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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我选择自杀

大清早,想了一夜的严大儒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跑来客房堵徐月。

徐月刚起身出门准备做个晨练,没成想,一打开门,就见到神色萎靡,眼神倔强的严大儒,好险没吓一跳。

天还没亮透,清晨的薄雾围绕着整个庄子,雾蒙蒙的环境中,冷不丁出现一张萎靡老脸,徐月差点以为自己见鬼了。

“严先生?”徐月惊讶的一挑小眉,“您想干嘛?”

不会是要仗着长辈的身份,准备收拾她吧?

不怪徐月这么想,昨夜众人散去时,这老头阴沉沉的盯着她,一副要把她杀了,以正声名的架势。

严大儒看着面前这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娃一副警惕模样,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才哑声开口道:

“我选择自杀,以全忠义!”

“啥?”徐月大惊,不过是被她一个小孩气得无话可说而已,就想不开准备自杀了?

“您别冲动!”徐月紧张的往前走了一步,又急忙冲屋里喊:“阿爹!”

快来拦住这想不开要自杀的老头子!

严世宽冷眼看着面前这小丫头一脸的惊骇,知她想岔了,脸色更显阴沉。

“老夫说的是你昨日做出的假设!”严世宽咬牙喝道。

还以为女儿出了什么大事,急忙穿衣奔出门外的徐大顿时一愣。

徐月也顿了顿,这才大松一口气,转过头来面对严世宽,一本正经的说:

“我给您的是选择题,只有两个选项,没有第三个。”

“您这番回答做不得数。”

一句做不得数,只把严世宽郁闷得差点吐血。

敢情他想了一夜,做了无数次心里斗争,好不容易做下的选择,居然做不得数?

他一时气愤,忍不住怒问徐月:“那若是你,你怎么选?”

徐月翘起嘴角,露出几分孩童的俏皮,答道:“我选择变强,赶在敌军威胁之前,把一切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

听见这话,严世宽乐了,像是逮住了徐月的大漏洞,顿时乐道:

“你不也是第三个选项?果真是一孩子,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了。”

徐月半点没有被抓住漏洞的慌张,笑嘻嘻叉腰辩解道:“您的问题是,我怎么选,又没说如果我是将军我怎么选,我这样回答,有什么问题?”

眼见严世宽登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徐月哈哈笑出了声。

那得意的模样,只看得人牙根痒痒,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叫她知道做人不要太嚣张。

“你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无理也被你搅三分!”严世宽憋了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对徐月来说,毫无杀伤力的话。

小姑娘笑够,也觉得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便收了大笑,背着小手,认真道:

“先生也不要生气了,看先生想了一夜,想必也已经明白,身在其位,总有许多无奈,混乱的局势下,不管怎么选择,总有人会受伤。”

“而先生您之所以如此气愤,想必和我们一样,都把这天下子民,看做是自己大庆同胞,这才如此愤愤不平。”

徐月顶着稚嫩的脸,叹了一口成年人才有的沧桑气,“只是在你我之外,还有许多人,看见的只有袁党、曹党、皇族......”

严世宽愣住了,这些话,该是从个小女孩口中说出的?

抬眸去看站在门边的徐大,固执的小老头心中不知不觉被撕开了一道小口,让他有种想要去深入了解这对父女的冲动。

“先生。”徐月抬起头来,试探问道:“近来天好,书院也还未开学,要是得空,不如去我家庄上坐坐,看看这山间野趣?”

徐大也走上前来,难得正经的抱拳叫了声:“先生。”

说:“既然您不信,那就亲眼去看看吧,将军麾下良莠不齐是真,但心向百姓者,亦有不少。”

“大将军他......是真的记挂着他手下的百姓。”才怪!徐大在心里弱弱补充。

这些个军阀,要是真的记挂着手下的百姓们,就不会三天一小大,五天一大打了。

说来说去,遭殃的还是最底层的广大平民。

对袁、曹、孙吴、公孙瓒等人来说,这是一个充满机遇,一不小心就能飞上九天的好时代。

但对那些因为战争、瘟疫、天灾,不得不离开故土,放弃田地,沦为流民的百姓们来说,真是个不能再糟糕的时代了。

不过道理大家都懂,面子上该要顾忌的还得顾忌着些。

严世宽狐疑的盯了父女俩半晌,这才点头,闷闷的应下了二人的邀约。

徐月内心狂喜,连忙暗示严世宽,还可以多带些弟子或者严家的学子们过去。

至于过后怎么把人留下来,等人去了再说。

要是没人过去,后续一切计划都是白搭。

不过严世宽心里还有点气,见父女突然变得殷勤起来,心中暗暗警惕,并没有给两人一个准确答复。

“先生还在生我的气呢?”徐月立马不好意思的笑出一口小白牙,刚掉了一颗门牙的嘴里透出一个小黑洞,天真又无邪。

严世宽一看,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忍住笑了,“你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片子,还不至于让老夫时时记挂。”

“罢了,你也没说错。”他摆了摆手,身上挺着的一口气泄了下去,透出几分迟暮老态。

“我老了,真的老了,老顽固老顽固,说的就是我吧......”

严世宽轻叹一声,转身看看天边升起的朝阳,挺直了腰板,迈着颤巍巍的步子转身离开。

院内的父女俩默契对视一眼,心中乐道,鱼儿成功上钩!

严世宽都准备跟随徐家父女去庄子上转转了,严故顿时就领会到了这其中微妙的变化。

昨日还对公孙安客客气气的他,今日送徐月一行人出门时,居然用长辈的口吻,亲昵的对他说教了一番。

公孙安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再看严故那张严肃的面庞,仿佛见到了少时外出求学遇到的严师,紧张得直咽口水,忙不迭的应:“好的,会的,一定!”

真是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一行人来时只有三辆车、十匹马,回程时,队伍后头却多了两辆牛车和六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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