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清晨敲门声,丧钟
“快点啊！”宁可可和屁屁此时已经一边直播一边走出十几米远，到了小河边，这才想起来叶九没跟上来，回头喊叶九。
叶九紧跑几步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攥得紧紧的：“可可，不能去！”
“为啥啊，你不是被自己编的故事吓住了吧？”宁可可一边挣脱着叶九的手，一边用另一只手弯下腰挽裤腿，准备趟河。
“你就把直播架子架到这儿，对着墓的方向播，一会马蜂会跑出来，咱们得跑，能听懂吗？”
“听，听得懂，你别吓我，不会是真的吧？”
“姐你别听他放屁！”死小舅子又来了。
“把架子架在这儿！”宁可可一放话，宁屁屁就老老实实地把直播架支到了宁可可和叶九站的地方。
别看这小子和叶九不对付，对他姐那是百依百顺，他姐放个屁他都能闻出海鲜炖大鹅的味道来。
突然，一片尖叫声从前方的坡脚传来，一团浓重的黑雾从墓口涌出、升腾、并迅速地扩散开来，扑向人群。
“那，那是什么？”宁可可傻傻地问了一句。
这片黑雾越扩越大，遮云避日，小河对面立刻黯淡了下来。
“是马蜂！”
逃得最快的人已经接近了小河，一边挥舞着双手扇打着追击他的马蜂，一边嚎叫着。
“姐，快跑！”屁屁折回身来，拉着姐姐就跑，姐姐则拉着叶九，也跟着说了声跑。
马蜂群刚出来时，叶九也傻了，虽然确定了这条小溪就是环河时他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幕，但真正发生时，他还是有点懵。
来不及了，就算跑到车边，恐怕连打开车门的机会都没有。
只需向前一步就能踏入河中，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快下河！”叶九把手中的一根长吸管递到屁屁手中，将另一根吸管往可可嘴里一捅，拉着她往前跑了一步，直接把她摁进了河里：“躺下！”
俩人仰面朝天躺在小河里，河床不平，可可躺下后吸管刚好露出水面两寸多来。
叶九这里恰巧是个坑，吸管长度不够。
他撅着屁股憋着气，换了个地方。
河水非常清澈，在水下睁眼几乎没有涩痛感。
叶九必须得睁着眼，他得看看可可和屁屁俩人是否安全。
姐弟俩静静地躺在水下，一动不动。
水深和吸管长度像为他们提前设计好的一样。
叶九虽然换了个地方，水还是稍稍深了一点，只能用双肘撑起身子，把吸管伸出水面。
隔着水都能听到逃跑人们的尖叫和哀嚎声、下饺子般的噼哩噗通声。
非常幸运的是，叶九三人躺的位置刚刚好，大队逃亡的人群刚好在叶九头部再往北几米的地方拥挤着过河。
宁可可挨着叶九，头部位于叶九膝盖的位置躺着，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那个完蛋小舅子更安全，离叶九的脚部位置足有三四米远。
最危险的还是叶九，离逃命的人流最近。
已经有几个人几乎是贴着叶九的头顶扑腾过去的，要不是叶九的嘴绷得紧，激起的水波早把吸管冲走了。
叶九撑着身体慢慢地往下挪了挪，离人流能远一点是一点吧。
再坚持一会就过去了。
《罗斯笔录》中有描写，这些马蜂飞出古墓后，并不会对人穷追不舍，人一旦跑出古墓范围，它们就会返回墓中。
这个范围是环河以外三百米左右。
三百米，一分钟应该能跑到。
等这帮人过了河逃到三百米外，马蜂折返不过一二十秒的时间，那时就可以起来了。
正琢磨着，心里默默地数着秒，肚子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
口中的吸管直接就挤喷了出去。
这是哪位有个性的王八蛋，不随大队跑，偏要从人家肚子上经过？
眼瞎看不见啊？
