回家?”永琰心中一阵兴奋:“方叔是说我可以回家了?”
方德点头:“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而且你家里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你是该回去帮你父亲做些事了,给你两天时间,把自己没做完的事赶快做完,然后就启和上路吧,灾民还等着这批粮食裹腑呢,而我就不给你送行了,我得去一下汉口,看看那边的赈灾物资准备的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