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猿

一顿烤鱼吃完，斑苍带着小文伙房里送了野果，别了小文，回洞收拾起来。

“苍哥，这些矿石够不？”赤嘴看着堆在地上的矿石问道。

这些矿石是斑苍和赤嘴开洞府挖出的，除了送给羊妖和虎妖的外，剩下的都在这了。看着一大堆，换算成山中通用的矿石大小，也不过一百来块。

“还是穷呀。”斑苍嗞嗞嘴，山中小妖精鬼，办个啥事都要好处。山中野地里的灵药难寻，全山数百小妖，能寻见一株着实是好运道。“得想一个干的营生哩。”

山中规矩，只要小妖不耽搁差事，不违山规，其余不管，只是办的大了就要上税。也是妖王为了给自己添些油水。

不过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赚钱的法子，便暂时放下。

斑苍拿个大兽皮袋子装起矿石，对赤嘴说道：“今天守界小妖的晚饭便俺去送，顺便去寻寻那白甲。”

赤嘴点头答应。

日头西斜，斑苍从伙房里领了饭食，又背上矿石，吭哧吭哧的去边界送饭。老远便看见守界小妖搭的一个草棚。

“饭来了，饭来了。”一头猪妖从草棚里钻出，朝着斑苍跑过来，两三下卸下饭桶。“饿死俺了。”

这猪妖斑苍认识，叫做大肚，食量最壮。等其他几个小妖从草棚出来时，大肚早吃下去了小半桶。

“大肚，你也太不讲究，俺们还未出来，你便吃了半桶。”一头牛妖迈着八字步走过来，踢了猪妖一脚，愤愤说着，唾沫乱溅。

猪妖口里塞满饭食，不能言语，嘴里面嘟嘟囔囔几声，大屁股一扭，抱了半个饭桶换地方继续吃。

气的几个小妖咬牙，“懒猪”“笨猪”大骂起来。

斑苍急忙又打开两个饭桶，吆喝道：“几位哥哥守界辛苦，先来吃饭来。”

猪妖顿顿如此，小妖也都习惯，骂上两句便也消停了，都围过来吃饭。

牛妖看见今天是斑苍送饭，纳闷问道：“往常是赤嘴兄弟送饭，今天咋是你？”

“俺与赤嘴兄弟今天换个班。”斑苍一边舀饭一边说道。

牛妖一听，便也不问，守界巡逻辛苦，吃饭要紧。

一顿狼吞虎咽，不一会便将四五桶饭食吃的干净，一个个拍着肚子享受，猪妖提着两个空饭桶过来，瞅瞅地上乱七八糟的桶子，埋怨道：“哥哥们吃的好快，俺还没吃饱。”

“滚滚滚，”几个小妖纷纷当猪妖放了个屁。

“老猪，别说吃两桶，就是吃三桶，你还是这话。”一个鼠妖扯着尖细嗓子吼道，惹的周围一众小妖哈哈大笑。

牛妖笑了一阵，指了指地上空桶：“里面还有些沾住的，大肚要是没饱，吃了垫巴垫巴。”

猪妖一听，把地上的桶子拿起一看，果然有些沾在了桶壁上的饭粒。也不嫌弃，大舌头一卷，便舔的干干净净。将沾在嘴唇上的饭粒拾进口里，猪妖喃喃道：“这饭食不顶饿，还没山宴好吃。”

旁边一众小妖听见，笑的愈发大声。鼠妖又喊：“老猪吃饱了嫌盐淡哩，难伺候的紧。”

看见众小妖吃干抹尽，斑苍收拾齐整饭桶，众小妖也往草棚走去。

斑苍急忙上前，将后面的一个穿山甲妖轻轻扯住：“白甲哥哥稍待，俺有话说哩。”

“你有啥事？”一个守界，一个伙房，本来不算太熟，白甲纳闷问道。

看见其余小妖走远，斑苍拱拱手：“俺刚上山，本事稀松，听闻哥哥会控石术的术法，想着来让哥哥指点指点。”

听着是来学术法的，白甲顿时开心，身负术法，本来就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只不过山上小妖大都穷，好几年遇不着一个。急忙拿起斑苍爪子，热情说道：“哥哥一看你就是个上进的，不是个惫懒货。”