这家伙踩了叶九的肚子后，就摔跌到叶九的身边，叶九真想骑上去胖揍他一通。
不行，还是找吸管要紧。
哪里还有，水流虽不急，也足够将吸管冲走。
没想到，这一找吸管，右耳露出了水面。
耳后被狠狠地蜇了一下，中招了！
瞬间就有上百只马蜂冲进水里，掉落到叶九眼前的河底中。
这马蜂体重得有多大啊，居然没被水冲走，直接栽进了河底？
叶九连忙把头缩回水中，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马蜂尸体，幸好啊，这要是全蛰到自己耳朵上，恐怕就得割耳保命了。
《罗斯笔录》中说，这种马蜂的毒性比普通马蜂要强得多，不及时采取措施或去医院的话，如果达到一定的中毒量，十分钟内就可以致人休克甚至失去生命。
这满天的马蜂，不是一定量，是足够量，管饱！
相反，墓里那两只大蜂王虽然凶狠无比，却没有毒。
上学时和同学比过在水里憋气，叶九能憋一分多钟。
今天不灵啦！
眼看着憋不住了，叶九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把嘴伸出水面呼吸一口。
胳膊一撑地，嘴一露出水面……可了不得了，眼见着黑乎乎的一片就俯冲了下来。
嘴上至少被蛰了两下后跌回水中。
还好，叶九的速度够快，这一大口气还是吸到了。
没把马蜂吸进嘴里一只也算幸运。
俯冲下来的马蜂纷纷落到了水中叶九头部周围和身上。
透过水面已经能看到黑压压的马蜂调转方向往回飞了。
再挺挺……
叶九尽量的调匀呼吸，闭上眼。
早上梦中的那份窒息感觉又要来了，眼球开始向外鼓。
终于憋不住时，叶九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天亮的感觉，安全了。
马蜂已回归墓里，环河内侧，墓口到河边这一段路上，七零八落地躺了十几个人，一动不动，完全失去了知觉。
河的这一边，也有十几个，已经有一部分人跑回来将他们拉起，有的人已经拉不起来了。
宁可可从水中冒出来，湿漉漉地扑到叶九身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耗子，真让你说中了啊，呜呜……”
“没事，没事啦，”叶九轻拍着宁可可的背部，湿透了，连拍出来的声音都是“pia、pia”的。
……
文远县医院里堆满了人，已经用完药的，还在排队等侍的，在医院里聊起了这份魂飞魄散的经历。
各种谣言从这里起步，迅速飞向各地。
“趁这个机会抓紧直播，别管我，我不要紧。”叶九在排队候医时对宁可可说。
宁可可立刻恢复了直播，这个机会抓得好，所有来这里做直播的全被马蜂干倒，只剩了她一个，平常最多只有五六百人的直播间，此时已经涌进了一万多人，而且还在不停地上涨中。
叶九故意在镜头前把自己几乎肿得没多少人样的脑袋晃了晃。
“你们看看这是谁？”宁可可问大家。
叶九咧着嘴和大家笑着，如果这样能招来人气，利用这个机会卖个丑也不错。
叶九的惨相博得一轮点赞和小礼物后，宁可可又去采访那帮造谣者了。
宁可可很聪明，绝不顺着这些谣言往下说，每采访完一个人后总要澄清一下，各位亲们听个热闹，据她在现场的观察，没死这么多人。
……
宁可可火了，火得一塌糊涂。
回到商阳的家中已经天黑，叶九让宁可可趁着热度再播会儿，如果粉丝再问起是怎么知道有马蜂的，还是那句话，猜的。
千万别说是叶九告诉她的。
叶九觉得，必须得体现主播的神奇，才能让直播火起来，如果大家知道是耗子说的，效果打三个对折也不够。
至于叶九是怎么知道的，叶九对宁可可说，以后再告诉她。
人气火爆，直播到很晚。
……
第二天一早，一阵局促的敲门声把叶九惊醒了。
“轻点敲，这是门，不是你们家丧钟！”叶九骂骂咧咧地把门拉开一条缝……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