斑苍也憨笑着：“哥哥谬赞了。”

“唉——”穿山甲妖叹上一口气，“只是这术法俺得来不易，不好轻易指点嘞。”

一对小眼睛在斑苍身上上上下下的瞄着。

“哥哥说的是，哥哥教俺本事，俺自然有孝敬哥哥的。”

边说着便从腰上绑着的一个皮袋子里面拿出两块矿石，塞到白甲手里。

白甲一看，嘴角咧的更高了“你是个有心的，只是控石术确实难得呐。”边说着，已经扯开腰上的兽皮裙，把两块矿石放了进去。

斑苍眼一撇，权当没看见。“哥哥觉得多少合适？”

穿山甲妖吧唧吧唧了嘴，说道：“少数也得一百块。”

“啥？”斑苍万没想到这白甲这么心黑，漫天要价也漫的太天了。来之前他也好歹打听了一下的。“哥哥莫不是耍俺？”

白甲眼睛一瞪：“那个与你做耍，俺术法是自个悟的，与别家的大不相同。山上会控石术的更是少。一百矿石还是看在都是一个校，与你便宜的。”

斑苍脸上依然憨笑着，心里面早就骂了不知道多少句:“哥哥晓的，俺是刚上山的，身上着实穷光。哥哥若是要一百块，俺只能去寻其他兄弟了。”

说完，便收拾起旁边饭桶，作势要走。

穿山甲妖也是个老奸的，站在旁边，也不搭理。

斑苍收拾停当，道一声：“哥哥守界辛苦，俺先回峰了。”说完苦丧着一张脸，头也不回就走。

眼看着斑苍走了五六步，急得白甲呲牙皱眉。

这小妖莫不是真不要了，急忙喊了一声：“斑苍兄弟等等。”

背上桶走的斑苍微微露出笑容，急忙拿爪子拍拍脸，又变成一副蔫蔫的模样。回过头去：“哥哥还有啥事？”

“斑苍兄弟你也太性急了，”白甲两三步跑过来，“控石术你着实想要？”

斑苍点点头，苦丧着脸说道：“只是哥哥要价太高，俺新上山，着实穷光。”

斑苍本来一个豹子头，圆圆的，现在看起来着实老实。

白甲想了想，摆出一番下决心的样子：“既然如此，俺便下个狠心，只要八十五块就行，兄弟觉得咋样。”

斑苍摇摇头：“俺来时打听过，练控石术要元神强大哩，少有练成的，八十五块太高，俺是个愚笨的，不敢赌呐。”朝着白甲拱拱手，“多谢哥哥好意，俺再寻其他兄弟学吧。”说完作势又要走。

急得白甲两只爪子在身上乱刨，自己的术法本就难学，当年刚进洞时，有几个觉得稀奇的来学过，几乎都未学成，两个学成的也只学会了个七七八八。

以后便再没小妖来学。眼看着周边的小妖有把教术法当营生干的，而自己十来年都没开过张。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还是个不上套的。

“斑苍兄弟莫急。”边说着，一把夺过斑苍身上的饭桶，这小妖也太性急了，都不知道讨价还价的吗，把饭桶放到自己身边。

白甲才放心开口言道：“斑苍兄弟既然想要，你说个价钱，俺听听，”

看着讨价还价步入正轨，斑苍伸出一只豹掌，指头蜷伸不便，又拿出一只豹掌盖住一根指头，露出剩下四根。

“四十！”

白甲急忙摇头，“不成，不成，这也太便宜了，控石术可是山上有名的术法，不是囊袋之类小术法能比的。”

斑苍自然知道，不过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接下来，便是一场讨价还价。

最终，斑苍以五十五块矿石拿到了白甲记载控石术的一块小石头。

白甲也总算十多年来第一次开张。

看着白甲把自己从草丛里面拖出的大袋子，轻轻松松一下子塞到兽皮裙里面，斑苍又是一阵艳羡。

这自然就是囊袋术法，不过艳羡归艳羡，矿石还不敢花光，不然让其他小妖知道石崖矿石真实产量也是麻烦，只能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